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玄！这是怎么回事？！莫老…是你杀的？！”
执法大长老凌云山的声音如同裹挟着冰碴的寒风，瞬间冻结了小院内本就凝滞的空气。他那凝元境巅峰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如同无形的山岳，狠狠压在凌九玄瘦削的身体上！
咔嚓！凌九玄身下的地面，本就布满裂痕，在这股威压下，瞬间又崩开数道蛛网般的缝隙！他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猛地一沉，刚突破炼体后期、尚未来得及稳固的气息剧烈动荡，喉头一甜，又是一小口逆血涌上，被他强行咽下！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额角。
凌云山居高临下，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凌九玄沾满血迹和紫色药渍的破旧衣衫，扫过他怀中紧紧攥着的那个不起眼的灰布囊（老莫头的储物袋），最后死死钉在老莫头那喉骨碎裂、死不瞑目的尸体上。那塌陷的胸口，那遍布全身的木屑伤痕，那残留的、混乱而灼热的能量波动…无不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搏杀！
一个经脉尽废、昨日还是炼体初期的废物，一夜之间突破炼体后期，还疑似击杀了一个深藏不露、至少是凝元境初期的老仆？！
这简直颠覆了常理！荒谬绝伦！
“说！”凌云山的声音更加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莫老看守藏书阁数十年，与世无争！为何死于你手？你怀中何物？昨夜库房遇袭，是否与你有关？！”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砸向凌九玄。
就在这时——
“大长老！”一声带着惊怒和急促的呼喊由远及近。
只见三长老凌远山带着数名气息彪悍、穿着执法堂服饰的护卫，如同旋风般冲进了小院！他脸色铁青，眼神怨毒地盯着瘫坐在地、气息萎靡的凌九玄，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凌云峰！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残害家族仆役！定是昨夜勾结外敌，杀人灭口！”凌远山根本不问缘由，直接一顶勾结外敌、杀人灭口的大帽子就扣了下来！他指着老莫头的尸体，声色俱厉：“证据确凿！此獠心狠手辣，留之必成大患！请大长老立刻下令，将此逆贼拿下！废去修为，打入死牢！严加审问！”
他身后的执法堂护卫立刻上前一步，刀剑出鞘半寸，寒光闪烁，杀气腾腾地将凌九玄围在中间！只待大长老一声令下，便要动手擒拿！
压力如山崩海啸！杀机近在咫尺！
凌九玄被两股强大的威压锁定，身体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他低垂的眼帘下，那冰冷如渊的眸子深处，却燃烧着一簇不屈的火焰。仙尊的意志在生死绝境的压迫下，反而爆发出惊人的韧性！
不能认！绝不能认！一旦被扣上勾结外敌、残杀同族的罪名，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甚至可能被搜魂炼魄！
必须反击！用他们无法反驳的“事实”！
电光火石间，凌九玄心中已有了决断。他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种被逼到绝路的悲愤和一丝…洞悉真相的嘲弄！
“勾结外敌？杀人灭口？”凌九玄的声音嘶哑，却清晰地穿透了肃杀的气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大长老！三长老！你们…都被这老狗骗了！”
他挣扎着抬起手，指向地上老莫头的尸体，指尖因为虚弱和用力而微微颤抖：“他根本不是什么看守藏书阁的老仆！他是…潜伏在我凌家数十年的毒修！”
“毒修？！”凌云山瞳孔骤然一缩！凌远山脸上的怨毒也瞬间被惊愕取代！围拢的执法堂护卫更是面面相觑，握刀的手都下意识松了几分。
“一派胡言！”凌远山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呵斥，“莫老在凌家几十年，兢兢业业！岂容你这小畜生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凌九玄冷笑一声，猛地从怀中掏出那本暗绿色封皮、散发着阴冷邪异气息的薄册子——《枯木毒经》！他强撑着，将册子翻开，将记载着“蚀骨散”配方和阴毒武技的那几页，高高举起！
“证据在此！”凌九玄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昨夜！弟子在柴房修炼，尝试以改良后的《锻体十二式》冲击瓶颈！此獠便趁弟子修炼到紧要关头、毫无防备之际，潜伏门外，以此‘蚀骨散’剧毒暗算！若非弟子侥幸突破，感知敏锐，提前察觉毒雾，拼死反击…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弟子了！”
他喘息着，指向自己身上残留的紫色药膏和嘴角的血迹，又指向柴房破碎的木门和地上散落的木屑：“那门！便是弟子察觉中毒后，拼死反击所毁！他喉骨碎裂，正是弟子濒死反扑所致！至于他胸口塌陷…”凌九玄目光扫过凌云山，“那是被大长老您的气息威压波及，撞在书架上所致！弟子当时重伤垂死，哪有如此力量？！”
他语速极快，条理却异常清晰！将搏杀的过程、力量的来源、甚至凌云山威压造成的二次伤害，都巧妙地编织在一起！半真半假，却环环相扣，逻辑自洽！尤其是那本散发着阴邪气息的《枯木毒经》和“蚀骨散”的记载，更是铁一般的物证！
凌云山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本《枯木毒经》，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册子材质古老，记载的毒物阴狠歹毒，绝非寻常武者能持有！再联想到老莫头尸体上残留的那一丝阴寒诡异的灵力波动…凌九玄的话，可信度瞬间拔高！
凌远山脸色变幻不定，他没想到凌九玄竟能拿出如此“铁证”！他张了张嘴，还想反驳：“这…这册子定是你栽赃…”
“栽赃？”凌九玄猛地打断他，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直刺凌远山，“三长老如此急着给弟子定罪，甚至不惜污蔑弟子栽赃一个死人…莫非，你与这毒修老狗…有所勾结？！还是说，你指使他昨夜潜入柴房，谋害弟子，就是为了掩盖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你放肆！”凌远山被这诛心之问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凌九玄，却一时语塞！凌九玄的反击太犀利，直接将矛头反指回来！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够了！”
一声低沉而蕴含威严的断喝响起，如同惊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执。
家主凌云峰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小院门口。他脸色沉凝如水，目光如同深潭，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扫过老莫头的尸体，扫过那本《枯木毒经》，最后落在气息萎靡、却眼神倔强如孤狼的凌九玄身上。
刚才凌九玄突破时那股霸道精纯的气血波动，以及此刻他条理清晰、甚至隐隐带着锋芒的反驳，都让凌云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被他忽视、被家族视为耻辱的庶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老…竟然是毒修？”凌云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目光转向凌云山。
执法大长老凌云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回禀家主，此册…《枯木毒经》，确系邪道毒经无疑。其上记载的‘蚀骨散’，无色无味，遇热挥发，专蚀气血经脉，阴狠歹毒。莫老尸身上残留的灵力波动，亦带有阴寒邪异之气，与毒修特征吻合。至于昨夜库房遇袭…”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凌远山和凌九玄，“暂无证据表明与莫老或九玄有关。”
他这番话，基本坐实了老莫头毒修的身份，也暂时撇清了凌九玄勾结外敌的嫌疑。但，击杀家族仆役（尽管是毒修），依旧是重罪！
凌远山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强行攀咬，只能恨恨地盯着凌九玄。
凌云峰的目光再次落回凌九玄身上，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凌九玄，纵然莫老心怀叵测，欲加害于你。但你击杀家族仆役，亦是重罪。且你突破炼体后期，气息霸道，显非寻常功法…你，作何解释？”
这才是关键！凌九玄身上发生的变化，太过诡异！改良《锻体十二式》？这借口太过牵强！那突破时的霸道气息，绝非基础功法能达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凌九玄身上，带着探究、怀疑和深深的忌惮。
凌九玄心中一凛。他知道，最难的一关来了。暴露仙尊记忆是绝无可能的。必须给出一个看似合理、又能震慑住他们的“解释”！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艰难地权衡，最终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家主凌云峰那深不可测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沙哑：“弟子…无话可说。功法之事，涉及弟子一段…不愿提及的隐秘机缘。弟子只知，此法虽霸道，却需付出极大代价，且…残缺不全，弟子亦是摸索前行，九死一生。”
他巧妙地避开了功法的具体来源，只强调“隐秘机缘”、“付出代价”、“残缺不全”、“摸索前行”、“九死一生”！这些模糊而充满风险的字眼，反而更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或许是某处险地得来的残缺古法？或许是付出了某种惨痛代价换来的力量？这种解释，在武道世界并不罕见，也最能打消觊觎之心，毕竟谁也不想修炼一门需要付出巨大代价且残缺不全的邪功。
果然，听到“残缺不全”、“九死一生”几个字，凌云峰眼中那深沉的探究之色微微一顿。凌云山眉头皱得更紧。凌远山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忌惮——原来是个残缺的拼命功法？难怪能突然爆发！
“至于击杀此獠…”凌九玄喘息着，眼神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后怕和决绝，“弟子只想活命！他潜伏凌家数十年，所图为何？昨夜家族库房刚遭袭击，他便迫不及待对弟子下手，是否与昨夜之事有关？是否还有同伙潜伏？弟子拼死反击，只为自保！更为了…替家族除去一害！”
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毒修暗算、拼死反击、侥幸逃脱、并为家族清除隐患的悲情角色！最后那句“替家族除去一害”，更是隐隐带着一丝功劳的意味！
小院内陷入一片死寂。
凌云峰深深地看着凌九玄，仿佛要将这个陌生的儿子看穿。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莫老身份存疑，潜伏家族，图谋不轨，死有余辜。凌九玄反击自保，情有可原，其击杀仆役之罪…可免。”
凌远山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嘴唇翕动，却终究没敢再出声反驳家主决定。
“然！”凌云峰话锋一转，语气骤然转冷，“你身怀来历不明之功法，突破异象惊人，引发府邸动荡！更在武技阁内，对管事凌文远出手，目无尊长！此等行径，若不惩戒，家规何在？！”
他目光如电，扫过凌九玄：“罚你…即刻前往后山‘寒冰洞’，面壁思过三日！不得携带任何丹药、食物！以儆效尤！”
寒冰洞？！
听到这三个字，在场所有人，包括执法大长老凌云山，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那可是凌家先祖发现的一处天然寒脉洞穴！深入山腹，终年寒气刺骨，寻常炼体境武者进去，不消半日便会冻僵！即便是凝元境，若无灵力护体，也难以支撑太久！更可怕的是，洞中寒气蕴含一丝阴煞之力，能侵蚀气血，冻结经脉！面壁三日，不得饮食…这简直是要把人活活冻死、饿死在洞里！比直接打一顿板子狠毒百倍！
凌远山眼中瞬间闪过狂喜和怨毒！寒冰洞！好！太好了！家主这是明着免罪，暗地里要这小畜生的命啊！三日？以他重伤之躯，能撑过一日都是奇迹！
“家主！此罚…”凌云山眉头紧锁，似乎觉得过于严苛。
“不必多言！”凌云峰断然挥手，目光冰冷地看向凌九玄，“凌九玄，你可认罚？”
认罚？凌九玄心中冷笑。这哪里是罚？分明是借刀杀人！将他丢进那绝地，让他自生自灭！既能除掉他这个“隐患”，又不用脏了家主的手，还能堵住某些人的嘴！好一个“情有可原”，好一个“以儆效尤”！
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抗拒，反而缓缓低下头，声音嘶哑而平静：“弟子…认罚。”
现在反抗，就是找死。寒冰洞虽是绝地，但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处特殊的“宝地”！那蕴含阴煞之力的寒气…或许…能与他体内残存的紫芝药力形成某种微妙的平衡？甚至…能压制蚀骨散的毒性？
“执法堂！”凌云峰冷喝一声，“押送凌九玄，即刻前往寒冰洞！封洞三日！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两名气息冷硬的执法堂护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虚弱不堪的凌九玄。
凌九玄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架着。只是在经过老莫头尸体旁时，他状似无意地、极其隐蔽地用脚尖，将地上那本摊开的《枯木毒经》往旁边的碎木屑里踢了踢，将其半掩住。
“带走！”
凌九玄被架着，踉跄地离开破败的小院。身后，是凌云峰深不可测的目光，是凌远山毫不掩饰的怨毒狞笑，是凌云山紧锁的眉头，以及…那具渐渐冰冷的毒修尸体，和半掩在尘埃中的《枯木毒经》。
后山，寒风凛冽，如同刮骨的钢刀。
穿过一片茂密的、挂着冰凌的枯木林，一处黑黢黢的、不断向外喷吐着白色寒气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口边缘凝结着厚厚的、幽蓝色的冰层，如同巨兽狰狞的獠牙。尚未靠近，一股足以冻结骨髓的恐怖寒意便扑面而来！两名架着凌九玄的执法堂护卫，都是炼体后期的修为，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连忙运转气血抵抗。
“进去吧！废…九玄少爷！”一名护卫语气复杂地推了凌九玄一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们奉命行事，但也知道这寒冰洞的可怕。
凌九玄被推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踏入洞内。
轰！
仿佛瞬间从人间坠入了冰狱！
洞内的温度低得可怕！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白雾，眉毛、头发上立刻凝结出细碎的冰晶！那寒意无孔不入，穿透破旧的衣衫，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皮肤、肌肉、骨骼！体内残存的紫芝药力带来的那点微弱暖意，瞬间被压制到近乎熄灭！蚀骨散的阴毒寒气更是如同受到了刺激，在经脉中蠢蠢欲动！
更可怕的是，这寒气中蕴含着一丝极其阴冷、凝练的煞气！这煞气如同活物，疯狂地试图钻入他的毛孔，侵蚀他刚刚稳固一些的气血，冻结他新生的内息！
凌九玄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他强行运转起推演后的《锻体十二式》基础法门，引导着那微弱的内息在体内艰难流转，抵抗着无孔不入的寒煞侵袭。同时，他敏锐地感知到，体内残存的紫芝药力，在这极致寒煞的刺激下，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虽然被压制，却并未熄灭，反而在更深层次被激发、压缩，与那阴煞寒气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脆弱的对抗平衡！
“封洞！”洞外传来护卫冰冷的声音。
轰隆隆…一块沉重的、布满符文的玄冰巨石，被缓缓推来，严丝合缝地堵住了洞口！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彻底消失，整个洞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死寂的、极致的黑暗与冰寒之中！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绝对的寒冷！
如同被活埋进了万载玄冰的坟墓！
凌九玄的意识，在这三重绝境的压迫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身体的剧痛、虚弱、寒冷交织在一起，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蚀骨散的毒性在寒煞的刺激下，也开始隐隐发作，经脉传来阵阵酥麻刺痛。
死亡，从未如此刻般触手可及。
“不能…睡…”凌九玄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腥甜让他昏沉的意识猛地一清！仙尊的意志在绝境中爆发出最后的倔强！
他摸索着冰冷的洞壁，强忍着刺骨的寒意，艰难地向洞穴深处挪动了几步，找到一个相对避风的角落，背靠着冰冷的岩壁，缓缓滑坐下来。
盘膝！闭目！
意念沉入！强行引导那微弱的内息，在推演后的经脉路径中，如同逆水行舟般艰难流转！每一次循环，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和刺骨的冰寒！但每一次循环，那微弱的内息似乎都凝练了一丝，与体内残存的紫芝药力、与侵入的寒煞之气，进行着最原始、最残酷的搏杀与融合！
时间，在这永恒的黑暗与冰寒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是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
凌九玄的身体表面，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微弱紫金色光晕的冰霜。那是紫芝药力、内息与寒煞之气在他体表交锋、凝结的产物。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心跳也变得极其缓慢，体温低得吓人，仿佛随时会彻底冻结。
然而，就在这濒临极限的生死边缘——
他体内那微弱的内息，在无数次与寒煞的对抗和紫芝药力的淬炼下，竟然发生了一丝奇异的变化！原本偏向灼热刚猛的紫金色内息，此刻竟隐隐染上了一缕极其微弱的、如同玄冰般的幽蓝光泽！变得更为凝练、更为坚韧！流转之间，竟隐隐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吸力，开始主动汲取洞中那无所不在的阴寒煞气！
虽然极其微弱，但这变化，意味着他初步适应了这寒煞环境！甚至开始尝试…炼化这致命的寒煞之力！
就在这时！
凌九玄那高度集中、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般的感知，在黑暗和冰寒的极致压迫下，似乎突破了某个无形的屏障！
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感，如同大地深处传来的脉动，透过他紧贴地面的身体，传递到他的感知中！
这震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深邃！古老！仿佛源自地脉的最深处！与他体内那丝沾染了幽蓝光泽、开始汲取寒煞的内息，隐隐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凌九玄紧闭的双眼，在绝对的黑暗中，猛地睁开！
虽然依旧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的“感知”，却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层，穿透了无尽的黑暗，捕捉到了那震动传来的源头方向——就在这寒冰洞的更深处！
那震动…并非地壳运动的自然脉动！那里面…似乎夹杂着某种…规律性的…如同锁链拖曳般的…金铁交鸣之声？！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凝练到令他灵魂都为之悸动的…阴煞本源的气息？！
地图残片上的标记…“地阴…伴生…”四个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识海！
寒冰洞深处…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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