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
全凭演技。
这日下午，西湖书院望湖亭内聚集着书院众多没有课的教习。院长，几名副院长，上午见过的那名妩媚女子均在。
令人费解的是，江南书院的常院长、几名副院长和教习居然也在场。
之前在书房，与陈院长的聊天时，宋终得知中年男子乃是城卫军金将军四姨太的弟弟。本事有一点，也就一点。他仗着关系慢慢爬了上来，成为关系户一派的领袖。
这名妩媚女子名为秦婉清，曾是守巡道员聂大人的情人，擅长吹箫，琵琶，由于年龄逐渐增长，日渐失宠，在被聂大人彻底抛弃之前，求得书院音乐教习一职。
后又与苏杭城多名大人传出不清不楚的关系，也是关系户一派的重要成员。
宋终懂了，典型的交际花。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会付出什么。遇到没用的男人不会正眼瞧一瞧，碰上有用的男人脱衣服比谁都快。
这样姑娘，宋终在自己世界的职场，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陈院长坦言：“不光我们书院，江南书院也在进行重新分班。我与常院长商议，分班后，两所书院的教学模式会有所变化。需要招聘一名新的教习负责两所书院之间的接洽工作以及担任一门新课程的教习。这位，就是我和宋院长一致推选的人选。”
秦婉清没有认出宋终，只当他也是关系户，既然招一名关系户，那她就要争一争，毕竟还有很多人想进书院混日子。
于是，她开口问道：“院长，单独面试他一人是否不合适？”
见秦婉清开口，关系户一派立马又有人站出来提出质疑：“院长，此人年纪轻轻，有那个能力教导学生？”
“就是就是。”江南书院那边，也有人开口，显然与秦海璐他们是一丘之貉。
他们只是水平不够又不是傻，他们听懂了陈院长的话，新招聘的教习，会同时任教两所书院的，所以，他们的朋友也可以争上一争。
两位院长早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常山院长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注视着那些关系户们，不客气地道：“早知道你们会这么说，所以才召集大家过来，一起面试他。公开面试通过才录用。如果，你们几个觉得你们推荐的人，可以通过两所书院的联合面试，赶紧去把人喊来。如果做不到，别喊来丢人现眼。”
此话透露的意思，其一，我们没有内定他为新的教习，走正常招聘流程。其二，这次面试的内容会很难。你们推荐的人如果不怕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尽管去喊就是了。
常院长的这一句话，让在场的几名关系户通通闭上了嘴巴。
他们的朋友要是能过公开招聘，还要走毛的关系啊？
“陈虞、汪衍你们几个质疑他的水平和能力，要不要和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兄弟比比。以防你们说我和陈院长作弊，由在场的几位副院长临时出题，如何？”
被点名的几人瞬间脸色涨红。不答应吧，没比就输了，丢脸；答应吧，他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十有八九答不上来，还是丢脸。
大家都答不上来，问题不大，万一对方答上来，自己答不上来，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原本，两位院长还想着让学生围观，被宋终断然拒绝。不是他不想在众人面前装一波，而是他担心时空手环的惩罚。
他越出名，影响力越大，牵连也越深，到时候的惩罚可能也更重。
最终江南书院的一名副院长打破沉默的氛围，替几名教习解围，他上前一步，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人，那就开始考核吧。”
第一部分，问答。
几名副院长所问，几乎全都牵涉帝国的权力分布，文化水平、科技水平，农林渔牧，水利工程等等。
以此考察宋终是否了解帝国的基本情况。这个时代，学生入朝为官，这些知识必须要掌握。学生如何掌握，一方面自己收集，一方面老师教导。
面试中有这一环节，没毛病。
这场面试刚一开始，就比宋终当初在兴化城的几次面试专业太多太多。
第一环节，宋终轻轻松松通过。别忘了，他进入这个世界，时空手环在他脑海中弄了一个资料库。真碰到资料库没有的，以他自身的学识也能搪塞过去。
第二环节，诗词。
看似只写几首诗词，实际上根据考官设置的题目写出符合条件的诗词，所要掌握的学识是极其惊人的。
宋终应聘教习，诗词的难度自然更大，没有学富五车，怎么能教好学生。
关系户大多数都过不了这一关。所以陈虞几人不吱声了。
一名副院长出题，笑道：“就写四首有关四季的诗词吧。”
正常难度。
另一名副院长补充道：“四首诗词都要与西子湖或周边的景色有关。”
专业难度。
不少人都认为，这两个条件，难度差不多了。
可谁知，第三名副院长，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是两位院长联合推荐的人才，这点难度恐怕不妥。”
常院长淡淡地表示：“朱院长可还有补充？”
那人道：“那我就随便加一条，四首诗词中不能出现春夏秋冬四个字。”
地狱难度。
这是随便加？分明是刁难。
宋终默默地瞅了一眼江南书院的朱副院长，对方有可能是不希望他被录用，也有可能他是想借此机会打两位院长的脸。
宋终答不上来，就说明两位院长的眼光不行，以此来动摇两位院长的权威性。
果然，咬人的狗都不会叫。
所有人转头看向那名副院长，都觉得有些过分。
两位院长一言不发，脸色不太好看。
“如果觉得太难，答不上来，就…”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青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诗名《湖居》”
“朱副院长，你看这我第一首写春的诗是否符合条件？”
一百句辩解，不如一次强力回击。
“草长莺飞、拂堤杨柳，确实符合西湖边春天的景色。”
“放纸鸢同样是居住在湖边的儿童，春天喜欢的游戏之一。”
“好，好诗。”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最后看向朱副院长。
“符合。”
朱副院长话声落，宋终开始第二首。
“《荷》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朱副院长，你看这我第二首写夏的诗是否符合条件？”
“好好好。”
“好一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
“符合。”
“《暮湖吟》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湖瑟瑟半湖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朱副院长，你看这我第三首写秋的诗是否符合条件？”
……
“月落乌啼雪漫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西子湖畔灵绝寺，夜半钟声到花船。”
“朱副院长，你看这我最后一首写冬的诗是否符合条件？”
……
宋终笑道：“最后一首诗的题目，大家帮忙取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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