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玉姐，你来啦。”王鹏故作自然的打招呼，快走两步，殷勤的接过佟湘玉手中包袱。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佟湘玉皮笑肉不笑的问候。
“什么时候不时候的。”王鹏装作听不懂，转移话题，“你是带了换洗衣物过来吧。我去帮忙打热水。慕容莲这身不知多久没换了，臭死了。”
“哼~刚刚给人家擦脸的时候也没见某人嫌弃。怎么？我一来，美人变臭人了？”
佟湘玉边说边坐到床边，仔细查看慕容莲脸色，发现苍白中隐隐透出丝丝血色，内心稍安。
王鹏眼见醋坛子要翻，上前从背后抱住佟湘玉，在耳朵边轻声道。
“娘子这是吃醋了？”
“别闹！在外面呢，走开。”
王鹏看到佟湘玉耳根微微泛红，知道没啥问题，听话的放开，乐呵呵打水去了。
“阿姨，我哥哥呢？”
不知是擦脸还是两人刚刚动静太大的原因，慕容莲又醒了。
睁开眼睛第一句话，把佟湘玉打了个措手不及。
刚出门的王鹏听到了，怕慕容莲又闹幺蛾子，赶紧闪人，先把周老大夫寻来再说。
“这是失魂症没错。可是这姑娘头部未见任何伤口，按理说不应该才对。”
“姑娘可曾练过武功？”
“我年纪太小，还不能练武。”
周老大夫和佟湘玉面面相觑，凡是知道内力存在的都知道8岁点灵的规矩。慕容莲居然说她自己还太小。
“你今年几岁？”佟湘玉试探问道。
“小莲今年6岁了。”慕容莲对于记得自己的岁数这件事还挺骄傲。
佟湘玉闻言忍不住扶额，半晌后问周老大夫有没有治疗办法。
“失魂症不算少见，大多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创导致，也有内功运行岔气后头部经脉受损导致的。以这位姑娘的身体恢复速度来看，应该身具内力，基本可以确定是第二种情况。目前没有药石可医，顶多配些安神方子辅助，主要还是要靠内力温养伤势。”
“那大概多久能好？”
“不好说，短的一两天，长的……可能就是一辈子。”
“那麻烦周大夫了。”
“客气客气，我待会儿写两幅安神方子，喝一段试试吧。”
“好的，谢谢。”
两人从房子走出，看到王鹏端着水站在门口，周大夫与王鹏见礼后直奔大堂去了。
佟湘玉一声不吭，接过水盆回转房间。在房门将关未关之际，传出一声：“在门口守着，没听到招呼，谁都不准进来。”
王鹏摸摸鼻子，无奈化身门神，蹲在门口，默默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对话。
“阿姨！小莲身上好脏啊。”
“别叫我阿姨，叫玉姐。”
“阿姨，你都跟我爹差不多大了，为什么让我叫你姐？”
“小莲乖不乖？”
“乖！”
“乖就叫玉姐，不要叫阿姨。”
“哦~阿姨，好痒！”
“别动！叫玉姐！！”
“阿姨，你擦的不舒服，我想让哥哥帮我擦。”
“你记得自己哥哥？”
“对啊对啊！哥哥刚刚还抱我上茅房了。”
咣当~砰！
随着水盆打翻和大力开门的声音，意识到不妙的王鹏刚站起身，就被一只玉手抓着耳朵拖进房中。
“这个是不是抱你上茅房的哥哥？”佟湘玉话语中带着牙齿摩擦的嘎嘣声。
“臭阿姨！你放开哥哥！”
慕容莲看到王鹏被拎着耳朵进屋，满脸痛苦的表情。着急的掀开被子就想下床。
“啊！”佟湘玉连忙松手，冲上去重新用被子捆住慕容莲。
刚刚擦身体擦到一半，慕容莲上半身不着片缕，这一掀开，直接春光大泄。她自己现在只有6岁心智，倒没觉得什么，可把佟湘玉吓坏了。
王鹏此时背对着床的方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龇牙咧嘴的揉着耳朵。直到感觉那道犀利目光移开才暗暗松口气。
“臭丫头！不害臊！”
“你欺负哥哥！”
“好好，我不欺负你哥哥，我们继续擦身体。”
“臭小子，还不出去！”
王鹏无语，拖我进来的是你，赶我走的也是你，又不是我要进来的。
“你嘟囔什么呢！赶紧的，把门带上。”
佟湘玉感觉自己好多年没这样生气过了，有心跟慕容莲撕破脸，但是看到眼前娇媚清瘦的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神情，只能努力深呼吸几口，压住心火，尽力平复心情。
“你都6岁了，不会自己上茅房嘛？为什么要哥哥抱你去？”佟湘玉用哄小孩的语调，温声询问。
“我身上没力气，走不动。”
“哎呀！小莲真可怜。所以你要听话，乖乖喝药，病好了就能自己走路了。”
“嗯嗯，小莲会听话的。就……就是……小莲不会解腰带，病好了也要哥哥帮忙的。”
慕容莲因为自己不会解腰带有点不好意思。
王鹏听到这句，再次快速起身，冲出走廊，偷偷打量里面的动静，好在佟湘玉没再冲出来。
“呵呵呵呵~哥哥除了帮你解腰带，还干了什么呀？”
佟湘玉沉默许久后笑呵呵继续询问，只是这笑声传进王鹏耳朵里，好似前世看的恐怖片音效，格外渗人。
“没了呀，我又不是3岁小孩，自己会穿小衣的。”
慕容莲偷偷想着，让哥哥帮忙穿小衣亵裤的事儿不能说，太丢人了，我已经长大了。
“小莲啊！下次腰带解不开记得找玉姐，哥哥是男孩子，不方便的。”
“知道了，阿姨。为什么男孩子会不方便呀？”
“叫玉姐！”
佟湘玉额角的青筋直跳，昔日闺蜜口口声声叫她阿姨，实在让她无法忍受。
“哦哦哦！玉姐。”看着突然变得面目可憎的阿姨，慕容莲很从心。
“嗯！乖！来~把药喝了，已经不烫了。阿姨……呸！玉姐等会儿给你买糖吃。”
“好苦啊！我不要喝！”
“不要！”
“乖乖喝了，玉姐才给糖吃哦！”
“我让哥哥给我买！”
佟湘玉忍了又忍，终于把强行灌药的冲动压下去。
“好好！我们先不喝药了，把衣服穿好，我让你哥！哥！喂！你！”
“好哒！我自己会穿衣服的。”
慕容莲强撑着坐起，折腾半天也没穿上裤子。佟湘玉看不下去上前帮忙，系腰带的时候随口问道：“你不是刚刚上茅房都可以自己穿裤子嘛，怎么现在又不会了。”
“那……那个……我会穿的，只是手脚没力气。”慕容莲不好意思的低头，差点整张脸埋进自己胸口。
佟湘玉如遭雷击，木讷的喃喃道：“所以刚刚在茅房里，是你哥哥给你穿的裤子？”
系了一半的腰带脱手滑落，佟湘玉拼命告诉自己，眼前的是病人，可就是忍不住难受。泪水决堤似得汹涌而出。
自郭氏夫妇来了以后的压力、委屈，加上今早的心酸、怒火等等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
“玉姐，你怎么哭了？”慕容莲看到佟湘玉流眼泪，突然觉得自己也莫名难受，眼眶跟着红了，伸手去擦佟湘玉的眼角，却是越擦越多。
“玉姐没事，我去给你买糖。”
佟湘玉回过神来，深吸几下鼻子，将泪水擦干，丢下句话就快步走出房间。
王鹏见佟湘玉快步走出来，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神情，怕她还在火头上，不敢触霉头。等她离开视野，悄悄走进房间，却见慕容莲在低声啜泣。
“怎么哭了？玉姐打你了？”王鹏不解。
“没……没有。我……我看玉姐哭了，我也难……难受，也想哭。”
王鹏听完断断续续一句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慕容莲说的是佟湘玉哭了。
我草！
王鹏低呵一声，转身便追。
在他印象里，佟湘玉永远是那副从容不迫的知心大姐姐形象。现在居然哭了，那是心里有多大委屈啊！而且这委屈大概率是因为他。就算是因为其他事情，这时候他也理应陪在她身边。
王鹏那个急呀！调动全身内力，运使到双腿，整个人像加了弹簧一样，眨眼间便冲到大街上。左右观望，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无奈之下，王鹏只能找到边上的窄巷，助跑几步，左右蹬踏，窜上房顶。随着瓦片碎裂声和地面传来的阵阵骂娘声，腾挪闪跃，往客栈方向跑去，一路不忘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观察每一条巷子。
佟湘玉正等着小学徒抓药，没想到王鹏突然从身边掠过，纵然有心不想搭理他，可是看他急匆匆的样子，还是跟着快步出了回春堂，然后就见到了王鹏飞檐走壁的样子。惊的她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在伤心难过。
“臭小子才学了两个月武功就这样厉害了啊！”
佟湘玉惊叹之余又不解。
“急急忙忙的往回跑是要干嘛？难道客栈走水了？”
想到这儿，佟湘玉也急了，快步朝客栈走去。等她到了客栈后院小巷，左右观望也没见到任何烟雾，顿时放下心来，脚步放缓，喘了几口粗气。心道，这臭小子着急忙慌的跑回来到底是干嘛。
王鹏这时已经把整个客栈找了一遍，没见到佟湘玉，于是又从后院屋顶往河边方向纵跃。
佟湘玉看见了，赶紧招呼，却不想才喊了个‘小’字，人就没影儿了。
还好，王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返回过来查看，见到小巷中站着的倩影。
“娘子！你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圈都没找到。”王鹏跃下屋顶，扑进佟湘玉怀里，紧紧搂住。
已经长到1米3出头的身高，总算让拥抱看起来不像以前那样违和。
佟湘玉被搂的有点喘不过气，在王鹏肩上推了两下，结果王鹏搂的越发紧，索性不再管他，没好气的说道：“我是看你火急火燎的跑回客栈才跟来的，还以为客栈走水嘞！”
“啊？你刚刚还在回春堂？”
“是啊，不然我能去哪儿?”
“啊~嘿嘿！这样啊！”
“别装傻！你急急忙忙跑回来到底是干嘛！”
“我……那个……我听慕容莲说你哭了，这不……不就担心着急嘛。”
王鹏期期艾艾的说完，同时偷偷打量佟湘玉的脸色。
佟湘玉听到这句话，刚刚的复杂心情又一次袭上心头，眼泪唰的一下跟开闸放水似得。
这可把王鹏吓坏了，怎么个情况？咋又哭了？我刚刚哪句话说错了嘛？
手忙脚乱的去擦，可哪里擦的完，甚至他越是笨手笨脚的擦眼泪，佟湘玉哭的越凶。
王鹏只觉得心头越发慌乱，前世他听说过，如果一个人嚎啕大哭，那哭过就好了。但是，如果有人无声掉泪，要么是哀伤欲死，要么是委屈至极却无人诉说。
现在的佟湘玉，王鹏猜不透是哪一种，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别哭了！娘子！宝宝！宝贝！你告诉夫君为什么伤心，好不好？我的错我就改。你哭的我都想哭了！”
王鹏实在没辙了，语无伦次的将前世那些肉麻词汇搬了出来。
“噗~”佟湘玉一个没忍住，被恶心到了。
王鹏暗松口气，总算有其他反应了，再次搂住娇躯，用对付小婴儿的口吻哄着，“宝宝乖！宝宝不哭！”同时手掌轻轻拍背顺气。
佟湘玉抽抽两下，一把推开王鹏，转身用帕子擦了把脸，嘴里满是嫌弃的笑骂道：“从哪儿学来的这套，恶心死了！”
“哈哈！玉姐你不哭了就好。”
“哄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娘子、宝宝，转眼间新人胜旧人，叫人家玉姐，唉！”佟湘玉幽怨哀叹。
“啊？”
这熟悉的句式，熟悉的腔调，莫非这个佟湘玉看过大话西游？王鹏嘴边有一万头草泥马路过。
王鹏不知道怎么接话，左右巡视一圈，没人。干脆拿出绝招。上前两步，脚跟一挡，单腿屈膝，将佟湘玉整个人放倒在膝盖上，一手搂腰，一手扶颈……直接上法式！
不知过了多久，佟湘玉缓过神来，使劲推开王鹏，踉跄几步，阻止王鹏上前的搀扶的动作，快步往房间走去。
王鹏也不强求，美滋滋的回味，慢腾腾的跟在身后。
“哎！小鹏，掌柜的怎么了？跟她打招呼也没反应。”
李大嘴剥着类似花生的干果，好奇的招呼王鹏一起吃。
“没事，好像是落下东西了。”
“啥东西那么急？”
“这我哪儿知道。”
“哦，中午想吃点啥？”
李大嘴纯粹闲得无聊唠嗑，根本不关心具体聊啥。
“之前辣味的那个香料还有吗？”
“你是说茱萸？”
“对对！就那个。”
“你不会是又想搞那什么火锅吧！太辣了，没几个人吃得消。”
“我不是找吴铁匠打了个鸳鸯锅嘛，可以一边辣一边不辣啊。那锅子打好后还没用过嘞。”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咱们……中午吃火锅？”
“嗯嗯，天冷吃火锅最舒坦，正好昨天下雨了，你待会儿问问西市老方，有没有采到新鲜菌子。”
“行！就这么定了。店里羊肉没多少了，我顺路去整半扇，骨头和边角正好烫火锅。”
说干就干。
李大嘴将手中干果一把塞嘴里，拉上板车就风风火火的往西市去了。
王鹏估摸着佟湘玉收拾差不多了，溜溜达达的上楼敲门。
“谁啊？”
“是我。”
一阵拉栓解锁的声音后，门开了。
王鹏跟个大爷似得，背负双手，晃着肩膀走入房间。
佟湘玉看他走没走样，使劲往后背一拍，语气不善道：“什么样子！好好走路！”
王鹏借力小跳，跟个猴儿一样顺势坐到茶桌旁，朝佟湘玉‘嘿嘿’直乐。
把她好不容消下去的红潮，又勾了出来。
翻个娇媚的白眼，没好气说道：“别傻乐了！净知道糟践我，有事快说！”
“没啥要紧事，就是我跟大嘴叔说中午想吃火锅，他就去西市买羊肉了，我来跟你报备一声。”
“嗯，知道了。还有呢？”
“没了。”
“没了？”佟湘玉杏眼圆瞪。
“额……应该……没了，吧？”
王鹏被瞪的不自信了，难道是自己忘记什么事情了。
“那个你辛苦救回来，还被你占了大便宜的大美人，你就打算扔在回春堂自生自灭？”
“哦哦！你说慕容莲啊……不对！什么占了大便宜？我可没轻薄过她。”
王鹏听见急了，这不是纯纯的污他清白嘛。
“呵呵！是啊。你没轻薄人家，是人家主动招呼你看的。”
佟湘玉提起这个就来气，因为她不是故意说反话。事实就是慕容莲主动让王鹏看的。可这能怪谁？怪只有6岁心智的慕容莲？还是怪照顾病人的王鹏？
就是因为谁都没错，佟湘玉反而更生气了。
“我王小鹏对灯发誓，绝对没有故意看光慕容莲。”
“你……”
佟湘玉委屈的又想哭了，王鹏越是保证，她越是觉得亏得慌。心情很不美丽，却没有理由对这两人发火，只能自个儿生闷气，憋屈至极。
狠狠灌了口凉茶，压一压心头火气。想到昔日闺蜜现在的悲惨境遇，有心不管又过不去心里那关，只能狠狠瞪一眼王鹏，起身朝门外走去。
“哎？娘子，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把你的三太太接回家。”
“怎么就三太太了，我真的没做什么啊！”
“咋滴？不做三太太，你还想她当你第二个如夫人？然后让我们姐妹两一起伺候你？”
“这个……没有没有！我从没这样想过。”
王鹏跟在屁股后头喊冤。
“你真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佟湘玉忽然停步转身，略显严肃的发问。
“我……好吧。我承认的确不小心看到她身体了。可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就你我二人知道，慕容莲现在这样子，回头康复了指不定能不能记得。娘子你真想我把她收进房？”
王鹏眼见佟湘玉认定他看光慕容莲了，索性也把话摊开来说。
“她现在的病情，还不需要考虑这个。但是万一哪天恢复了，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进我们王家的门，要么她死。”佟湘玉愁眉说道，“我了解她，没有第三种可能的。所以，我想不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
“我……先接回来养病吧，此事日后再说。”王鹏头疼不已，第一次升起了后悔救人的念头。
这种事儿要是放我前世，根本不算事儿。可这毕竟是古代，慕容莲的样貌……是挺好，身材……也不错，典型的细支结硕果。可我不想喜当爹啊！秀秀都9岁了，我自己才14岁还差几天。何况单纯要美色的话，还是那句话，这是古代，我又不差钱，牙行的美貌丫鬟大把大把的，还有青楼名妓，多的是能歌善舞的清倌人，据说个顶个的绝色。啧啧……到玄京后一定要见识见识，嘿嘿嘿！
一路胡思乱想，再次来到回春堂。
“公子，夫人，您二位可来啦！内堂的病人刚刚闹了一会儿，说要找你们，药也不喝，好不容易被我们拦回去了。”
小学徒见到王鹏二人，小跑过来愁眉苦脸的诉说。
“辛苦了，这是今天的药钱，多的算你辛苦费。”
王鹏适时递过一粒银豆子，小学徒的苦瓜脸立马不苦了。
“多谢公子，您二位赶紧去看看吧，我给你们捆扎药包。”
二人走进内堂时，看到慕容莲半蹲在窗台下面，屁股撅的老高，看不清她在干些什么。
“小莲。”
“啊！”
这下看清了，藏在身后的药碗，还有摆在窗台下的君子兰盆栽。两人用脚指头都猜到她在干嘛了
很好，这很六岁。
“小莲怎么不乖了，要乖乖喝药，不然病好不了的。”佟湘玉上前牵过慕容莲，把剩下的半碗药递给王鹏，温柔的说道，“你看，玉姐给你带了蜂蜜糖块，可甜了。”
跟小孩子做坏事被抓包一模一样的慕容莲，抬头看了眼糖块，似乎是闻到了香甜的味道，伸手就要抓。
佟湘玉反手挡住偷袭过来的小手，继续温柔劝说：“只有乖乖喝药的好孩子才有糖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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