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的黎明被尖锐的防空警报撕裂时,张浩正站在指挥部的地图前,指尖划过标注着日军动向的红色箭头。窗外的天色刚泛起鱼肚白,下一秒,引擎的轰鸣便如滚雷般压了过来——日军的轰炸机群到了。
“轰隆!”第一枚炸弹落在城西的兵工厂,巨大的冲击波掀飞了厂房的铁皮顶,火光裹挟着浓烟冲天而起。
紧接着,密集的炸弹如冰雹般砸向城区,街道上的百姓尖叫着往防空洞跑,砖石瓦砾混着断木碎玻璃倾泻而下,原本在清理废墟的战士们瞬间被卷入火海。
“各防空阵地,开火!”李翔的声音在电台里炸响。城墙上的高射炮立刻喷吐火舌,曳光弹在晨雾中织成一张张火网。
但日军的轰炸机飞得又高又快,三架九六式轰炸机冲破火网,对着南门的防御工事投下炸弹,掩体被掀翻,正在里面待命的一个班战士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埋在了碎石之下。
张浩猛地推开指挥部的门,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他看到一架日军轰炸机低空掠过,机翼下的太阳旗刺眼得像血。“李翔!你的飞机呢?”他对着电台怒吼。
“司令,战机已经升空!正在拦截第二波机群!”李翔的声音带着喘息,背景里是呼啸的风声和机枪的嘶吼。
抬头望去,六架银灰色的战机正从云层里俯冲下来,那是张浩用系统兑换的最新式驱逐机。
李翔驾驶着长机,机翼上的红星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一个漂亮的桶滚避开日军护航战机的射击,机炮“咚咚”作响,精准命中一架轰炸机的尾翼。
那架轰炸机拖着黑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向城外的麦田,爆成一团火球。
但日军的战机更多,十几架九五式战斗机如饿狼般扑上来。
一场惨烈的空战在沧州上空展开,战机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曳光弹在云层间穿梭,时而有战机冒着烟坠落,分不清是我方的还是日军的。
“东边!日军地面部队开始推进了!”通讯兵的喊声让张浩回过神。他望向城外,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一片,坦克的履带碾过土地的震动顺着城墙传过来,像巨兽在磨牙。
李翔的额头上渗着冷汗,握着操纵杆的手心全是汗。他刚躲过一串机枪子弹,机翼就被划出一道口子,冷风“呼呼”地灌进座舱。“三号机,跟我掩护俯冲!”他对着电台喊道,猛地压下机头,朝着正在轰炸北门的日军机群冲去。
三号机是新兵王勇,刚从航校毕业没三个月。他紧紧跟着李翔,看着长机精准地打爆一架轰炸机,热血瞬间冲上头顶,猛地按下机炮按钮。但他太紧张了,子弹打偏了,反而惊动了旁边的护航战机。一架九五式战斗机立刻掉头,机炮对着王勇的座机猛扫。
“小心!”李翔嘶吼着拉升,对着那架日军战机开火。但还是晚了一步,王勇的机翼被打穿,发动机冒出黑烟。“队长……我……”王勇的声音带着哭腔,座机开始失控下坠。
“跳伞!快跳伞!”李翔吼道。他看到王勇的座舱盖弹开,白色的伞花在硝烟中绽开,心里刚松了口气,却见那架日军战机调转机头,对着伞花扣动了扳机。
“畜生!”李翔目眦欲裂,猛地加速撞过去。他的战机狠狠撞在日军战机的尾部,那架九五式瞬间失控,旋转着坠向地面。而李翔的座机也受损严重,操纵杆开始失灵。
“各单位注意,我被迫返航!”他咬着牙,努力稳住机身,朝着机场滑翔。眼角的余光里,他看到剩下的四架战机仍在死战,一架驱逐机拖着黑烟撞向日军轰炸机,在空中爆成一团绚烂的火花。
城墙上,高射炮的炮管已经打红,炮手们用水桶往炮身上浇水,蒸汽“滋滋”地冒。一个年轻的炮手被弹片削掉了半只耳朵,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死死盯着瞄准镜:“狗日的小鬼子,来啊!”
当最后一架日军轰炸机消失在天际,沧州上空的硝烟渐渐散去。李翔的战机摇摇晃晃地降落在机场,机身刚一触地就散了架。他爬出来,浑身是伤,望着天空中飘落的残骸,嘴唇咬得鲜血直流——六架战机,回来的只有两架。
空袭的余波未平,日军的地面部队已经冲到了城下。武田信雄坐在指挥车里,透过望远镜看着沧州的城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命令第一师团,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南门!”
“轰隆隆!”日军的重炮开始轰击南门,城墙在震动中簌簌掉灰,砖石混着泥土滚落,很快就炸开一个缺口。“冲!”日军步兵端着步枪,像潮水般涌向缺口,踩过还在冒烟的弹坑,嘶吼着往上爬。
“打!给我往死里打!”沈千尘守在南门,他的左臂被弹片划伤,用布条草草缠了几圈,血还是往外渗。他抄起一挺重机枪,对着涌上来的日军猛扫,子弹打在地上溅起尘土,日军像割麦子似的倒下,但后面的人踩着尸体继续往前冲。
手榴弹在敌群中炸开,断肢残骸混着泥土飞上天空。一个年轻的战士被日军的刺刀捅穿了肚子,他死死抱住那名日军,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为了沧州!杀!”战士们的怒吼声压过了枪炮声。
但日军的兵力太多了,一波又一波的冲锋如同涨潮的海水,不断冲击着防线。缺口处的战士们伤亡越来越多,弹药也快打光了,有人捡起地上的日军步枪继续射击,有人挥舞着刺刀与敌人肉搏,血水顺着城墙的斜坡往下流,汇成一条条红色的小溪。
“司令,南门快守不住了!请求支援!”沈千尘的声音在电台里嘶哑地喊着,背景里是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张浩的拳头攥得发白,指节都在响。他看向地图上预备队的位置,那里只剩下最后一个营。“调上去!”他沉声下令,“告诉沈千尘,就是拼到最后一个人,也得把南门守住!”
预备队刚冲上去,日军的坦克就轰隆隆地开到了缺口前。炮口对准城墙,又是一轮齐射,刚刚填补的缺口再次被炸开,坦克履带碾过战士们的尸体,蛮横地往城里冲。
“火箭筒!给我炸了它!”沈千尘嘶吼着。两名火箭筒手冒着枪林弹雨冲上去,一发火箭弹正中坦克履带,那辆坦克顿时瘫痪在地。但更多的坦克跟了上来,炮口喷吐着火舌,城墙上的防御工事被一个个摧毁。
沈千尘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日军已经冲进了城门,正与战士们在街道上混战。“完了……”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不是日军的坦克,那声音更沉、更猛,像无数惊雷在滚动。
沈千尘猛地抬头,只见西边的地平线上扬起一道黄龙,十几辆涂着红星的重型坦克冲破晨雾,履带碾过日军的散兵线,炮口怒吼着,将挡路的日军装甲车一个个掀翻。“是装甲师!是王大力的装甲师!”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王大力站在指挥坦克的炮塔上,风把他的军装吹得猎猎作响。他拔出指挥刀,指着冲进南门的日军坦克:“弟兄们,把小鬼子的脑袋给我拧下来!”
“轰隆隆!”重型坦克如同一道钢铁洪流,撞开日军的防线,直插南门。一辆日军坦克试图阻拦,被我方坦克的主炮一炮轰穿炮塔,里面的日军瞬间被烧成焦炭。装甲车上的机枪疯狂扫射,将街道上的日军扫倒一片。
正在混战的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猛兽吓懵了,他们的反坦克武器根本打不穿重型坦克的装甲,只能眼睁睁看着坦克碾过他们的阵地。“撤退!快撤退!”日军指挥官尖叫着,试图组织防线,但已经晚了。
沈千尘抓住机会,大喊着:“弟兄们,反击!”幸存的战士们像打了鸡血,跟着坦克往外冲,刺刀捅进日军的后背,手榴弹在敌群中炸开。城门口的日军腹背受敌,很快就崩溃了,惨叫着往城外跑。
王大力的坦克一路追杀,冲出南门,对着正在集结的日军第二梯队猛冲。日军的炮兵阵地来不及转移,就被坦克炮一个个摧毁,炮弹殉爆的火光冲天而起。“武田信雄!老子在这儿等着你!”王大力站在炮塔上,对着日军指挥部的方向怒吼。
指挥车里的武田信雄脸色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张浩的重型装甲师如此厉害。“快!命令部队后撤!”他声音发颤,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日军的进攻潮水般退去,留下满地的尸体和燃烧的装备。沧州城的硝烟渐渐散去,阳光终于照在布满弹痕的城墙上,战士们瘫坐在地上,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更多的人只是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地喘气。
张浩走上南门的城墙,沈千尘拄着步枪迎上来,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司令……我们守住了。”他声音沙哑,眼圈通红。
张浩拍了拍他的肩膀,望向城外正在撤退的日军,又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天空——那里,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守住了。”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疲惫,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但这只是开始。”
远处的地平线上,日军的旗帜还在摇曳,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暗处舔舐伤口,等待着下一次反扑。而沧州城里,幸存的战士们已经开始清理战场,百姓们从防空洞里走出来,默默地拾起武器,准备与这片土地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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