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从孙科长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虽然温度依旧不低，但再也没有了那种灼热滚烫的感觉，连天上的太阳都显得温润了许多，不再是那个白灿灿的大火球，金黄金黄的活像是一颗没有完全煮熟的溏心蛋的蛋黄。
“杰哥哥，刚才那个孙科长说……”说到这里的时候，柔柔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停顿，她显得有些犹豫，就好像这个问题不该提起似的：“他说你刚认识了一个女朋友？还是个网红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他说的就是凌雪。”
听了这句话，柔柔顿时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凌雪？她怎么会成为你的女朋友呢？”
“孙科长的话你也信？”
“我当然……当然不信。”就好像是在故意强调着什么似的，柔柔的语气显得有些夸张：“这种人的话，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我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是这么回事……”
于是乎，刘晓杰就说起了当时的情形……
听完了刘晓杰的描述之后，柔柔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本有些郁结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开朗起来：“我就说嘛，杰哥哥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凌雪那种女孩子？根本就没有可能嘛……”
话音刚落，刘晓杰的微信就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打开手机一看，那是凌雪发过来的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盒包装已经打开的饼干，旁边还有“每吨7000元”的字样。
刘晓杰赶紧用两根手指把图片放大，这个饼干的包装十分精美，而且包装上全都是日本。
虽然没有细看，但光凭这个包装的规格，就可以大致的猜测出这种饼干的价格：虽说这种看起来很上档次的饼干零售价一定不便宜，但对于食品行业来说，零售价和出厂价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样比较高档的饼干，但凡是摆在超市的货架上，就算卖不上十几块钱，六千块总是少不了的。即便是按照最低的出厂价估算，每吨也不会少于一万二三千，甚至有可能更高。再加上销售、渠道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随随便便就能卖到两万以上。
但凌雪发过来的这张图片，却清清楚楚的写着“每吨7000元”。
难道说这是过期的饼干？
仔细看过保质期之后，却惊讶的发现这包饼干才刚刚出厂四十多天。
饼干这种东西，一般情况保质期都是一年到一年半左右，明明距离过期还早着呢，怎么会卖的这么便宜？
仨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刘晓杰马上就联系了凌雪：“小雪呀，你给我发的这个图片……”
还不等刘晓杰把话说完，就传来了凌雪“痴痴”的笑声：“杰子，这么便宜的东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兴趣。想不想做这笔生意呀？”
“这么便宜的货，我肯定有兴趣呀。”刘晓杰一边打着哈哈儿，一边追问细节：“但这明显比市场价便宜很多的商品，肯定是有什么毛病吧？”
“当然有毛病喽，要不然人家干嘛亏钱卖呢？”
毕竟这是食品，要是真有什么大毛病的话，就算是不要钱白送刘晓杰都不敢要，所以必须要问问清楚。
“糖含量超标。”
在很多人的心目当中，饼干的“糖分含量超标”，无非就是多放了点糖，可能口感上会显得更甜一点，一点都不耽误食用，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虽然“糖份含量超标”确确实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食品安全问题”，但却是非常严重的“质量缺陷”。
首先，这就违反了相关的国家标准或者是行业标准，属于不能通过检验的“缺陷产品”。真要是较真的话，还涉及到“虚假宣传”呀，“营养成分表与实际检测数值不符”等等问题，很有可能会面临相关部门的处罚。
但是，产品有缺陷，不代表这东西就真的是一钱不值的“垃圾”，只要想想办法，这就是一个赚钱的绝好机会。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虽然全都什么话都没有说，却立刻就想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目标客户：非洲的阿明学长。
最近这几个月来，非洲的那个小军阀一直在大量采购民生物资。对于他来说，糖分超标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反正那些个非洲部落也不在乎这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只要价格便宜就行。
“这样的饼干有多少？”
“好像是二三十吨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是二十吨还是三十吨我也不是很清楚。”手机另外一端的凌雪一直在笑：“你要是想做这笔业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这个客户介绍给你。”
“好的，在哪儿见面？”
“来我家里吧。”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虽说二三十吨饼干确实算不上什么大生意，满打满算也就十几二十万的样子，但刘晓杰从来都不嫌生意小，而且这笔业务摆明了就有非常丰厚的利润，随随便便倒一手，就能赚好几万块钱呢。
于是乎，刘晓杰、柔柔和关义三人连公司都没有回，就直接驱车去了凌雪的家中。
当三人来到凌雪家里的时候，她似乎刚刚起床的样子，还穿着一条非常宽松的睡裙，连头发都没有怎么打理呢。
虽说凌雪一点都不丑，但她的那“勾魂夺魄”般的美貌有一多半都是“美颜技术”的加持，再加上没有认真梳妆的缘故，柔柔觉得她一点都不漂亮……
“小雪，你说的那批饼干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觉得可能有用，就给你发过去了那张图片。”凌雪一边从冰箱里拿出饮料招待三人，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虽然我有很多个粉丝群，但粉丝也分三六九等，对于那些经常打赏的粉丝，我就把他们拉到专门的‘私密群’里……”
“有一位在我的粉丝榜上排名很靠前的大哥，已经很久没有上过线了，所以我就和他单独联系了一下。”对于这种许久不上线的“优质粉丝”，身为主播的凌雪肯定会“重点关照”，至少要时不时的“嘘寒问暖”一番。
在闲聊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位粉丝大哥是做食品行业的小老板，刚刚往日本那边出口了一批饼干。
也不知是配方出了问题，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缘故，这批饼干竟然被日本那边的客户给退货了，原因就是：糖分含量超标。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既然日本那边把货给退了回来，完全可以卖给其他的客户，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专门往日本出口的饼干，要想“异地”销售的话，不仅需要重新检验检测，还得更换新的包装。
饼干这东西的原材料无非就是面粉、油、糖等等，本身并不值钱。要是更换包装重新销售的话，比再生产一批的成本便宜不了多少。
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处理掉”……这也是绝大多数企业惯用的手法。
“你能不能把这位大哥的联系方式给我？”
凌雪笑道：“啥能不能的？你这么客气干嘛呀？咱们建一个讨论组，我帮你好好的说道说道，不比你直接和人家联系强么？”
“那更好了。”
就这样，凌雪专门建了一个讨论组，与那位粉丝大哥和刘晓杰一起商量起了这个事情……
这事看似简单，其实还是比较麻烦的。
总不能“你说只是糖分超标”我就相信吧？你至少得提供一下相关的检验报告和生产手续什么的吧！
好在这位粉丝大哥的手续啥的全都非常齐全，紧接着就到了最关键的“讨价还价”环节。
虽然这批饼干的价格已经非常便宜了，但做生意哪有“一口价”的道理？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终究是避免不了的。
“杰子你也不要死认你的6500，他也别说低于6800绝对不行。”在这个事情上，凌雪很好的扮演了一个“中间人”的角色：“我说个价，6666，多么吉利的数字呀。”
“行，我听小雪的。”那位粉丝大哥明显和凌雪早就已经非常熟悉了，马上就对这个价格表示了赞同：“但我要现金，必须货到付款，不接受赊欠呀啥的，至于说销售后再付款那就更不行了。”
“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介绍的朋友你还用得着怀疑吗？”凌雪说道：“光是你打赏给我的礼物都有好几万了吧？这批饼干我给你做担保……”
不过十几万而已，连二十万都不到，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生意”，再加上那位粉丝大哥对凌雪似乎十分信任，这事很快就敲定了。
虽然连合同都没有签，但刘晓杰却一点都不担心：毕竟是货到付款嘛，有啥好担心的呢。
才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搞定了这笔生意，让所有人都十分高兴：“这回真是多亏了小雪呀，啥也不说了，回头我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听了这话，凌雪顿时抿嘴一笑：“我又不是外人，还提什么红包不红包的，多见外呀？到时候请我吃顿饭就行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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