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司马回不愿意承认的是，就算放火也放不起来。
因为这半个月来，户县下了好几场雨，森林里的树木泥土都吃饱了水，要想点燃的难度可太高了。
自古以来，秋天才是放火的好天气，秋高气爽啊。
有了炮车床弩，司马回强攻东山的底气又强了几分。
东山上，虞军大营。
“叛晋运来了床弩，他们自己也造了炮车？”姜旭看着兵书淡淡道。
“姜帅，是的，斥候刚探查到的。”明威将军罗援道。
放下手里的兵书，姜旭淡然一笑道：“看样子，吃够了亏也知道要用一些好东西了。罗将军，我们的床弩和炮车，也都用上吧。”
“是，姜帅！” 罗援接令就出营去了。
很快，虞军大营忙碌了起来，配种炮车和床弩在主营这里组装起来。主营位置够高，配重炮车和床弩借助地利可以打得更远。
山下面，晋军也在忙碌。
“要是有双千里眼就好了。”姜旭站在上面看着下面心中暗道，“就不用只能靠斥候来知晓敌军动向了，在这高处，下面就能一览无余。”
有了床弩和炮车，司马回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了，全面进攻！
“距离两百四十步，装火油弹！”
听到命令，虞军工兵迅速调整好炮车，然后将炮车的扬杆压下，三十斤重的火油弹装进了铁兜里。
“放！”
手持火把的工兵点燃火油弹，另一个则拎起大锤一敲机括，长长的扬杆迅速转动，将火油弹抛了出去。
天空中，迅速出现了六颗绚烂美丽的火流星！
“这……”看着那六颗火流星，司马回立时瞪大了眼睛，都有点失语了。
“砰砰”的声音中，火油弹很幸运地没有砸到晋军的床弩炮车，但却砸进了准备进攻的队伍中。火油四溅中，展开的烈焰绽放出了狰狞的笑容，吞噬着被火油溅射到的晋军。
“呃~~啊——！”
渗人的惨叫声中，几十个火人手舞足蹈，吓得晋军四处奔逃，生怕被这些火人给缠上。
很快，那几十个火人迅速倒下，变成了几十个火堆。
一种血肉烤糊的臭味弥漫开来。
“呕呕~~”晋军呕吐声一片。
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种火烤人的场面太过刺激，许多晋军真的是第一次见，视觉嗅觉听觉那真是别样的刺激，以至于大吐特吐。
东山主营，根据山下斥候用旗语报上来的火油弹落点，工兵们迅速调整炮车，然后再次压下扬杆，装上了火油弹。
“放！”
长长的扬杆转动，再次将六颗火油弹送上了天空，往山下的晋军战阵飞去。
看着六颗火油弹飞来，山下的晋军亡魂大冒，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战阵，纷纷撒开两条腿到处跑，有些怕跑得慢了，都开始丢盔弃甲了。
这次，晋军的炮车没能躲过去。
六颗火油弹，四颗命中了炮车，两颗砸偏了，但展开的火龙也吞噬了不少晋军。
看着山下那烟熏火燎的景象，姜旭摇摇头，山上这阵地还是太小了，只能展开六辆轻型配重炮车，只能将三十斤重的石头最远投到三百步。
不过，用在守山上，足够了。
很快，又是六颗火流星升空，给下面的晋军再狠狠来了一下。
床弩比炮车轻便，因此反应很快，迅速被晋军拖走了，没有一架遭到损失。但是炮车就不一样，个头大笨重，移动速度慢。
除了两辆最后面的逃过一劫外，其余的全都被虞军的火油弹点成了火炬。
看着熊熊燃燃的炮车，司马回感觉苦，嘴巴里苦，心里更苦。
炮车烧了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士气也都烧没了。
也就是说，今天所谓的全面进攻，变成了空空的豪言壮语。
“收兵！”蠕动了很久的嘴唇，司马回终于开声了。
鸣金声响了。
一听是鸣金，晋军如蒙大赦般往大营退去，甚至有些晋军都丢盔弃甲，生怕逃慢了一步。
看着这景况，所有的晋军将校都无语了。但是，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虞军那火油弹，真的太伤士气了。
那种视觉嗅觉听觉的三重刺激，他们这些将校不少人都没有顶住，就别强求那些普通士卒了。
看着晋军被火油弹打击的连进攻都组织不起来就败退走了，山上的虞军欢欣鼓舞，万胜声震天。
相比虞军的欢腾，晋军大营却是沉闷的可怕。
许多晋军士卒都脸色苍白，不少人还在轻微干呕，而从火油弹边上死里逃生的，倒是惊惧加庆幸。
可以说，晋军士卒的斗志低得可以了。
晋军帅帐，将校们济济一堂，但气氛却沉闷得可怕。
“虞军是怎么将炮车运上山的？”
半晌后，司马回喃喃道。
“元帅，山上不缺木料，虞军也是有随军工匠的。”见其余将校都不说话，同为司马家的司马园只好出来开口道。
“元帅，现在最大的麻烦是，虞军能有炮车，也肯定不缺床弩。”怀化将军袁信开口道，“接下来的仗，我军该怎么打？”
袁信这话一出，帐中更沉默了。
原本以为有了床弩炮车，己方攻山有了倚仗。
但今日……
虞军也有炮车，而且虞军的炮车还打得远、打得准，那犀利的火油弹，则更是让人心悸。
可以说，在找不到应付火油弹的方法前，所有晋军将校都默认暂时别进攻为好。
自古水火无情，水火之攻可以说是最伤士气斗志的打法！
看着一众想不出好计策的将校，司马回也很无奈。
虞军拥有地利，寻常攻山就已经够让人头疼了，现在连炮车火油弹都有……
难道说，此番出兵，只能无功而返了吗？
大虞可不是梁国。
大晋可以在洛川挡住梁军，但不一定能挡住虞军。
大晋要想保住洛川，最好是夺下户县。梁国在的时候，户县守得铁桶一般，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原本以为梁国亡了，可以趁人心惶惶来占个便宜，没想到接手的虞军更难打……
无功而返？
不甘心，司马回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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