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翻江倒海的难受。
路筱只觉得自己的胃里有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标兵并排跑，横冲直撞。
“呕——”
路筱猛地睁开眼睛，向旁边一趴。
但呕了半天也只有一点水，因为她基本上除了喝水一点饭都没有吃。
什么情况？她晕倒了？
“筱筱你终于醒了！”程颖的声音从朦胧中传来，路筱稳了稳心神，这才将她的声音听真切。
“太好了，你在上课之前就醒过来了，我们还在想如果上课前你还没醒来，要不要把你背到教室......”
路筱蹭了一下嘴角残留的津液，虽然仍觉得头晕目眩，但好歹能站起身。
已经八点五十四分了。
随后她发现自己浑身疼得不行，合着自己在地上躺了一夜。
“不对，今天不是第一节课有课么？”路筱问道。
程颖扶着路筱的手颤了一下，“呃......你，你忘记了多少？一天？”
路筱摸着头，冲着程颖指着的方向看去。
那是自己配备的用于让人失去记忆的喷雾，因为必须严格报备这个喷雾的使用剂量，路筱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写过使用报告。
然而此时的喷雾明显有被使用过的痕迹，随便的滚落在了一边。
“我，为什么会用这个？”路筱询问道。
程颖刚要回答，但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想了想后答道：
“我们在说话，你听了我们的话之后突然使用了这个，或许是因为话里的原因，所以我不能说。”
“你现在似乎失去了一整天的记忆，但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
忘得这么干脆！？
路筱揉着自己的头，打开自己的手机，果然如程颖所说。
自己使用这个东西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原因程颖又不好说，自己现在又完全忘记，不能记得的事情是什么？
但如果是这个天数，现在大家平安无事，她就应该已经完成了昨夜的任务才对。
路筱看着聊天框。
林知言的消息弹了99+，在首位高居不下。
其次是他们几个有联系人的小群。
再接着是班级群。
再然后是......
路筱皱起眉，为什么是纪栀叶的对话框？
随后她点开了对话后，发现了自己大半夜给纪栀叶发的一大段对话。
里面不仅描述了自己和那个叫面包厉鬼的大概谈话内容，并且还简略叙述了一下计划，希望纪栀叶如果能来到这个鬼蜮之中后，就能迅速接收到信息。
哦，还有手套的事情。
路筱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手套。
原本全包的黑色手套，三根手指的指套已经被取下，只留了食指和中指的两根，断掉的边缘参差不齐，看起来是硬生生磨断的。
路筱笑了下，“多谢。”
她先是回复了下林知言的消息，但大概不能很快接收到他的信息，因为路筱记得林知言今天八点应该是上课的。
接着，她看向了班级群。
“啊，我们班的群，什么时候只有35人了？少了15个？”路筱下意识的发问。
“你说......什么？”
程颖回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路筱，仿佛在说你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看到程颖的表情，路筱瞬间意识到，坏了。
紧接着她大脑里面的数字，就仿佛被改写了一样，改成了三十五。
记忆中的某些人似乎在被一种力量强行擦去。
有一些人，消失了。
被强行抹除。
这种感觉让她感觉恐慌。
如果把大脑比作一个电脑，那她现在就是被远程操控，有一个病毒代码强行植入到了她的大脑中，在删减还写着电脑中的文件。
而她找不到可以阻止远程操控的按钮。
除非，重启，格式化。
那一瞬，路筱明白了自己为何使用了忘记记忆的喷雾。
就为了回归本初，还没被影响的时候。
“程颖，我的手机密码是！删掉我所在的所有组群，只留栀叶的对话！不要和我说话，把我的耳朵带上耳塞！不要让我听见声音！”
“认知，不要让其他事情改变你的认知！”
路筱说着，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从急促的话语变成了拼命地嘶吼。
仿佛不如此用力拼命，这些话就无法从口中说出。
同时，还在给纪栀叶的对话框发消息。
发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给她发什么，紧接着路筱再次拿起扔在地上的喷雾，向着自己喷去。
......
难受。
真的好难受。
脑子昏沉炸裂到恨不得一头撞死。
路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受，是受到厉鬼袭击了吗？
不对啊，她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宿舍，并且宿舍刚刚熄灯，等待第一天的宿管查寝。
但眼前的世界，似乎和她记忆里的宿舍对不上。
虽然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黑纱一样，但这个地方，分明是自己上课的教室。
突然她的眼前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但看不真切。
有朦朦胧胧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但她也听不清。
路筱摸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发现眼睛上并没有任何遮挡物，只是她的视野确实变暗了。
接着她又摸向自己的耳朵，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耳朵上。
她想摘下去，但紧接着被一只手阻止。
路筱疑惑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好像......是李艺文？
但此时李艺文的身影不但昏暗，而且出现了重影。
她阻止自己拿下耳塞，是因为什么？不能听？
......好难受。
难受的想死。
强烈的眩晕感让她想吐，同时脸颊和头有一种升腾的热意。
自己这是......发烧了？
路筱摸了摸自己的头，好像只有汗，没有温度。
......她到底怎么了？
缓了好一会儿，路筱才勉强能把三重重影重叠，但眼前的昏暗和强烈想要呕吐的感觉依旧未褪去。
李艺文抿着唇，指了指路筱的手机。
看她的手机。
路筱看明白了，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荧光屏一照甚至令她不自觉眯了下眼睛。
原来她的眼睛也干涩的可以，只不过她的感官现在非常迟钝，所以并未意识到这些。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聊天框被删的只剩下了纪栀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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