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又是五年时间悄然而过。
五年的时间，韩华的学业水平高速提升，过五关斩六将，很快到了殿试。
文华殿。
众举子齐聚于此，参加女皇陛下亲自主导的考试。
在人们心中，当今陛下是一个传奇人物。
当初处于两国相争的年代，社会混乱，战乱频繁，百姓困苦不堪。
女皇出山就是武道巅峰，用强大的武力力压群雄，成为武林盟主，不过十年时间，女皇率领武林群雄，灭了北方蛮族。
随后携百万大军，逼迫腐朽的前朝皇帝禅让帝位，天下易主，社会才安定了下来。
很快，殿试考试举行。
殿试的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氤氲在文华殿雕梁画栋之间。
众举子伏案疾书，笔锋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如春蚕食叶。
姜蓉高坐龙椅，目光却一次次掠过那张与她记忆深处极为相似的脸庞，让她的心不能平静。
“不可能是他，时间已过二十五年，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五十岁了，更不可能参加科举。”姜蓉心中寻思。
殿试结束，贡士们退出文华殿，唯有韩华被一名身着绛紫色宦官服侍的女官低声留了下来。
“韩公子，陛下有请。”
韩华被女官带到了皇宫。
御花园内，百花争妍，奇石罗列，为精巧别致。
姜蓉已换下一身繁复朝服，只着一袭简单的月白色常服，负手立于水榭之中，望着池中游弋的锦鲤，背影竟有几分孤寂。
听到脚步声，她并未回头。
“朕该称呼你什么？韩华？还是……师父？”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韩华知晓，此刻再无隐瞒必要，说道：“蓉儿，许久不见。”
姜蓉猛地转身，凤眸之中情绪翻涌，有震惊，有欣喜，有委屈，更有积压了二十五年的疑问。
“果然是你！”她快步上前，几乎失态，却又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生生停住。
“二十五年！你当初一去不回，音讯全无，朕……我以为你不再见我了。”
说完，姜蓉眼中出现丝丝泪光。
韩华微微一笑，眼神温和，一如当年，淡淡地笑道：“徒儿不必激动，我只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入世修行而已，这不，再次和你相见了。”
姜蓉凝视着他，眼前之人与她记忆中的师父容颜重叠，岁月对他格外宽容。
他轻描淡写，将二十五年的时光一语带过，但姜蓉想到这么多年的思念，心中有些憋屈，还有一些愤怒。
只是师徒再次见面不宜生气，她压下心头万千思绪，语气恢复了平静，说道：“以后，你不要再走了吧。”
韩华看着当年还需要他庇护教导的小女孩，如今已是执掌乾坤、言出法随的帝王。
他笑了笑，说道：“好，我不会走。”
“师父，徒儿好想你。”姜蓉口中喃喃道。
她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扑进韩华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韩华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风，一具非常柔软的身体紧紧抱住自己。
算算年纪，姜蓉今年四十五岁，加上修炼有成，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拥抱着如此尤物，韩华心中不免生出别样的想法。
此时，姜蓉梨花带雨，二十五年的思念决堤而出，她不再是那个威加海内的女帝，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依赖着师父的小女孩。
一滴一滴的眼泪，滴落在韩华身上。
韩华掐指一算，已然算出，他和昔日幻舞的纠葛放下，成了真正的善缘。
韩华睁开她的怀抱，捧着她的脸，怜惜地问道：“怎么了？”
姜蓉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有挣扎，而是不满地问道：“师父，你为何要用那种方式离开，你知道我多么想你吗？”
“这只是对你的考验，想不到你居然成了皇帝。”韩华笑道。
“考验？”她不解地问道。
“你知道你师父是什么人吗？”韩华问道。
“哦？师父你还有其它的身份？”姜蓉疑问道。
“其实，我早就是一个长生不老的仙人，找到你只是为了度化你而已。”韩华说道。
“度化我，什么意思？”姜蓉纳闷道。
“度化，意为引你超脱凡俗，得证长生。”韩华的声音十分平静。
姜蓉凤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长生不老？仙人？
这些词语只存在于神话传说和志怪小说之中。
然而，眼前之人二十五年来容颜未改，却又让她无法怀疑。
“师父，你……你真的是仙人”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我游历世间无数岁月，遇到有缘者便化身引导，助其破开迷障。”韩华说道，“而你，蓉儿，是我曾经的故友。”
“当年的不辞而别，并非抛弃你。”
“你需要独自经历自己该经历的，体验自己的命运，才能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才能决定是沉沦于这万丈红尘，还是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姜蓉怔怔地听着，心中翻江倒海。
二十五年的思念、委屈、愤怒，此刻在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真相面前，忽然变得有些渺小和可笑。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一生传奇，自认已站在这世间顶点，却不知自己的一切，竟早在师父的注视之下。
“所以，我如今的成就，在你眼中算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你跟我来吧！”
韩华说完，搂着她的腰肢，施展神通飞出太空。
很快，姜蓉就看到，眼前的大地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小，最后成为一颗美丽的星球。
这颗星球呈现蓝色，大半是海洋，只有一部分是陆地。
韩华对她问道：“蓉儿，你已体验过人间极致的权势，那么，现在告诉为师，你可曾感到满足？可曾觉得这便是终点？”
姜蓉沉默了。
她俯瞰着脚下的星球，想象着那锦绣江山，万民臣服，确实曾有过志得意满，和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处理不完的政务带来的疲惫，还有对岁月流逝、红颜易老的隐隐恐惧。
终点？
现在她才知道，这从来不是终点，至高权利和荣华富贵，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韩华，问道：“师父，我要怎么做？”
韩华松开了手，负手而立，淡淡地笑道：“当然是继续修行，而不是迷失在人间的欲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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