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同志、李同志，欢迎欢迎，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给你们添麻烦了。”
熊厂长在得知两人到厂里后，带着几个厂领导，快步到了楼下，刚好接到快到行政楼的两人。
“熊厂长客气了，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我们这边夜校的情况，我们不是太了解，还要麻烦熊厂长给说说。
最好是从开始的筹备工作说起，让我们多学习一些这方面的经验。
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的筹备工作，我们其实参与的并不多。”
宋挂笑着和熊厂长握了握手，语气非常格外谦虚。
李林则要轻松的多，轻笑着握了握手：
“接下来就要请熊厂长多多照顾了。”
“哈哈哈，走走走，我们边走边说，招待已经准备好了，吃完再去解决夜校的事情。
上次没和你们喝好，这次一定要喝个尽兴。”
熊厂长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他很早就知道宋挂、李林两人了，先前还在轧钢厂见过一面。
不过那次光顾着喝酒了，没有好好接触。
这次一接触，发现两人和传闻中差不多，没有因为立了功飘起来，这让他非常开心。
来帮他们夜校找问题的人，就是要这样脚踏实地的才行，要是自己都飘起来了，能找到问题才有鬼了。
“吃饭可以，酒就算了，问题不解决，酒喝着没味道。”
宋挂顺着话往下说，要处理夜校事情就算是喝酒也不可能真的敞开了喝，而且他也没有喝酒做事儿的习惯，于是就提前说了出来。
李林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点了点头。
“行，那就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好好喝。”
熊厂长说着，转头对身后的两人说道：
“这才是真正能处理事情的人，你们多跟两位同志学学，别一天天下班了就喝酒，也不怕把脑子喝坏了。”
这话所有人都没有接，熊厂长身后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宋挂和李林甚至还有些尴尬。
他们不太确定，这是熊厂长在点他们故意说的，还是就随口的那么一说的玩笑话。
这种怪怪的气氛，一直到进了厨房小包厢才有了改变。
“宋副校长你好，我纺织厂夜校的副校长，你喊我老马就行。
我们夜校的筹备和运行都是我在负责，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我先说一下，我们夜校的基本情况。”
带着眼镜的瘦高中年男人，带着些木讷的笑容，对两人说道。
马副校长甚至没有等熊厂长坐下，就已经急切的说了起来。
熊厂长和另一位领导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明显是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样子。
“好的，你请说。”
宋挂坐直身子，拿出本子和笔，认认真真说道。
李林在一旁同样如此，甚至还多放了一支笔在边上。
马副校长扶了扶眼镜，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用不快不慢的语速说道：
“最开始接到要重新运行夜校的任务的时候，厂里给了非常多的支持。
同时因为有轧钢厂这个榜样在，并且在方书记的跑动下获得了中专的支持，夜校建立的非常顺利。
不管是老师，还是对工人老师的培训，都几乎和轧钢厂的情况一模一样。
之后……”
“不好意思，我先打断一下。能问一下，在选择工人老师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进行筛选的吗？”
宋挂放下笔，皱着眉打断道。
他要听的，可不是这种一笔带过的东西，这种听再多都不可找到问题。
马副校长点点头，没有任何被打断的不满：
“我们筛选是这样的，让厂里的七级工、八级工自行报名。
只要报名的，就能进入第一轮筛选。
接着就是中专老师对他们进行讲课培训，能流利讲课的留下，不流利的下次努力。
不知道这样的筛选，宋副校长是否满意？”
听了他的话，宋挂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马副校长，满不满意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们厂夜校的老师筛选，是李林做的，你可以听听他的方法。”
李林闻言点点头，坐直了身子：
“我尽量说的快一点，不耽误大家时间。
我们对老师的筛选，最大也是唯一的区别，就是在初选上。
马副校长，我们用的都是让工人师傅自主报名的方式，但我这边多了一个步骤。
在确定报名名单后，我去各个车间进行了走访，收集了车间里对每个师傅的评价，以及车间主任对他们的评价。
这个过程听着花费时间，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每个车间的高级工师傅并不多，进行打听的时候，也不需要一个的进行打听，一次性问几个都是可以的。
这一步是为了剔除掉那些在工人眼里品德不过关，或者和很多工人有矛盾的工人师傅，能让夜校运行的更加安稳，不容易出现矛盾。”
李林说着说着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照他这么说，纺织厂的问题直接就找到了。
为什么学生和老师总是出矛盾，就是因为少了这一步。
可这也……太简单了吧，简单的不可思议……
这一刻沉默的不止是李林，屋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宋挂扯了扯嘴角，同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为什么让李林去车间核查这些师傅的情况了，反正这事儿他们是做对了。
不过，好像，貌似，大概，这一步他们在报告里一笔带过了……
“嗯，这个问题是应该重视起来，夜校的老师能力重要，但和学生的交流同样重要。
杨五，辛苦你一下，现在让……秘书办的人，去车间里问问情况，车间主任那里也问一下。”
沉默了片刻，还是熊厂长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
虽说情况有些尴尬，但要是真能那么快找到问题，对他们纺织厂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儿。
丢脸怎么了，丢脸了事儿能办好，他这脸不要都行。
反正在部里，他没脸没皮早就习惯了，不就是换个地方丢脸么，多大点事儿！
熊厂长话音刚落，他身边那个三十来岁格外壮实的国字脸汉子，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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