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十分不情愿地道:“臣在屋顶,对于房间里所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薛大人乃是亲口承认,当初西凉一战,他被西凉人要挟,与陈副将串通起来,陷害司将军,致使我长安数千将士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薛链顿时面色惨白如纸,仍旧在做垂死狡辩:“当时宴世子装神弄鬼,微臣,微臣是被吓糊涂了,一时间为了保命口不择言。”
皇帝骤然发怒,将手中奏章“啪”地摔到薛链的头顶之上。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妄图狡辩!司家满门,再加上几千名阵亡将士的性命,薛链啊薛链,朕只恨识人不清,怎么就信了你的谗言!寒了多少将士的心!”
薛链情知大势已去,连连磕头求饶。
“你投敌叛国,贪赃枉法,行贿受贿,罪无可恕!”
皇帝怒声吩咐:“给朕将他带下去,带到德胜门,绑到旗杆之上,示众三日,给阵亡将士点天灯!”
锦衣卫一拥而上,将杀猪一般叫唤的薛链拖下去。
百官全都低垂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哪里还敢吭声?
只求他千万不要临死拉个垫背的,胡乱咬人,再把自己供认出来。
皇帝威严地环顾一周,再次下令:“传白静初。”
口谕一道道传下去,一会儿工夫,静初就被两个锦衣卫半搀半架,进了金銮殿。
跪在地上,一副憔悴不堪,病恹恹的模样。
皇帝见她装模作样,没好气地道:“现如今秦长寂父亲的冤情已经调查清楚,朕赦免他无罪。他现如今在何处?宣召他进宫听封。”
静初不上他的当:“臣女真的不知道他现在何处。”
皇帝不得不道:“朕也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谢皇上,臣女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回头等我见到他,一定让他进宫面圣谢恩。”
皇帝轻哼:“虽说秦长寂冤案昭雪,但是你白静初窝藏逃犯这是事实,朕绑你这两日你也不冤吧?”
静初心中腹诽,但也只能忍气吞声:“是,多谢皇上明察秋毫,静初日后用人定当谨慎。”
皇帝挥手屏退,静初退下大殿,池宴清正在殿外候着她。
这一番折腾,天色大亮,金灿灿的暖阳升起,照在池宴清的脸上,在他的墨发之间,睫毛之上跳跃。
暖暖的,带着一丝俏皮。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眼尾泛红,下巴处冒出一层青青的胡茬,倒是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昨夜他连夜赶来制胜楼外,恰好巧遇自己与皇帝坐在旗台上,一边喝茶一边忆苦思甜。
他与皇帝禀明薛链一案,递交了物证,时辰就已经不早。在自己催促之下,也不知道在哪儿休息了片刻。肯定是没有来得及返回侯府。
静初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去,朝着他伸出双臂,互动投进他的怀里,圈起他的腰,将脸偎在他的胸膛上。
池宴清有点意外,一时间受宠若惊,也伸出坚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着她,感受她柔弱无骨的身子,似乎融化在了怀里。
用满是胡茬子的下巴蹭了蹭静初的头顶:“是不是觉得像是见到亲娘了?”
声音里带着一点疲惫的沙哑。
静初满腹的感动与温馨瞬间被他一句话击破了防线。
“你在锦衣卫也这么没正行吗?”
“当然不是,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官架子还是要摆出来。”
静初一怔:“什么指挥使?”
池宴清得意道:“托我夫人的福,皇上觉得这两日委屈了你,又不好跟你说软话,就借着司家一案,将这天大的恩赏给了为夫。圣旨应该这几日就下了。”
静初挑眉:“如此说来,从今日起,我就是都指挥使夫人了?”
池宴清点头:“不错,以往别人都叫你静初姑娘,就连世子夫人的尊贵都盖不过你的锋芒。
日后,我再加上这都指挥使的荣耀,不知道能否让别人改口,称你一声池夫人,或者以我之姓冠你之名,叫你……池白氏?”
“你才吃白食呢。”
“那就白池氏?”
“噗!你才白吃屎呢。”
池宴清都为难了,两人哪哪都挺配的,咋就这姓不搭呢。
他矫情而又固执地希望,通过世人对静初的称呼,可以昭告天下,自己对于她的拥有权,她已然名花有主。
“你这姓可真不好,幸好还有一次改姓的机会。”
静初却喜欢别人仍旧称呼自己“静初姑娘”。
四个字代表的是独立,而不是从属于任何人。
于是反唇相讥道:“改姓比较难,改嫁更容易一些。”
“想得美。你想嫁,谁敢娶?这辈子休想逃出本世子的魔掌。”
静初低垂着眼帘,用指尖轻轻地戳着他的心口:“当了指挥使,说话就是硬气。那我……晚上给你贺一贺?”
“好啊,”池宴清一口应下:“我爹在我满月的时候,在院中桂花树下埋了一坛状元红,等我回去偷了来,与你一起喝,咱俩不醉不归。”
“想灌醉我?”静初用指尖在他胸口画了两个圈,眸中波光潋滟:“好啊,那我等你。”
忙不迭地抽身想走,被池宴清一把捉住了袖子,眸子里亮晶晶的,似乎有细碎的阳光在欢快地跳跃。
他微勾起唇角:“为夫的反应似乎太过于迟钝了一些,夫人适才所说的贺一贺,是怎么个贺法?酒池,还是肉林?”
静初也莞尔一笑,暧昧吐唇:“天寒地冻,你的状元红还挖得出来吗?”
池宴清的眉眼便瞬间飞扬起来,唇角咧开,一直咧到了耳后根。
心眼里痒得,好像有十几只小爪子在挠。
一阵难耐的悸动,令他重新圈住静初柔弱无骨的纤腰:“那就是有肉吃了?”
静初讪讪轻咳,羞窘提醒:“你回头看看。”
池宴清扭脸,见百官已经散朝,从大殿里整整齐齐地出来,排做两行,兴味盎然地望向二人这里。
池宴清一向反其道而行,低头朝着静初的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怕什么,抱自己媳妇儿又不犯法。让他们眼馋去吧。”
只要自己害臊,害臊的就是别人。
臊得有几个老臣以袖子遮面,脚下踉跄地狼狈而逃。
左都御史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庭广众,拉拉扯扯,世风日下,不成体统。这两口子真是不害臊啊。哼!”
一道鼻涕被他义愤填膺地喷了出来。
忙以袖遮面,揉揉泛红的眼睛。
昨夜里被光溜溜毛嘟嘟的薛链辣到了眼睛,今儿一出大殿的门,竟然又看到这腻腻歪歪的一出。
要生红眼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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