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在想：这家伙比伏特加危险得多，不能让他掌握太多主动权。
津川秀治在想：琴酒，果然是个警惕性极高的男人。不过，既然这里不能动武，那他的威胁性就降低了不少。
麻生成实则坐在角落，安静地啜饮着酒，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始终不发一言。
大概真正在大快朵颐的只有伏特加和……约翰，单纯的思维大概在什么时候都会比较快乐吧。
津川秀治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像是在斟酌词句，伏特加已经醉倒，麻生成实离开去医院，现在这个休息室里只有他和琴酒两个清醒的人，反而让有些事情好谈许多。
“即便有所谓的‘和平机制’……”津川秀治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某种令人不适的黏稠感，“人类堕落的方式，可不止暴力一种。”
他的目光扫过琴酒，眼底闪过一丝试探性的恶意，“比如……”
津川秀治的嘴唇微微张开，舌尖抵住上颚，似乎就要吐出那个词，那个他藏在图书中，能够让他赚大钱，能够彻底摧毁人的意志的好东西。
然而，空气骤然凝固。
他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声带震颤，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恢复成那副阴鸷的微笑。
“……看来，有些词汇在这里是‘禁止’的。”津川秀治轻声说，抬头看了看屋顶，白炽灯依旧在尽职尽责的工作。
琴酒嗤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掸了掸烟灰，眼神锐利如刀，也抬头看了看屋顶，他和津川秀治看的是同一盏灯，以及同一个人。
想来影羽镜在属于她的世界应该是一个乖宝宝吧，所以才会对邪恶如此多的限制，以至于让很多东西变得无趣起来。
琴酒敏锐地想着，银发下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我们又发现了一条有趣的规则，恐怕那些行为也是禁止的，”他的声音低沉而玩味，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津川秀治低笑一声，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真是……令人感到无趣的发现，其实那些东西真是好东西。”他缓缓转动着酒杯，冰块的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琴酒点燃一支烟，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眯起眼睛：“可能你没办法重操旧业了，我们的影羽镜小姐不喜欢这些东西出现在空间内。”
津川秀治微微眯起眼睛，苍白的面容在壁炉跳动的火光中显得更加阴郁。他轻轻放下酒杯，玻璃杯底与茶几接触时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我想我得收回刚才的话了，”他的声音如同毒蛇滑过枯叶，“在这个空间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我还以为我可以为所欲为呢。”
琴酒缓缓吐出一口烟，银灰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他靠在真皮沙发上的姿态慵懒却充满压迫感，如同假寐的猛兽。
“习惯就好。”琴酒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毕竟...规矩就是规矩，就算看起来再蠢，也是她创造了这个世界，不得不承认，很多事情还是她说的算的。”
津川秀治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敲，节奏渐渐慢了下来。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琴酒先生说得是。”他微微颔首，姿态突然变得恭敬，“初来乍到，确实需要...适应。”
琴酒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酒，液体落入杯中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既然津川秀治愿意暂时退一步，那琴酒也乐见其成，生活嘛，就是这样，你不能保证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听自己的话，你能保证的只是，自己会永远强大。
“欢迎加入。”琴酒举起酒杯，嘴角勾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容，“希望你能够成为我们的伙伴。”
津川秀治也举起酒杯，玻璃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当然...我很期待今后的...合作。”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又各自若无其事地移开，胜负已分。
大木由社长推开休息室的大门时，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沉稳的声响。他今天依然穿着笔挺的西装，但脸上的笑容比平时少了几分亲和，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冷硬。
“打扰了。”他的目光直接锁定在津川秀治身上，“津川先生，我想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琴酒斜倚在沙发扶手上，指尖的香烟升起一缕细烟：“哦？”
津川秀治和琴酒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是因为什么让大木由社长如此严肃，津川秀治缓缓站起身，苍白的面容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荣幸之至。”
两人走到休息室外的露台。夜风微凉，远处人造星空的投影闪烁着不真实的光芒。
大木由社长双手背在身后，开门见山：“影羽镜小姐让我转告你一件事，希望你也能够转告给黑方所有人。”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那些肮脏的生意留在原来的世界。在这里，连动这个念头都是不被允许的。”
津川秀治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明白的。”大木由社长突然转身，眼神锐利如刀，“刚才在休息室里，你不是已经亲身体会到了吗？那个词，你说不出口。”
一阵沉默。
夜风吹动津川秀治的衣领，露出他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青筋。
“高科技电脑不会提供给你。”大木由社长继续说，“影羽镜说，她并不会限制每一个人的生活，但是有些事情是觉得不允许的。”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第一次只是警告，如果再犯，她能带人来，也能送人走。”
露台的玻璃门后，琴酒靠在门框上，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
送人走吗？
这倒是一个意外却有趣的发现。
津川秀治忽然低笑起来，那笑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瘆人：“替我转告影羽镜小姐，我会遵守游戏规则。”他微微欠身，姿态恭敬却让人不寒而栗，“这么好的地方，我怎么会愿意离开呢。”
大木由社长点点头，转身离开前最后看了他一眼：“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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