“月娥,你说得不错。”胡静抬起头,看着张月哦说道:“我们不提他了,提起来无非是多一些烦恼。”她话锋一转,关切地问道:“对了,你呢?你的回城申请,有消息了吗?”
张月娥听到胡静的问话,发出一声更沉、更长的叹息。那叹息里,裹挟着太多的失落、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唉,快别提了。”她声音有些低沉,“我都记不清交上去几次申请了,每一次都像石沉大海,连个响动都没有,就被原封不动地打回来,理由翻来覆去就是那些,什么‘国家需要’、‘农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她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谁让我命苦,投生在普通工人家庭呢?爹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工人,使尽了浑身力气,也找不到能帮上忙的门路,不像你,静静……”
张月娥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胡静一眼,那眼神里有羡慕,有真诚,也有一丝因命运不公而产生的淡淡酸楚:“你有个做大官的爹,是正经的千金大小姐,只要你开句金口,家里自然有办法帮你周旋,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也有人想办法给你搭个梯子摘下来。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比呢……”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操场上那些娃儿做游戏的嬉闹声传来。
下午的阳光从门口投射进来,把这两种不同命运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胡静看着好友失落的神情,心中也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她知道,张月娥的话里并无恶意,更多的是对自身命运的慨叹。
时代的洪流席卷了每一个人,但每个人能抓住的浮木,却又如此不同。
胡静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张月娥有些粗糙的手背,温声说道:“别这么说,月娥,政策在慢慢放开,总会有机会的,你也不要放弃,再想想办法……”
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一种试图穿透沉重现实的力量。
唐哲一开始还坐在一旁,但是两个女人的聊天,他始终找不到插话的理由,实在感觉无聊,便出了会议室,到操场上看别人家晒的谷子。
正好有几个小娃儿在身边玩,他突然玩心大发,招了招手,把这一群小娃儿都叫了过来。
这些娃儿大多来自唐家山,其中还有几个是姚家湾的,唐哲对他们都很熟悉,而娃儿们也都认识唐哲。
“过来,给你们糖吃。”唐哲面带微笑,向娃儿们招了招手。听到这话,一群娃儿像被磁石吸引一般,迅速围拢过来。
唐哲每次回家,都会在荷包里准备一些水果糖。每当碰到大龙和小虎这些娃儿时,他总会慷慨地分给他们一些。
唐龙和唐虎这对兄弟也在人群之中,他们是最先跑过来的。
“唐哲哥哥,给我糖,我要吃糖!”唐龙急切地喊道。
唐哲给每人发了一颗糖,发完糖后,唐哲提议道:“我们来做一个游戏怎么样?谁能答对问题,谁就能再得到一颗糖哦。”
“好呀,好呀!”娃儿兴奋地回应道,“我们最喜欢做游戏啦!”
“那我们是玩躲猫猫呢,还是下棋呢?”唐龙好奇地问道。
唐哲摸了摸唐龙的小脑袋,笑着问:“大龙,你会下棋啦?”
“当然啦,我早就学会了,我弟也会呢。”唐龙得意洋洋地把糖塞进嘴巴里,一边嚼着糖,一边还不忘了夸一下弟弟。唐哲见状,好奇地问道:“哦?那你都会下什么棋啊?”
唐虎听了,兴致勃勃地在地上写了一个“冈”字,然后抬起头,满脸自信地说:“我会下猪蹿叉,六子棋我也会哦,对了,我还会下老虎棋呢!”
“哇,你会下这么多种棋呀?”唐哲惊讶地笑了起来,“不过呢,我们今天不下棋哦,来玩个别的游戏吧。”
十几个小娃儿听到唐哲这么说,都好奇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好呀,快说吧,要做什么游戏呀?”
唐哲看着这群天真可爱的小娃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别急嘛,等一下哦。”
话一说完,唐哲便转身,朝着大队部知青食堂走去,来到食堂前,唐哲停下脚步,找了一个已经坏掉的木桶。
到了操场,唐哲轻轻地把木桶放在地上,然后拍了拍手,接着,他面带微笑地对那些小娃儿们说道:“我把糖放在地上,用这个桶盖住,等会儿我数一二三拿开的时候,你们就赶紧去抢哦,谁抢到就是谁的啦!”
唐哲的话音刚落,几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娃儿立刻兴奋得像炸开了锅一样,他们手舞足蹈,欢呼雀跃,嘴里不停地喊着:“好呀好呀,快开始吧!”
然而,那些年纪小的娃儿们却显得有些失落。毕竟他们和大娃儿们相差三四岁,无论是体力还是反应速度都要差上一截。
尽管心里明白自己可能抢不过大娃儿,但他们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纷纷卷起衣袖,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唐哲把一颗糖放在地上,用木桶盖了起来,一大堆娃作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那个木桶,竖起耳朵听着。
“一。”
“二。”
娃儿们已经伸出了手,随时准备开始抢。
“三。”
木桶刚开一条缝,十几只手就从那缝里伸了进去。
一个姚家湾七八岁的小娃儿抢到了,高兴得跳起来,其他人眼中顿时满是失望,然后看着唐哲又一脸的期待。
这样做了七八次,每次都有不同的娃儿抢到糖,唐哲对他们说道:“先停一下,我们换个地方玩,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这次我多放几颗,你们不准看。”
“好,好,我们等你。”大家都欢呼起来。
唐哲拿着桶到了操场边,把木桶盖在地上,转身说道:“可以了。”
听到他喊,所有人一下子就涌了过来,把木桶围在正当中。
等唐哲数完,刚把木桶拿起来,十几只手又一把抓了过来,这一次,所有人都感觉手心凉凉的,等再看时,整个手掌心早已经沾满了稀牛屎。
所有娃儿看着满手的牛粪,只差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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