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曹军便在剑阁前摆下阵势，准备攻打剑阁。
看着剑阁外的二十多万曹军，再看看自己关内的五六万人马，张任觉得还是坚守城池的好，犯不着杀出去打消耗。
更何况，剑阁凶险，剑阁外一路斜坡，到时候他只需要使用滚木垒石，曹军想要冲上剑阁就有些很大难度。
傻子才会出去迎战！
张任立于城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关内五万守军已各就各位，滚木垒石堆成小山，弓箭手搭箭引弦，可当他看到曹军阵前那些从未见过的火炮时，眉头还是拧成了疙瘩。
之前败兵回报曹军带来了能喷雷火、远及数里的利器，他原以为是夸大其词，此刻才知传言非虚。
“将军，曹军那铁筒子看着邪门，要不先派一队弟兄冲杀一番，探探虚实？”副将攥着长矛，声音发紧。
张任摇头，目光扫过陡峭的斜坡——这是他最大的依仗，可面对那些不用攀爬就能伤人的武器，斜坡的作用似乎要打个折扣。
“传令下去，死守关楼，弓箭手可在箭楼掩护下射击，滚木垒石待命，非到近处不许动用。”他不信再厉害的武器，能穿透剑阁的夯土城墙。
话音未落，曹军阵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
震耳欲聋的巨响让城楼都在摇晃，张任猛地抬头，只见一颗炮弹拖着青烟呼啸而来，“轰”地砸在关楼左侧的城墙上！碎石飞溅，夯土簌簌落下，几个靠近的士兵来不及惨叫，便被气浪掀飞出去。
“放！”曹军阵中传来号令，数十门火炮同时轰鸣，炮弹如冰雹般砸向剑阁。城墙不断震颤，砖石崩裂的声音混着士兵的惊呼，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伊雪月本想来个千炮齐鸣，但是剑阁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凶险了，道路崎岖不说，还处于峡谷之中，布置炮兵阵地的地方都没有几个，只能放下几十门火炮，对于习惯了使用火炮屠城的伊雪月来说，有点不太适应。
不过一般来说，能够带着千门火炮行军的也就她伊雪月了，一般的军队能够带个十几二十门就不错了。
主要是火炮的运输可不简单，一般军队还真不太好弄，尤其是西蜀这个地方，最好走的金牛道也是危险重重，伊雪月带着大军行进的时候，还有好几辆军车掉下了悬崖，损失了好几十个士兵。更不用说带着火炮了，太难运送了。
站在城头的张任被火炮震得耳鸣，他死死扶住城垛，看着城墙出现的裂痕，心脏猛地一沉。
这便是火炮？不需接战，便能隔空毁城？
未等他缓过神，曹军阵中枪声齐鸣。密集的子弹如骤雨般射向城楼，没有箭羽的弧度，只有直线的精准。箭楼上的弓箭手刚探身想要还击，便被铅弹穿透甲胄，惨叫着摔落城下。
“将军！箭楼守不住了！”副将浑身是血，嘶吼着扑过来，“弟兄们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折损了数百人！
张任咬紧牙关，目光扫过城下。
曹军步兵正借着炮火掩护，稳步向前冲锋，他们步伐沉稳，步兵在侧后方交替射击，压制着城上的反抗。
斜坡的陡峭似乎不再是阻碍，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攀爬，只需在炮火撕开缺口后稳步推进。
“用滚木！”张任怒吼一声，亲自拽起一根碗口粗的木头，“砸死那些靠近的！”
守军如梦初醒，纷纷将滚木垒石推了下去。沉重的木头顺着斜坡翻滚，砸向前排曹军，可就在即将接近曹军时，滚木垒石却突然消失了。
曹军士兵见状，纷纷加快了冲锋的脚步，步枪朝着城上疯狂喷射火舌。一个蜀中士兵刚将石头推下去，便被一颗子弹击穿胸膛，鲜血溅了张任满脸。
他抹了把脸，尝到满嘴的腥甜。这不是战争，是屠杀。
他引以为傲的滚木垒石，本以为能够对付最前排的敌人，可却突然消失不见，着实诡异。
可更诡异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就在曹军尽皆城墙二百米时，整个城头上的滚木垒石以及箭矢等武器全都消失不见，似乎从来没有出现一样。
而他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在火枪面前连瞄准的机会都没有。
张任军惊呆了！
张任也惊呆了！
直到曹军火炮停下，开始在城门处堆放炸药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轰轰轰！
几声惊天巨响，让还待在城头的张任等人皆是摔了了趔趄，紧接着他便看到城门处的外墙轰然倒塌，扬起数丈烟尘，而原本完好无损的城门却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碎屑留存，展示着它曾经存在的痕迹。
“将军！城门被炸开了！”
张任转头望去，只见城门处已塌下数丈，曹军士兵正举着步枪朝着城门内射击，顺着城门往里逐步推进。
他提剑便要冲过去，却被副将死死拉住：“将军不可！出去就是死路！”
“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破城？”张任双目赤红，他打了一辈子仗，从未如此无力。冷兵器的锋利、战术的精妙，在枪炮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炮声早已停歇，枪声却密集如爆豆。城楼上的守军越来越少，只剩下零星的刀剑碰撞声，很快又被枪炮声淹没。
张任靠在残破的城垛上，看着关外飘扬的曹军旗帜，终于明白——有些仗，不是靠勇气和地势就能打赢的。当雷火撕裂长空，冷兵器的时代，或许已经到头了。
城门处传来震天的欢呼，曹军潮水般涌入剑阁。张任拔出立在身侧的长枪，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关内，提枪冲向了那片火光与硝烟之中。
伊雪月混在人群中，边走边将张任军的威胁扫除，刚才的滚木垒石以及箭矢等武器就是伊雪月收走的。
毕竟这剑阁不过长三十米，对于拥有近五百米收取距离的伊雪月而言，想要清空不是太难。
哒哒哒！
枪声不断，曹军很快就冲过了城门，留下的是一地的益州军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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