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渊的深处，没有风雪，也没有天空，只有无尽的黑色与压抑。
四人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次落足，都仿佛在打扰沉睡了无数年的古魂。
那道光柱依旧在远方闪烁，像一枚钉在黑夜深处的灯塔，指引他们前行。
但林凡心中很清楚，这条路绝不会平静。
——
半炷香后，第一波阻拦如期而至。
前方的地面忽然裂开，一道道墨色的魂息涌出，迅速凝聚成七八道身形扭曲的魂影。
它们没有面孔，只有一张张模糊的魂魄轮廓，像是被抽空了意志，只剩下杀戮本能。
“魂渊怨影。”钟离若璃低声道，“是渊域死去的魂者，被魂息侵染后失去自我，专杀活魂。”
林凡目光一沉，抬手一握，魂塔虚影在掌心凝聚。
十二重塔影散发的镇魂光瞬间笼罩全场，怨影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像是被压进了泥沼。
“动手。”
墨渊子与厉寒同时出击，墨渊子以魂丝绞杀怨影，厉寒则借寒域之力将两道怨影冻结，然后一拳震碎。
钟离若璃双掌翻飞，释放出密集的魂焰，将怨影逼退至林凡塔影的压制范围内，彻底粉碎。
不到一刻钟，怨影尽数消散。
然而林凡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这些怨影的魂息极不纯净，带着浓烈的界外气息。
“魂渊源已经被界外力量渗透。”林凡沉声道，“越往前，这种侵染会越严重。”
——
他们继续前行，光柱越来越近，魂息的压迫感也越发强烈。
厉寒的脸色微微发白，即便是他这种生于极寒的魂者，也感到魂魄有些刺痛。
忽然，林凡抬手示意停下。
他的感知中，一股极为隐秘的气息正在他们左侧约百丈的黑暗中移动，那不是怨影，也不是渊兽，而是一种更加聪慧的存在。
“出来。”
林凡冷声开口。
沉默数息后，黑暗中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的黑影走了出来，身形如同被黑雾笼罩，轮廓隐约是人形，但身上没有一丝魂界的气息。
“魂主……终于见到你了。”
黑影的声音低沉而空洞，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林凡目光锐利：“你不是魂界之人。”
黑影笑了，笑声带着诡异的回响：“我来自界外……确切地说，我原本也是魂界之魂，只是很久以前，我选择了另一条路。”
钟离若璃目光一凝：“叛魂者。”
黑影没有否认，反而像是在享受被揭穿的快感：“魂渊源属于界外之主，你们来这里，不过是送死。魂主，你若现在退回去，还能保住你的魂界。”
林凡淡淡道：“你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我更想毁掉魂渊源。”
黑影的笑容骤然收敛，下一刻，黑雾猛然扩散，形成一片遮天蔽地的魂域，试图将四人吞没。
“魂塔——镇！”
林凡眉心的幽玄魂印骤然亮起，魂塔虚影轰然落下，与黑影的魂域正面碰撞。
黑雾被压碎的同时，林凡的身影如闪电般逼近，一掌拍在黑影的胸口。
“咔——”
那不是骨裂声，而是魂壳破碎的声音。
黑影口吐黑雾，身形猛退，但林凡并未追击。
他知道，这种叛魂者往往有多层魂躯，杀一个分身毫无意义。
“我们走，魂渊源就在前面。”
——
当他们踏过最后一道魂息浓雾时，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
一片巨大的空地出现在四人面前，地面镶嵌着无数古老的魂纹，中央是一口漆黑如墨的深井，光柱正从井底直冲天际。
“那就是魂渊源。”林凡低声道。
可还未等他们靠近，深井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击他们的魂魄。
钟离若璃脸色一变：“这不是普通的能量源，它是……活的。”
林凡的目光缓缓沉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魂渊源为何能与界外相连——它本身，就是一具被封印的界外古魂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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