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沈梦雪小口咬着烤玉米,玉米粒的甜混着炭火的焦香在舌尖散开。
孟清遥则吃得豪迈,一手一串烤腰子,油汁顺着指尖往下滴,她也不在意,用手背随便一抹,又抓起一串烤鱿鱼大嚼。
“比沈家厨房的好吃吧?”
孟清遥含糊不清地问,红眼睛在烟火里亮得像两颗火星。
沈梦雪点头,玉米须缠在指尖,她低头解开时,发间的浅蓝发带滑落到肩头,被孟清遥伸手帮她拢回去:“小心别沾到油。”
正说着,旁边摊位的音响突然响起欢快的音乐,几个小孩围着一个套圈摊欢呼。
沈梦雪的目光被吸引过去,那里摆着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其中一只紫色的小兔子玩偶,眼睛是两颗亮闪闪的水钻,像极了她自己的眼睛。
“想要?”
孟清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从口袋里摸出几个硬币,“我帮你套。”
她站在红线外,手腕一扬,塑料圈在空中划出弧线,却歪歪扭扭地落在了兔子旁边的小熊身上。
“啧,手滑。”孟清遥不服气,又扔出一个圈,这次更偏,直接滚到了摊主脚边。
沈梦雪看得直笑,从她手里拿过最后一个圈:“我试试。”
她指尖捏着圈,瞄准那只紫色兔子,轻轻一抛。
塑料圈在空中打着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兔子的脖子上。
“中了!”孟清遥比她还激动,拍着她的肩膀大笑,“我们家大小姐果然什么都厉害!”
摊主把兔子玩偶递过来,沈梦雪抱在怀里,兔子的绒毛柔软,水钻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
她忽然想起雪辞,那丫头肯定也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
“回去送给雪辞吧。”她小声说。
孟清遥挑眉:“你不喜欢?”
“喜欢,但雪辞会更开心。”
沈梦雪摸着兔子的耳朵,心里盘算着下次让伶儿把玩偶洗干净,再系上雪辞喜欢的粉色蝴蝶结。
夜市快散场时,两人拎着剩下的烤串往停车的地方走。
晚风带着凉意,沈梦雪把兔子玩偶抱在怀里,浅蓝裙摆被风吹得贴在腿上。
路过一家卖热饮的小摊,孟清遥买了两杯姜撞奶,递了一杯给她:“暖暖手。”
姜的辛辣混着奶的香甜在舌尖漫开,熨帖了夜晚的凉。
沈梦雪看着手里的热饮,又看了看身边大步流星的孟清遥,忽然觉得,这样有人陪着逛夜市、吃烧烤、套玩偶的夜晚,比任何华丽的宴会都要珍贵。
上车时,孟清遥忽然说:“下次还想来,我再带你出来。”
沈梦雪抬头看她,红眼睛里没有了训练时的严厉,只有真诚的笑意。
她点了点头,抱着兔子玩偶靠在椅背上,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散。
越野车驶离夜市,身后的灯火渐渐远去,像一串被打翻的珍珠。
沈梦雪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忽然觉得,或许自由从来都不是遥不可及的悬崖,而是这样平凡又温暖的夜晚——有喜欢的玩偶,有温热的甜饮,有愿意陪你疯的人,还有心里惦记着的牵挂。
颈间的银链贴着皮肤,带来一点细微的存在感,像在提醒她,这样的夜晚,还会有很多很多。
——————
车刚驶进别墅大门,沈梦雪就看见沈烬渊站在玄关的黑色水晶灯下。
他穿着一身黑色居家服,袖口松松挽着,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显然等了有一会儿。
“玩得开心?”他的目光扫过她怀里的紫色兔子玩偶,又落在她嘴角没擦干净的烧烤酱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沈梦雪下意识地把兔子往身后藏了藏,像个被抓包的小孩:“嗯。”
孟清遥连忙打圆场:“四爷,夜市的烧烤特地道,我给您留了几串腰子。”
沈烬渊没理她,只是看着沈梦雪:“过来。”
沈梦雪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刚站定,就被他伸手捏住了下巴。
他的指尖带着凉意,轻轻擦过她嘴角的酱渍,动作算不上温柔,却也不重。
“多大了还吃成这样。”他松开手,把烟扔在旁边的水晶烟灰缸里,“孟清遥,带她去洗手。”
孟清遥憋着笑应了声,拉着沈梦雪往洗手间走,路过客厅时,还冲她挤了挤眼睛。
洗完手出来,沈烬渊已经坐在沙发上了,面前的黑檀木茶几上摆着杯温好的牛奶。“喝了。”他指了指杯子。
沈梦雪拿起牛奶,温热的瓷杯熨帖了手心的凉。
她小口喝着,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正看着自己怀里的兔子玩偶,连忙解释:“给雪辞买的,她喜欢这个。”
沈烬渊“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拿起茶几上的文件翻看起来。
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侧脸的线条柔和了些,少了白天的凌厉。
孟清遥识趣地收拾好东西就退了出去,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两人。
沈梦雪喝完牛奶,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抱着兔子玩偶小声说:“我先回房了。”
“等等。”沈烬渊忽然抬头,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浅蓝发带上,“今天……没闯祸?”
沈梦雪愣了愣,随即摇摇头:“没有,就买了点吃的,套了个玩偶。”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发带被揉得歪到一边:“下次想去,跟我说一声。”
沈梦雪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暖意,像冰面下悄悄融化的春水。
她没敢多问,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抱着兔子玩偶快步跑上楼梯。
回到房间,她把兔子玩偶放在床头,又小心翼翼地解下发带,和颈间的银链一起放在梳妆台上。
浅蓝的发带和银色的链子并排躺着,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沈梦雪靠在床头,摸着兔子玩偶的绒毛,忽然想起四哥刚才的样子。
他好像总是这样,明明关心,却偏要用冷淡的语气掩饰;明明在意,却只会用笨拙的方式表达。
窗外的月光透过黑色丝绒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
沈梦雪打了个哈欠,抱着兔子玩偶渐渐闭上眼。
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夜市,孟清遥在旁边笑,四哥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串她没吃到的章鱼小丸子,眼神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或许这样的日子,真的会越来越好。她想。
第二天清晨的训练场上,沈梦雪的速度又快了些。
障碍墙移动的风声里,她总能想起夜市的烟火气,脚步便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孟清遥掐着秒表,红眼睛里藏着笑意:“大小姐这是打通任督二脉了?速度快得能追上风了。”
沈梦雪跃过最后一道墙,额角的汗滴落在黑色训练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她弯腰喘气时,瞥见孟清遥手里的保温杯——里面是温好的姜撞奶,和昨晚夜市摊的味道一模一样。
“四爷让人备的。”孟清遥把杯子递过来,语气里带着点揶揄,“说你昨晚吃了凉烧烤,怕你胃疼。”
沈梦雪握着温热的杯子,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心口。
她想起今早下楼时,四哥正坐在餐厅看文件,黑色居家服的领口随意敞开,听见她的脚步声,只是头也没抬地说了句“牛奶在锅里”。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训练间隙,沈梦雪靠在墙边摆弄那只紫色兔子玩偶。
孟清遥凑过来:“真打算给雪辞?不再留两天?”
“嗯,”沈梦雪把玩偶塞进空间手镯,“她看到肯定开心。”
手镯闪过微光,里面还躺着那条浅蓝发带,被她仔细叠成了小方块。
正说着,沈烬渊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入口。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
手里拎着个黑色纸袋,走到沈梦雪面前递过来:“拿着。”
纸袋里是章鱼小丸子,还带着余温,海苔香混着沙拉酱的甜气漫出来。
“四爷您……”孟清遥刚想打趣,就被沈烬渊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梦雪捏着温热的纸盒,忽然想起昨晚梦里的场景。
她抬头时,正撞见四哥转身的背影,冲锋衣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晃,像藏着没说出口的话。
“谢谢四哥。”她轻声说。
沈烬渊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小丸子的热气模糊了视线,沈梦雪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口感在舌尖炸开。
原来章鱼小丸子是这个味道,和想象中一样好。
她忽然觉得,这栋黑色的别墅里,正在长出越来越多的光。
训练的疼、夜市的暖、四哥笨拙的关心,还有心里惦记的人,像一颗颗星星,慢慢缀满了这片曾经压抑的夜空。
或许自由真的不用去悬崖边寻找,当这些细碎的温暖攒得足够多,牢笼也会变成暂时栖息的港湾。
沈梦雪望着远处雪山的银顶,嘴角的笑意像被阳光吻过,亮得晃眼。
——————
晚宴设在暗域总部顶层的宴会厅,黑铁与暗金交织的穹顶垂下无数盏冷光灯,光线切割着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像无数把悬而未落的刀。
沈梦雪坐在沈烬渊身侧,一身纯白装束在周遭暗色系的簇拥下,像误入暗夜的月光。
她的白色抹胸上衣线条利落,勾勒出纤细的肩颈,外搭的轻薄开衫边缘缝着细密的银线,在灯光下泛着若有若无的光。
白色短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腰间的金属扣腰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浅蓝色渐变小包放在膝头,包上的毛绒小熊垂着耳朵,与这充斥着金属与血腥气的空间格格不入。
低丸子头用白色丝带松松系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发梢的微卷蹭过颈间的银色项链,链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烬渊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衬衫领口系着同色领结,袖口露出的腕表表带是哑光黑金属,与他指尖夹着的高脚杯相得益彰。
他坐姿挺拔,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却在沈梦雪无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时,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挪了半寸。
“四爷,大小姐,属下敬您一杯!”
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手下端着酒杯上前,金属链饰在动作中碰撞出轻响,脸上堆着敬畏的笑,却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
沈烬渊没动,只是抬了抬眼。
孟清遥立刻上前,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红眼睛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四爷和大小姐不胜酒力,这杯我替了。”
手下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规矩,纷纷效仿,端着酒杯远远鞠躬,嘴里说着敬贺的话,没人敢真的凑到跟前来。
沈梦雪握着面前的果汁杯,指尖冰凉。
她不太适应这种场合,手下们的目光像带着钩子,落在她身上时总夹杂着好奇与畏惧。
每当这时,她就会下意识地看向沈烬渊,而他总能恰到好处地抬手,替她理一理滑落的开衫袖口,或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一句:“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室。”
“我没事。”她小声回应,指尖捏了捏包上的小熊,毛绒触感让她安心了些。
席间,有个新来的“血钉”不知规矩,端着酒想凑到沈梦雪面前,刚迈出两步就被扈颜一脚踹翻在地。
男人闷哼一声,酒杯摔碎在黑檀木地板上,酒液溅在沈梦雪的白色短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不长眼的东西!”扈颜的声音冷得像冰,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沈梦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沈烬渊身后缩了缩。
他伸手将她护在臂弯里,目光扫过地上的人时,带着骇人的寒意:“拖下去,断根手指,让他记着规矩。”
惨叫声很快消失在宴会厅外,空气里只剩下酒液的腥气和手下们屏住的呼吸。
沈烬渊低头看她,见她脸色发白,从口袋里摸出块干净的手帕,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拭裤脚的污渍:“别怕。”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擦过皮肤时有点痒。
沈梦雪摇摇头,抬头时撞进他眼底,那里没有了平日里的严厉,只有化不开的浓墨,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孟清遥适时递过来一杯温水:“小姐喝点水,压压惊。”
沈梦雪接过水杯,指尖的颤抖渐渐平息。
她知道,这就是四哥的世界,血腥与规矩并存,而她此刻能安然坐在这风暴中心,全靠他护着。
冷光灯依旧在头顶闪烁,手下们的敬酒声重新响起,带着更加小心翼翼的敬畏。
沈梦雪靠在沈烬渊身边,握着温热的水杯,忽然觉得这身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白色,或许正是四哥为她撑起的一方净土——在这暗无天日的混沌里,留一盏只属于她的月光。
沈梦雪的训练进入第三个月时,沈烬渊在81层的办公室里,把一份黑色封皮的任务册推到她面前。
窗外是暗域领地的百万灯火,像撒在黑布上的血珠。
他指尖叩着桌面,黑色西装袖口的暗纹在灯光下流动:“知道你不怕杀人,但你的心太软,软到会害了你自己。”
任务册的封面上烫着暗金色的荆棘纹,翻开第一页,纸张边缘泛着冷硬的光。
第一个任务:夜枭的刺
目标是暗域交易区的一个“疤鬣”摊主,韩疽——就是那个用独眼黑猫决定交易的男人。
情报显示他私藏了组织的一批军火,却借着黑市交易中饱私囊。
“不用杀他,”沈烬渊的声音冷得像冰,“打断他一条腿,把军火清单带回来。记住,别被他的猫骗了,那畜生的爪子淬了毒。”
沈梦雪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伏在交易区的铁皮棚顶。
韩疽正蹲在摊位后喂猫,独眼黑猫舔着他掌心的肉干,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她想起孟清遥说过,这男人最疼这只猫,上次有个“血钉”不小心踢到猫食盆,被他用扳手砸断了三根肋骨。
她翻身跃下时,黑猫突然弓起背,发出尖利的嘶鸣。
韩疽猛地抬头,手里的扳手已经挥了过来,链饰在动作中撞出刺耳的响:“哪来的小崽子!”
沈梦雪侧身避开,腰间的短刀出鞘,寒光划过他的手腕。
韩疽惨叫一声,扳手落地,独眼猫趁机扑上来,爪子带着腥气挠向她的脸——她下意识地偏头,却在刀锋即将刺穿猫腹时顿住了。
就是这半秒的犹豫,韩疽抓起摊位下的短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胸口。
“心软就是死路一条!”孟清遥的声音突然从阴影里传来,一枚飞镖破空而至,精准地钉穿了韩疽的手背。
沈梦雪猛地回神,短刀旋身划出,利落的切断了韩疽的左腿筋。
男人的惨叫混着猫的嘶鸣,她却盯着自己的刀刃,那里沾着韩疽的血,没有猫毛。
回去复命时,她把染血的清单放在沈烬渊面前。
他翻了两页,忽然问:“为什么不杀那只猫?”
“它没做错什么。”
沈烬渊抬头看她,目光扫过她脸颊被猫爪划开的血痕:“下次再犹豫,躺在这里的就是你。”他扔给她一瓶药膏,“下一个任务,明天开始。”
第二个任务:毒藤的根
目标是特训营的一个“骨锯”教官,戴饕——那个用带倒刺的鞭子教学员“撕纸”的男人。情报说他利用职权,把淘汰的学员卖给地下拳场当“活靶子”,其中有三个是刚满十五岁的孩子。
“把人带回来,戴饕……留个全尸。”沈烬渊的指尖在任务册上敲了敲,那里贴着三个孩子的照片,眉眼间还带着稚气。
特训营的废弃工厂里,铁锈味混着汗臭扑面而来。
戴饕正用鞭子抽打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倒刺勾破他的后背,血珠滴在水泥地上:“跑快点!跟个娘们似的,怎么当‘活靶子’?”
沈梦雪的出现像一道白色闪电,短刀缠住他的鞭梢,猛地向后一扯。
戴饕踉跄着后退,看清她的脸时笑了,露出黄黑的牙齿:“四爷的小娇娘?来给老子送菜的?”
鞭子带着倒刺扫过来,她翻身踩在钢梁上,腕间的银链突然飞出,链坠的紫宝石在昏暗里闪了闪——那是四哥给她的,说是能安神,此刻却像淬了冰,让她想起照片上孩子们的眼睛。
她没再犹豫,短刀直刺戴饕的咽喉时,顺便切断了吊着少年的铁链。
三个孩子蜷缩在角落,吓得浑身发抖,她走过去时,最小的那个突然抓住她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姐姐,你和他们不一样……”
沈梦雪的心猛地一缩。
她回头看了眼戴饕的尸体,鞭子还缠在他的手腕上,倒刺上挂着碎肉。
回去的路上,孟清遥开车,忽然说:“四爷知道你见不得孩子受苦,才派这个任务的。”
沈梦雪望着窗外掠过的暗域建筑,那些黑铁与暗金交织的墙,此刻像无数根毒藤,而她刚刚斩断了其中最粗的一根。
第三个任务:失控的刃
目标是一个“狂獠”拳手,邹屠——那个打赢了要喝对手血的男人。
他昨晚在拳场杀了人,却借着“比赛规则”逃脱惩罚,更麻烦的是,他体内注射了新型药剂,力量暴增,已经开始失控,打伤了十几个“黑刺”。
“杀了他。”沈烬渊的语气没有起伏,“别被他的血溅到,药剂有传染性。”
地下拳场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邹屠赤着上身,肌肉虬结的皮肤上布满新旧伤痕,嘴角还沾着暗红的血。
他看见沈梦雪,像疯狗一样扑过来,嘶吼着:“小美人!来陪老子玩玩!”
拳风带着腥气扫过她的脸颊,沈梦雪旋身避开,短刀在他手臂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他像感觉不到疼,反而更兴奋了,伸手去抓她的头发,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痂。
就在这时,邹屠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
沈梦雪的刀刃停在他头顶,看见他的眼睛翻白,嘴角溢出黑血——是药剂发作了。
她终究没有刺下去。
回去后,沈烬渊看着她干净的刀刃,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任务册合上,黑色封皮的荆棘纹在灯光下像活了过来。
“最后一个任务,”他说,“去b31层保险库,取里面编号73的盒子。”
第四个任务:无声的锁
b31层的保险库由多层黑色合金打造,门把上缠着荆棘链,需要生物识别+脑波双重验证。
沈烬渊给了她一枚戒指,说是能通过第一层验证。
“里面没有危险,”他看着她的眼睛,“但你要记住,打开盒子后,看到的一切,都不准心软。”
保险库的门无声滑开,冷气扑面而来。
编号73的盒子放在最深处的架子上,黑色丝绒衬里,打开的瞬间,沈梦雪的呼吸猛地一滞——里面不是珠宝,也不是文件,而是一绺黑色的头发,用白色丝带系着,丝带的末端绣着一个小小的“雪”字。
那是她走火入魔时,误伤了三哥后,剪掉的头发,三哥的头发。
当时她抱着头哭,说再也不要练了,是四哥把她抱起来,说:“错的不是力量,是控制不住力量的人。”
盒子底下压着一张纸,是四哥的字迹,只有一句话:“善良是软肋,也是铠甲,但你得先学会,什么时候该穿上它。”
沈梦雪走出保险库时,发现沈烬渊就站在走廊尽头。
黑色西装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练胆儿,不是让你变成冷血的怪物。”他说,“是让你知道,有些时候,狠下心,才能护住你想护的人。”
她抬头看他,忽然明白,这些任务从来不是为了磨掉她的善良,而是为了让她学会,如何带着这份善良,在这黑暗里活下去。颈间的银链轻轻晃动,紫宝石的光映在她眼底,像落了一颗不会熄灭的星。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夜色温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