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纪栀叶的肯首，所有人的心里有了个底。
但准确的说，所有人里不包括齐长生、顾砚，以及杨克用。
因为他们知道，纪栀叶一定会答应。
“齐长生，你之前说的其他交通工具，第二个交通工具也选择飞机就好。”
齐长生道：“飞机虽然是统计中事故概率最小，但是死亡率可是最高的交通工具，你确定？”
“正如杨老爷子所说，拖拖拉拉的交通工具只会让攻击的次数变多。不如选择最快的，在飞机上只要熬过第一次，它们就来不及安排第二次。”
“生也好，死也罢，一锤定音。”
齐长生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准备好了吗小子。”
纪栀叶偏头看向杨瑾年，后者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哭泣之后的血丝。
“今天过后，你就要查无此人了。”
......
时间很紧，齐长生还要安排很多事情，争取做到损失最小化。
时间的紧迫也代表了，一些人的生命开始倒计时。
而且是已知的倒计时。
纪栀叶想离开办公室，却突然被杨克用叫住。
“纪队长，这次我有话想对你单独说，可以停留一会儿吗？”
纪栀叶看了他一眼，又坐回了沙发上。
其余人则是去品味危机前最后一点闲暇时间。
“你想说什么？”纪栀叶问道。
杨克用轻叹一声，“其实，我在见到纪队长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是来自深渊的眼睛。”
“纪队长，你......来自深渊，没错吧？”
纪栀叶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勾起一个笑容。
“看穿人鬼的能力，确实很有意思。”
“你的力量不如杨瑾年，但是经历却比他丰富的多。”
杨克用低笑一声，“那只不过是我，见过类似的眼神而已。”
“所谓和厉鬼对抗，归根结底是灵魂力量的对抗，寻常人根本不具有这么强悍的灵魂。”
“极少数从死深渊中回归灵魂，会具有强大的力量，我们的祖上或许就是其一。”
“但即使如此，我也从未见过像你这样，如此强大的灵魂。”
“但那个眼神，和纪队长你不一样，也是我不想再回忆的事情。”
“纪队长，剩下这是我多年以来的直觉，或许你和另一个这样眼神的【人】之间会有交锋。”
“也或许，这个过程会很痛苦，但希望你能记住，你所做的努力，绝对不会白费。”
杨克用的眼神格外认真，同时也异常的担忧。
纪栀叶垂眸低笑了一声，答道：“好。”
杨克用的眉宇终于舒展开，露出一个微笑。
“谢谢你。”
“愿意垂怜......”
“我们......所有人......”
......
正午时分。
杨克用等人已经先行坐上车，出发前往机场。
方旭、纪栀叶、齐长生、顾砚、杨瑾年坐于一辆车内。
方旭趴在方向盘上，从前挡风玻璃处看着天。
天气阴沉，正午的阳光也照不透云层。
“今天的天气预报明明是晴天的，现在看来要下雨了。”
齐长生道：“以盛大的雷雨作为践行，人生最后一段，足够了。”
方旭沉默了下来。
然后再开口。
“齐局，问题不是这个，是雷雨天气即使我们也很可能起飞不了啊。”
齐长生：“......”
“呵。”顾砚忍不住轻笑一声，难得看齐长生吃瘪。
尤其这个瘪，还是方旭干的。
方旭此时有些不管不顾，但他看到聚精会神看着手机屏幕的纪栀叶，还是不由得被吸引了目光。
“纪队，你在干什么？”
就见纪栀叶的手在手机屏幕上狂点，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那狂点的尽头，方旭一度害怕纪栀叶的手机屏会被戳破。
“抢优惠券。”
......
“嗯？”方旭愣了一下。
他没听错吧，这个时间段，纪栀叶在抢优惠券？
“知言说让我请他去吃凯悦酒店最贵的套餐，我还没兑现承诺。”纪栀叶解释道。
这件事还是从新人训练赛就定下来的，只不过一直没空，所以暂且耽搁了。
而今天，凯悦酒店竟然出了优惠券。
细细算下来，竟然能剩下大几千。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优惠券，随时可去，没有时间限制。
方旭支棱起身体，向着纪栀叶看着，她聚精会神的样子完全不像说谎。
但，即使这样，也不对吧？
“现在这么紧急危险，随时都可能死的情况，你竟然在抢优惠券？”
方旭不知道纪栀叶到底怎么想的。
纪栀叶头也不抬，依旧紧锁着屏幕。
因为阶段性放票，上一轮她已经因为网速没抢到了。
“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方旭。”
“我从来没想过这次自己会死。”
方旭闻言一愣，其他人也看向她。
“一个人出门带了钥匙，就知道他要回家。”
“只有不带钥匙的人，才认为自己回不来。”
“因为我会回去，所以我才会想着到家之后的事情。”
纪栀叶说着，因为要回去，要兑现承诺，所以她会继续做后面的事情。
“你......”
“你这也太唯心主义了。”
方旭说着，但是不可否认，他有些躁动的心，好像被安慰到了。
突然纪栀叶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下。
“都来帮我抢。”
？
方旭抿了下唇，果然这个队长，还是太接地气了。
“......链接发我。”方旭道。
纪栀叶顺手直接将链接发给其他人。
顾砚和方旭看着还剩两分钟的开抢时间，开始等待。
顾砚甚至打开了连点器。
齐长生则是看着自己对话界面多出的链接，有些无措。
他也要抢么？
身为身价暂不可估量的【资本方】，随手能掏出上亿资产，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帮忙抢优惠券。
但这种行为，似乎是个很好的兆头。
回家，到家的好兆头。
只有想活下去，能活下去的人，才会去安排未来的事情。
所以齐长生选择了照做。
最后纪栀叶看向了坐在最中央、自己身边、被全方位保护的杨瑾年。
直接伸手。
“我记得你也有手机，来抢。”
杨瑾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纪栀叶。
“你打主意打到小孩身上了吗？”
“废话，又不是不给你钱。”纪栀叶道，“哦，不对，现在你的钱在我们这。”
“你这是雇佣童工！”
很明显，杨瑾年还不够了解纪栀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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