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腾那句“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一下”，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张娟强撑着的所有体面。
她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嘴唇嗫嚅了几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腾不再看她，牵起张小萌的手，在一众亲戚复杂难言的目光中，带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潇洒离去。
衣锦还乡，要的就是这个“排面”。
不仅是给张小萌的，也是给他自己的。
更是给那些曾经或明或暗看轻他们的人一个明确的信号。
年后，喧嚣的年味渐渐散去。
王腾带着张小萌，踏上了返回的路。
这段时间可是堵车高峰期，王腾带着小萌坐上了高铁。
高铁站台，人潮涌动。
“小萌！”
一个略带惊喜的女声响起。
张小萌循声望去，脸上露出一丝意外：“刘娜？”
不远处，一个打扮时髦，挎着名牌包包的年轻女孩正朝她招手，旁边还站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
刘娜，张小萌大学时期的室友，关系尚可，毕业后联系渐少。
“真的是你啊，小萌！”刘娜几步走过来，热情地拉住张小萌的手，眼神却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她，以及她身旁的王腾。
“我还以为看错了呢！你也回学校？”
张小萌笑了笑：“嗯，娜娜，这是我男朋友，王腾。”
她又向王腾介绍：“王腾，这是我大学室友，刘娜。这位是……”
“赵磊，我男朋友。”刘娜抢着介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挽住了旁边男人的胳膊。
赵磊推了推眼镜，对着王腾和张小萌矜持地点了点头，目光在王腾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审视。
“小萌，你可真行啊，一声不响就找了男朋友。”刘娜的视线在王腾那一身看不出牌子但质料上乘的休闲装上扫过，又落在他空无一物的手腕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她扬了扬自己手腕上那只最新款的“水果”手机，笑道：“看，赵磊春节刚给我买的，最新款，花了他小两万呢！”
赵磊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沉稳：“娜娜喜欢就好。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个心意。”
他瞥了王腾一眼，淡淡道：“年轻人嘛，努力工作，以后都会有的。”
刘娜掩口一笑：“赵磊现在是我们公司项目部的经理了，手下管着十几号人呢，月薪早就过万了。他说以后还要自己开公司呢！”
“过奖了，还在学习阶段。”赵磊谦虚道，但微微扬起的下巴却暴露了他的自得。
张小萌听着刘娜略带炫耀的话语，只是礼貌地微笑。
王腾则始终神色平静，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对了，小萌，”刘娜话锋一转，故作关切地问道，“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呀？看样子，也是刚毕业没多久吧？”
张小萌看了王腾一眼，王腾朝她微微一笑。
“他……自己开了个小公司。”张小萌斟酌着说道。
“哦？小公司？”刘娜和赵磊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的轻蔑。
在他们看来，“小公司”多半就是那种三五个人的皮包公司，或者干脆就是个没什么前景的小作坊。
赵磊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创业不容易啊，兄弟。我以前也折腾过，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他拍了拍王腾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提携”的意味：“这样吧，回头有空，我给你介绍点我们公司外包的小业务，也算支持一下。或者，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我给你指点指点创业经验，别走弯路。”
王腾还没开口，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铃声很普通，并非时下流行的劲爆歌曲。
王腾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随即接通。
“喂，李秘书。”
电话那头的声音因为距离，听不太真切，但王腾的对话却清晰地传到了刘娜和赵磊的耳中。
“嗯，刚到高铁站，正准备进站。”
“……好，我知道了。不用那么麻烦，我这边两个人，一辆车就够了。”
“……投资建厂的事情，等我到了省里，我们再详谈。具体的地块选择、政策扶持，还有人才引进方面，都需要和领导们仔细沟通。”
“……对，米力科技这次计划在省高新区投入的资金规模不小，希望能尽快落实。”
“……好的，那待会儿见。麻烦您了。”
王腾三言两语结束了通话，将手机揣回兜里，神色如常。
仿佛刚才只是接了一个普通的问候电话。
刘娜和赵磊却听得有些发懵。
李秘书？
投资建厂？
省高新区？
资金规模不小？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让他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磊脸上那副“指点江山”的表情僵住了，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之前准备的那些“创业经验”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他所谓的人脉，跟人家电话里轻描淡写提及的“领导”，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那个……王总，您这是……”赵磊试探着开口，称呼不知不觉间从“兄弟”变成了“王总”。
王腾淡淡一笑：“一点小生意而已，不值一提。”
检票的广播声适时响起。
“我们先进去了。”王腾对刘娜和赵磊点了点头，拉着张小萌的手，走向检票口。
刘娜看着王腾和张小萌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脸色有些难看的赵磊，手中的最新款水果手机，突然觉得有些烫手。
她刚才还在炫耀月入过万的经理男友，结果人家男朋友随随便便一个电话，谈的都是“投资建厂”的大项目。
这差距……
赵磊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哼，现在吹牛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投资建厂，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说不定就是个空壳公司，打肿脸充胖子。”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莫名有些发虚。
王腾那种从容淡定的气度，不像是装出来的。
高铁平稳行驶。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
张小萌靠在王腾肩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刚才那个电话，是省里的领导？”她小声问道。
“嗯，省政府办公厅的李秘书。”王腾轻声道，“我们米力科技准备在省高新区拿块地，建新的生产基地和研发中心。”
“规模很大吗？”
“初步规划，占地几百亩，总投资不会低于十个亿。”王腾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张小萌却听得心头一跳。
十个亿！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知道王腾厉害，却没想到他已经将事业的版图规划得如此宏大。
高铁缓缓驶入省城车站。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出站口。
一刹那，刘娜和赵磊也恰好从另一个车厢的方向走出来，几乎与他们并排。
赵磊还在低声对刘娜说着什么，试图挽回刚才丢失的面子，言语间不乏对王腾“小公司”的猜测和贬低。
就在这时，出站口外，几辆黑色奥迪A6L静静地停靠在贵宾通道旁，车牌号十分特殊，一看就不是普通车辆。
几位身着深色西装，气质干练的中年人快步迎了上来，径直走向王腾。
为首一人微微躬身，语气恭敬：“王总，一路辛苦！陈副省长已经在迎宾馆等您了，特意交代我们来接您。”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周围的旅客纷纷侧目。
刘娜和赵磊更是直接石化当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陈……陈副省长？
亲自安排人来接？还在迎宾馆设宴？
赵磊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手里紧紧攥着的，引以为傲的最新款水果手机，在那些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奥迪面前，瞬间变得黯淡无光，甚至有些可笑。
他刚才还在“指点”王腾创业经验，现在看来，自己那点所谓的成就，在人家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王腾对来人点了点头，语气平和：“有劳各位了。”
他转头看向早已呆若木鸡的刘娜和赵磊，礼貌地笑了笑：“我们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说完，便拉着同样有些惊讶，但更多是与有荣焉的张小萌，在众人瞩目之下，从容地坐进了一辆奥迪车的后排。
车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黑色奥迪车队缓缓驶离，汇入车流，消失在城市的霓虹之中。
刘娜和赵磊站在原地，如同两尊雕塑，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寒风吹过，赵磊打了个哆嗦，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几巴掌。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张小萌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又转头看向身边神色平静的王腾，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男人，总是能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的震撼。
“小萌，”王腾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却充满了力量，“充电宝，只是我们的开始。”
他转过头，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闪烁着自信与豪情的光芒。
“接下来，我们要造出真正让世界惊叹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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