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派人来送信的时候。
周宸已经把情况报告给了太子,到江思月这儿来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你带人查商船的事恐怕齐王已经知道了。
我向太子要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人,保护你的安全。
这两天你哪儿都不要去。
我怕齐王会对你不利。”
周宸说。
江思月是希望这件事越早结束越好。
于是问:
“现在两边都没查出私盐,该怎么收场?”
周宸很是镇定。
“我和太子早就料到是这个状况。
毕竟以齐王的性子,在没把握完全掌控你的时候,不可能真用你这条商道运盐。
而陆家那边,基本等于过了明路。
要是用他的商队运,太容易事发了。”
周宸看着江思月的眼睛,问:
“还记得我说上次说查陆家的税务,查到了一家叫做松江药铺的铺子吗?”
江思月有些明白了。
“你的意思。
齐王借着给淑妃运生辰礼的幌子,用我和陆岱福明修栈道。
其实是想掩盖蔡正宏帮着运私盐?”
周宸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心:
“我的未婚妻可真是聪明。
得知致远商行和陆家商行的商队同一天到达京城,我就特意去查了一下这家松江药铺的进货日期。
好巧不巧也是今天。
走的水路。
却是在今天晚上亥时到达。
用的还是几乎已经废弃的京港码头。”
京港码头在京郊三十里外,以前是南北运输的重要港口。
主要供应京城市场上的各种货物。
可是后来朝廷为了宫中运货方便,在城门外护城河上新建了一个码头。
距离京城更近更方便。
慢慢的大家都选择在这个码头停靠。
京港码头用的人越来越少,这几年几乎都要废弃了。
只有京郊一些村庄的货郎菜贩,还会在那边停靠上货。
而松江药铺开在城内,却选择在那儿停靠,的确是有些奇怪。
江思月点了点头,刚要说点什么,就见花儿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小姑,有人往我们家射了支箭,还挂了张纸条,你快看看!”
花儿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送信方式,以为要大祸临头了。
吓得脸色苍白。
江思月也不敢怠慢,赶紧把那纸条展开来看。
“若想杜允娘活命,速速滚来解释!”
纸条上赫然几个大字,没有落款。
“这是齐王的字。”
江思月说。
跟他打交道这么久,见过他亲自写的扇面。
同时一阵心慌:
“杜姐姐怎么会在他那里,不是应该在国公府的庄子上吗?”
她惊恐的盯着周宸。
周宸也有些纳闷。
按说那庄子十分隐秘,舅舅还专门派了暗卫在庄子上保护,理应没事才对。
但事涉杜允娘的性命安危,还是不能马虎。
“思月先别着急,我这就去叫人去庄子上看看情况,再做……”
正说着呢。
门外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江娘子在家吗?
奴婢宝兰。
求江娘子救救我家夫人,十万火急!”
宝兰的声音带着哭腔传到江思月耳朵里,让她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宝兰本应该在庄子上照顾杜允娘和筠儿的。
此刻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肯定是出事了。
江思月赶紧跑过去开门。
周宸想拦她都没来得及,赶紧跟了上去。
见门外真的只有宝兰一个人,他才松了口气。
就怕是齐王已经对江思月起了杀心,借着杜允娘和宝兰的幌子上门灭口。
“怎么回事?”
江思月已经顾不上想太多。
宝兰哭的泣不成声,断断续续说了事情经过。
原来是蔡正宏叫家里的小丫鬟到处散播小公子病重,想见母亲的谣言。
杜允娘本就挂心儿子蔡书润。
每天都会叫负责送菜的婆子到蔡家周围打探一圈。
突然听到儿子病重,也管不了真假,换了妆容就想去偷偷看一看。
结果却是着了蔡正宏和齐王的道。
被掳了去。
还叫宝兰前来送信,说一个时辰若是见不到江思月的面,就把杜允娘给杀了。
宝兰急的没了主意,赶紧来找江思月。
江思月听了宝兰的话就要去救杜允娘。
被周宸拦下了:
“思月,我知道你担心蔡夫人安全,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齐王连地址都没给你留一个,你去哪里救人?
而且只要咱们今晚上截获松江药铺的商船,就彻底拿到了齐王的把柄。
你这个时候去,就是羊入虎口!”
他知道江思月把杜允娘当做生死至交的朋友。
但若是为了救杜允娘而搭上江思月的性命,周宸却是不愿意的。
江思月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仔细想了想,道:
“目前的状况,齐王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了松江药铺的事。
他抓了杜姐姐也只是气我带人查了商船。
只要我小心行事,兴许他不会直接要我性命。”
以齐王的本事,想要杀她的话何苦要多此一举抓杜允娘做要挟?
他这么做,必定是还留她有用。
但又想让她知道齐王的厉害,所以用杜允娘来试探她的态度。
周宸刚才也是关心则乱。
听江思月这么说,也放松下来。
“话是这么说,但齐王那人阴狠狡诈,万一对你不利怎么办?”
说着就要去穿外套:
“我陪你一起去!”
江思月赶紧给拦住了:
“现在距离亥时还有不到三个时辰,我一个人去的话尚能转移齐王的注意力。
助你成功截获商船。
你要陪我去了,那前面所有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如今只有真正抓住齐王的把柄,我和杜姐姐才能真正得救。”
说着就拉着宝兰往外走。
“事不宜迟。
我和宝兰去救杜姐姐,你带人准备查抄商船。
不然就来不及了。”
周宸想了半晌。
他要执意跟着去的话,可能真会引起齐王怀疑,反而影响今晚的行动。
当下不放心的又嘱咐了许久。
才依依不舍的放江思月离开。
江思月又问了宝兰一些细节问题,然后让花儿给准备了些东西,就去找了陆岱福。
说要求见齐王。
陆岱福知道她所求何事,也没拿乔。
直接带着她从角门处进了齐王府,直接带去了林晟廷的书房。
林晟廷正在假装淡定的练字。
江思月见他不说话,见了礼之后也退在门边,闭口不言。
见齐王书房中门窗紧闭。
偷偷从袖子里掏出沾了药粉的手帕,在身后抖了抖。
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屋子。
林晟廷等了好一会儿她都不说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问:
“你这么着急来找本王,就是站在那儿发呆的?”
语气里十分的不满。
江思月才道:
“臣突然收到王爷的威胁,说一个时辰内不到就杀了臣的好姐妹。
臣惶恐。
不知犯了何错,让王爷如此生气!”
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
再有一个多时辰就是亥时了。
江思月的策略是能拖一分是一分。
“哼,你不知道犯了何错!”
林晟廷很生气,直接摔了笔。
“本王让你给母妃运寿礼,你为何带着人上船搜查?
你想查出什么?”
终于切到正题了!
江思月呼了口气抬头看他。
“王爷知道臣与户部执事周宸有婚约。
从他那里我听到最近有人往京城运私盐。
又听说陆家的商行被户部拦住抄查,似乎是针对王爷而来的。
就想着王爷这么多的商船,要是让不法之徒钻了空子,借着您的名义在商船上放私盐怎么办?
如今您跟太子在朝堂上势如水火,若是让人陷害了。
岂不是要遭受无妄之灾?”
林晟廷自然不相信江思月的话。
但他也没在江思月面前挑明自己就是贩私盐的幕后主使。
因此这个话题也就再进行不下去。
“若你是真这么想的,何苦要把那姓蔡家母子藏到镇国公的庄子上?
要不是陆岱福认识蔡家家主,本王还找不到她呢。”
林晟廷转而问。
江思月道:
“杜姐姐因为女儿蔡书筠的婚事找臣帮忙。
臣也不好说只要过了淑妃娘娘生辰就能给退了,因此只能用别的话搪塞她。
说可以请镇国公帮忙把她和女儿藏起来。
陆家找不到人婚事自然作罢。”
林晟廷依旧不信,但又找不出理由反驳。
于是哼了一声:
“你这脑瓜子倒是主意多。
不过本王还是不相信你对本王的忠诚。
不如这样吧。
本王就留你这位朋友在王府多住一段时间,等母妃的生辰一过。
再放她离开!”
不知怎么的,他今天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如今见江思月这般狡言善辩,心里更是烦躁的不行。
也没心情深究江思月话里的真假。
最后决定还是不能放人。
等事情结束了再说。
可是江思月怎么能留杜允娘一个在齐王府?
于是恳求道:
“回王爷,杜姐姐胆子小,不知道为何被王爷抓来,肯定心中担忧。
回头若是闹出什么意外来就不好了。
王爷可否让臣见见杜姐姐,告诉她王爷只是想留她做客,等过几天自然会放她回去。
您看可好?”
林晟廷揉了揉眉心。
那女人自从到了王府的确不安生。
又吵又闹还要寻死。
让江思月去劝劝也好!
林晟廷刚想答应:
“好……”
话音未落,侍卫陈四就慌张的冲了进来:
“不好了王爷,松江药铺的商船被户部的人给拦下了!”
林晟廷当场色变,转脸对着江思月:
“这事儿你可知道?”
江思月赶忙上前走了两步,绕过书桌跪倒在林晟廷脚边:
“王爷明察,臣女确实不知啊!”
心想着也许是周宸救人心切,提前行动了。
林晟廷用一双审视的眼睛盯着她。
心里已经起了杀意。
心说她刚才还说从周宸那听说私盐的事,这件事怎可能不知?
“就算你那未婚夫查到了松江药铺,也未必能牵扯到本王身上……”
刚说到这儿。
武二又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不好了王爷!
户部以税额造假的名义查封了陆家商行,要对陆岱福抄家查证!”
作为齐王的第一号狗腿子。
陆岱福肯定有和林晟廷来往的书信纸条,前两天他还给陆岱福写了个签了齐王私印的收货凭证。
让他与运盐的人交接!
林晟廷只觉得脑袋“嗡”一下子。
看来太子这次势必要将他拿下了。
恍恍惚惚间看见跪在地上的江思月。
她是周宸的未婚妻。
若是拿她去跟周宸交涉,会不会有点作用?
弯腰正要掐住江思月的脖子,却不想江思月已经先一步拿出了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而林晟廷整个人突然觉得软绵绵的,浑身乏力。
“你……你又什么时候对本王使了药!”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江思月起身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堂而皇之的用匕首抵住了他。
然后从袖子里拎出了带香味的手帕:
“刚进门的时候。”
本来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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