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摇摇头：\"此去南疆路途遥远，为父有些话必须当面交代。\"
进了内室，沈父确认四下无人，才低声道：\"你昨日去见三皇子了？\"
沈容清一惊：\"父亲如何知道？\"
\"苏明远连夜派人送信给我。\"沈父叹气，\"他说三殿下拒绝与你合作，还出言不逊...\"
沈容清苦笑：\"是女儿不自量力了。原以为手握证据，至少能换父亲平安...\"
\"傻孩子。\"沈父拍拍她的手，\"为父早说过，朝堂之上没有公道，只有利益。三皇子看似清高，实则与二皇子是一路货色，不过是为了那个位置罢了。\"
沈容清垂眸：\"女儿明白了。\"
沈父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朴的玉佩：\"拿着，这是沈家祖传之物，关键时刻或可保命。\"
玉佩入手温润，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中间一个古朴的\"沈\"字。沈容清知道这是父亲最珍贵的东西，连忙推辞：\"这怎么行？父亲远行在外，更需要...\"
\"收好。\"沈父不容拒绝，\"为父此去南疆，虽是被迫，但也算一方大员，自有亲兵护卫。反倒是你...\"他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齐修远攀上二皇子，日后行事必定更加肆无忌惮。你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保命要紧。\"
沈容清鼻头一酸，强忍泪水点头：\"女儿记下了。\"
沈父又交代了些家常，眼看日头渐高，不得不启程。沈容清一路送到城外长亭，父女俩依依惜别。
\"回去吧。\"沈父最后叮嘱，\"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沈家在南疆永远有你的退路。\"
望着父亲的车马渐行渐远，沈容清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父亲是她唯一的亲人，如今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回城后，沈容清没有直接回齐府，而是去了凝香阁。李掌柜已经按照她的吩咐重新开张，只是客人比往日少了许多。
\"东家，您可算来了。\"李掌柜迎上来，压低声音，\"今早有人来打听，问凝香阁背后东家是谁...\"
沈容清心头一紧：\"什么人？\"
\"像是官差打扮，但又没穿公服。\"李掌柜面露忧色，\"我怕...\"
\"不必怕。\"沈容清镇定道，\"从今日起，凝香阁改变经营策略。\"她取出一卷图纸，\"按这个重新布置店面，一楼只展示普通货品，二楼设为雅室，专接待贵客。\"
李掌柜展开图纸，只见上面详细画着店铺改造方案，甚至还有几种前所未见的\"私人订制\"服务流程。
\"这...\"李掌柜目瞪口呆，\"东家，这些'体验课程''专属调香'真会有人买账吗？\"
\"当然。\"沈容清自信一笑。她借鉴了现代奢侈品店的经营模式，将单纯售卖产品升级为提供尊贵体验。\"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没处花的贵妇，她们要的不是胭脂，是独一无二的感觉。\"
李掌柜虽半信半疑，但还是点头应下。沈容清又交代了些细节，正准备离开，后门突然被人轻轻叩响。
\"谁？\"李掌柜警觉地问。
\"是我，苏明远。\"
沈容清脸色一沉，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还是让李掌柜开了门。苏明远快步进来，见沈容清冷着脸，苦笑道：\"沈小姐，我是来道歉的。\"
\"苏公子言重了。\"沈容清语气冷淡，\"民妇一介女流，哪敢当您的道歉？\"
苏明远神色尴尬：\"三殿下他...确实过分了。但请相信，我事先并不知他会那样...\"
\"苏公子若无正事，民妇就先告辞了。\"沈容清转身欲走。
\"等等！\"苏明远拦住她，\"我有重要消息。二皇子三日后在别院设宴，邀请北疆使者密谈。齐修远也会出席。\"
沈容清这才转过身：\"这与我有何干系？\"
\"据我所知，他们这次谈的不只是战马买卖，还涉及...\"苏明远四下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还涉及边境三镇的驻军换防。\"
沈容清瞳孔微缩。边境换防？这可是军国大事！二皇子为了夺嫡，竟然不惜勾结外族，拿国家安危做交易？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她警惕地问，\"三皇子不是已经拒绝合作了吗？\"
苏明远神色复杂：\"三殿下是三殿下，我是我。\"他顿了顿，\"沈小姐，我敬重你的才智和勇气。有些事...未必只有一条路可走。\"
沈容清仔细打量他，突然发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眼中，竟有一丝她从未注意过的坚毅。或许，苏明远并非只是三皇子的走卒？
\"苏公子的话，民妇记下了。\"她微微颔首，\"若无他事...\"
\"还有一事。\"苏明远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你父亲托我转交的。他说...你看完便知。\"
沈容清接过信，苏明远便告辞离去。她等后门关上，才拆开火漆。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容清吾儿：若遇危难，可寻'青松先生'。记住，沈家先祖不只有为父一人。父字。\"
沈容清一头雾水。青松先生是谁？沈家先祖又有什么秘密？她把信贴身收好，决定回去再慢慢琢磨。
离开凝香阁，沈容清没有直接回齐府，而是绕道去了趟书肆。她需要查阅一些关于北疆和边境驻军的资料，若真如苏明远所说，二皇子与北疆使者密谋换防之事，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书肆老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见沈容清要买边疆地理志和军事典籍，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夫人好学识，这些书寻常人可不爱看。\"
沈容清浅笑：\"家父喜好地理，妾身买来为他解闷。\"
回到齐府，沈容清刚进门就被丫鬟拦住，说老爷找她一上午了。她整了整衣衫，从容地去见齐修远。
书房里，齐修远正在翻看一堆请帖，见她进来，难得露出笑脸：\"夫人去哪了？我正要告诉你个好消息！\"
沈容清故作好奇：\"什么好消息？\"
\"二殿下邀请我们三日后去别院赴宴！\"齐修远得意地说，\"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受邀的都是二皇子跟前的红人。\"
沈容清心中一动，这不正是苏明远说的那个宴会？她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妾身一介妇人，怎好参与这等场合...\"
\"无妨！\"齐修远摆手，\"二殿下特意说了要带家眷。听说北疆来了几位使者，二殿下想展示我大周礼仪之邦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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