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派偷袭山谷失败的次日清晨，龙虎山巅的晨雾还未散尽，雪璃便蹲在观星台的栏杆上，额间冰晶印记泛着淡蓝光——它整夜未眠，用灵力监测着百里内的阴气动向，此刻突然转头对肖天机嘶鸣：“西北方向的阴气在聚拢，比昨晚多了三倍，好像有恶鬼在被强行炼化。”
肖天机走上前，右眼阴眼扫过晨雾，果然见天际线处的阴气凝如墨团，其中还夹杂着零星的血色光点：“是阴山派在炼‘血煞鬼兵’，想靠数量冲阵。”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柳轻眉、李青岚等人，语气沉稳无波，“我们布‘三垒阵’备战：外层设‘惊邪阵’，用符咒和铜铃预警，一旦有阴煞靠近就响铃；中层设‘困魂阵’，借山势埋阵盘，引阴煞入山谷再封死出口；内层设‘守心阵’，重点护藏经阁和道具存放处，用转灵玉牌联动灵力。”
柳轻眉立刻从背包里取出绘好的龙虎山地形图，指尖在图上快速标记：“惊邪阵要埋三百六十枚‘引煞铃’，沿山脚每隔十步一枚，铃铛里裹符纸，阴煞一碰就响；困魂阵用之前的四象阵改良，在西侧黑风谷布阵，谷口设伪装的‘道具仓库’，引他们往里钻；守心阵得靠转灵玉牌，把玉牌嵌在藏经阁四周的石柱里，形成光罩。”她说得条理清晰，与早年刚入队时的拘谨截然不同——如今的她已是能独立设计多层阵法的宗师，连玄门长老都要听她的调度。
李青岚则抱着一叠黄符走过来，符纸边缘缠着极细的淡蓝灵力丝，是雪璃昨晚主动提供的：“我把共鸣符和净化符改了，加了雪璃的灵力丝后，符纸能和转灵玉牌实时联动，只要阴煞靠近，符纸会自动燃爆，不用弟子手动催动。”她指尖捏起一张符纸，轻轻一呵，符纸便亮起红光，与不远处石柱里的玉牌产生共鸣，“这样能减少弟子的损耗，留着力气对付血煞鬼兵。”
“赵烈，你带两百名国术弟子守中层困魂阵。”肖天机转头看向赵烈，递给他一本线装书，“这是八极拳的‘缠丝劲’要诀，教弟子们用刚劲缠鬼兵的锁链，别硬拼——血煞鬼兵不怕普通刀剑，却怕肉身刚劲震散阴煞。”赵烈接过书，用力点头：“放心，上次被阴煞缠过手臂，我早摸透了它们的弱点，保证不让一只鬼兵冲过中层！”这些年他早已改掉贪小便宜的毛病，如今沉稳可靠，手下弟子都服他的调度。
林九渊和张云鹤这时扛着一捆雷纹木剑走来，木剑上刻着共鸣符文：“我们带三百名雷法弟子守外层惊邪阵，把雷法和引煞铃配合——铃铛一响，我们就用‘连环雷’轰阴气最浓的地方，先打散他们的前锋鬼兵，让他们不敢轻易冒进。”张云鹤补充道：“我还从龙虎山库房找了‘雷油’，涂在木剑上，雷法轰出去能烧阴煞，比纯雷劲管用。”
肖天机点头，目光却突然落在人群中几名清虚派弟子身上——昨晚被俘的清虚派叛徒虽在戴罪立功，可这几人的眼神总往藏经阁方向瞟，指尖还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像是藏了东西。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路过时指尖悄悄弹出一道极淡的灵力丝，缠在其中一人的袖口上：“你们去协助李青岚贴符吧，藏经阁周围的符纸要贴得密些，别留缝隙。”
弟子们连忙应下，转身走向藏经阁。肖天机待他们走远，才对身旁的雪璃低语：“跟着他们，别被发现，看看他们在做什么。”雪璃会意，身形一晃便融入晨雾，淡蓝色的灵力丝如细线般跟随着那几名弟子。
半个时辰后，雪璃回来，口中叼着一张黑色符纸，上面刻着阴山派的“破阵符”：“他们在藏经阁的石柱下贴了这个，还偷偷用阴气喂符，想等阴山派来的时候炸破守心阵。”肖天机捏起符纸，指尖灵力一催，符纸便冒出黑烟——他早猜到清虚派还有隐藏的叛徒，故意让他们去贴符，就是为了引他们暴露。
“别拆穿他们。”肖天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李青岚道，“你在他们贴的破阵符上再盖一层‘反制符’，用雪璃的灵力裹住——等他们引阴气炸符，反制符会把阴气弹回去，不仅伤不到守心阵，还能炸伤附近的阴山派弟子。”李青岚眼睛一亮，立刻取来反制符，跟着雪璃去藏经阁布置——这便是肖天机的腹黑，从不浪费任何一个“陷阱”，连敌人的内应都能变成反制的棋子。
接下来的三日，龙虎山上下紧锣密鼓地布阵：外层的引煞铃沿山脚埋满，风一吹便发出清脆铃声，铃身符纸泛着微光；中层黑风谷的困魂阵里，柳轻眉埋了八十枚阵盘，谷口的“道具仓库”用帆布盖着，里面堆的却是涂了雷油的枯枝，看起来像装满了道具箱；内层藏经阁的石柱里嵌满转灵玉牌，玉牌联动的光罩在阳光下泛着淡金光，连一只飞虫都飞不进去。
赵烈每天带着国术弟子在中层练拳，拳风裹着刚劲，能把十米外的稻草人震散；林九渊和张云鹤的雷法弟子则在外层演练，连环雷轰在山谷里，炸得碎石飞溅，雷油燃烧的焦糊味飘出老远；李青岚的符纸堆成了小山，每个弟子腰间都挂着至少五张共鸣符和净化符；雪璃则每天绕着龙虎山飞一圈，用灵力填补阵法的漏洞，它的灵力越来越稳，额间的冰晶印记也越来越亮，偶尔还能帮柳轻眉调整阵盘的角度。
第三日傍晚，肖天机带着众人站在龙虎山巅，看山下的三垒阵依次亮起：外层引煞铃泛着青光，中层困魂阵的阵盘亮着红光，内层守心阵的光罩闪着金光，三色光交织成网，将整个龙虎山护得严严实实。
“阴山派应该会在明日清晨进攻。”肖天机望着西北方向的阴气，指尖摩挲着怀中的清心佩——这是苏玄玑送他的，昨晚他用灵力感应过，青城山那边一切安稳，“他们炼血煞鬼兵需要子时的阴气，子时一过，鬼兵的煞气最浓，便会来冲阵。”
林九渊握紧手中的雷纹木剑：“我们的雷法和符纸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们来，就把他们困在黑风谷，让他们有来无回！”赵烈也跟着点头：“我的弟子们都练会了缠丝劲，就算鬼兵冲进来，也能缠住他们，等雷法支援。”
李青岚看着身旁的雪璃，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雪璃的灵力现在能覆盖整个守心阵，要是有漏网的阴煞，它的冰雾能瞬间冻住它们。”雪璃蹭了蹭她的手，轻声说：“我还能帮玉牌增强共鸣，让光罩更结实。”
肖天机看着眼前的伙伴们，心中突然泛起暖意——从湖底宫殿初遇时的生疏，到如今的默契无间，他们每个人都在成长：柳轻眉从阵法学徒变成宗师，李青岚从普通符师变成能改良符咒的大家，赵烈从贪小便宜的修士变成可靠的将领，林九渊和张云鹤也成了玄门雷法的领军人物。而雪璃，从只会探路的小兽，渐渐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灵兽，离超级灵兽只剩最后一步。
他想起多年后，自己中年时在终南山收萧子陵为徒的场景——那时的萧子陵，就像此刻守在外层阵的年轻弟子，眼神里满是对正义的执着，他便把这次布三垒阵的经验、道具共鸣的诀窍，一点点教给了那孩子，让他成了玄门新一代的守护者。
“时候不早了，大家先去休息，养足精神。”肖天机收回思绪，对众人道，“明日一战，不仅是为了龙虎山，更是为了人间的阴阳秩序，我们不能输。”
众人散去后，肖天机独自留在观星台，摸出清心佩放在掌心。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光，像是苏玄玑在身边陪着他。“等打赢这一战，我就去青城山找你。”他轻声说，“到时候我们去终南山，建一座竹院，煮茶听雨，再也不管江湖事。”
雪璃跳回他肩头，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我也去，我会保护你们的。”肖天机笑了笑，摸了摸它的头——他知道，这场决战后，不仅人间会太平，他也能迎来自己想要的日子：有爱人相伴，有灵兽相随，有弟子传承，还有一群能随时喝酒聊天的老伙伴。
月光洒在龙虎山的三垒阵上，三色光芒在夜色中格外明亮，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玄门已备好，只待阴山派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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