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目标资料传输中……”
许渊的手机备忘录里，瞬间刷新出三个详细的条目。
目标1：赵大勇，年龄：37岁
毕业院校： 北省戏剧学院表演系（15年前）
现状： 目前定居于东部影视城F区，无固定经纪公司。
主要工作：影视城特约演员、群演头目、武术替身。
形象：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刚毅略带沧桑，眼神锐利。
特点：演技扎实，尤其擅长硬汉、反派、底层小人物，台词功底深厚，爆发力强。但性格耿直倔强，不善钻营，曾因看不惯剧组潜规则顶撞副导演而被“封杀”过一段时间。
业内口碑：敬业、能吃苦、戏好，但“脾气臭”、“不懂变通”。
家庭：已婚，有一子，经济压力较大。
系统评估契合点：需要稳定收入，对武侠类、古装剧有潜在适配性。
……
目标2：周慕白，年龄：35岁
毕业院校： 中省电影学院表演系（12年前）
现状： 目前定居于东部影视城d区，无经纪合约。
主要工作：游离于主流影视圈外，活跃于小剧场话剧、独立电影、文艺短片。
形象：气质儒雅忧郁，五官清俊，自带一股书卷气与疏离感。
特点：演技细腻入微，情感表达层次丰富，尤其擅长内心复杂、压抑或带有悲剧色彩的角色。台词如诗，肢体控制力极强。但极其排斥商业化和过度曝光，对剧本挑剔到近乎苛刻，认为“艺术不应向流量低头”，因此错过了很多机会。
业内口碑：“真正的艺术家”、“戏痴”，但“难搞”、“不食人间烟火”。
系统评估契合点： 对优质剧本有强烈渴望。
……
目标3：秦月明，年龄：33岁
毕业院校：南省艺术学院表演系（10年前）
现状：目前定居于东省申市x区x街道。单身母亲，育有一5岁女儿。无经纪合约。
主要工作：为了照顾孩子，近年主要接演本地拍摄的电视剧配角、情景喜剧、广告，以及儿童剧。
形象：温婉知性，笑容温暖，眼神清澈中带着坚韧。
特点：演技自然灵动，可塑性极强，能驾驭从温柔母亲到职场女性再到古装闺秀等多种类型。亲和力满分，观众缘好。因育儿中断事业上升期，资源断层严重。业内口碑：专业、敬业、好合作，是“被生活耽误的好演员”。
系统评估契合点：【渊海传媒】相对人性化的氛围可能是吸引点。其温暖坚韧的气质和扎实演技，适配多种类型剧集。
……
许渊仔细看完这三份资料，眼睛越来越亮，系统这次总算干了点人事。这三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沧海遗珠”！
赵大勇——硬汉担当，填补动作戏空白！
周慕白——文艺担当，提升演技天花板！
秦月明——亲和担当，拓宽戏路和观众面！
“好！就他们仨了！”许渊一拍桌子，斗志昂扬，“小2，记你一功！虽然过程曲折了点，但结果不错！我这就去‘三顾茅庐’！”
许渊马上出门，直接根据系统提供的模糊地址，像寻宝一样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烟雾缭绕、人声鼎沸的露天烧烤摊前，看到了目标赵大勇。
赵大勇本人比照片更显粗犷。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背心，露出虬结的肌肉和几处明显的旧伤疤，正光着膀子，脖子上搭着条毛巾，动作娴熟地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汗珠顺着古铜色的皮肤往下淌。
许渊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开口道：“赵大勇老师？”
赵大勇头都没抬，声如洪钟：“牛肉串五块，羊肉串八块，要啥？”
“呃……我不是来吃串的。”许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在嘈杂中显得清晰，“我是【渊海传媒】的许渊，想跟您聊聊签约的事。”
赵大勇这才抬眼，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许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经纪人？”他哼了一声，继续翻肉串，“没兴趣。签了约，事儿多，钱还不见得多。我现在挺好，特约、替身、带带群演，自在。养活老婆孩子够了。” 拒绝得干脆利落，毫无回旋余地。
许渊继续说道：“赵老师，我们公司有部剧，里面有个角色……”
“打住！”赵大勇大手一挥，差点把一串腰子挥飞，“甭跟我画饼！我赵大勇在东部影视城混了十几年，啥饼没吃过？”他拿起一串刚烤好的、滋滋冒油的鱿鱼，塞到许渊手里，“兄弟，天热，请你吃串！吃完该干嘛干嘛去！别耽误我烤串！” 说完，再也不看许渊，扯着嗓子吼：“三号桌！二十串羊肉好了！自己来拿！”
许渊拿着那串烫手的烤鱿鱼，站在油烟里，一脸懵逼。
他默默咬了一口鱿鱼，味道居然还不错……就是心里有点堵。
……
许渊又赶紧马不停蹄来的东部影视城西门附近，按照地址找到一个由旧工厂改造的艺术区。
周慕白的工作室兼住处，在一个堆满杂物的顶楼Loft。门没关严，许渊推门进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周慕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领口敞着两颗扣子，头发微乱，正背对着门，站在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诗集？抑扬顿挫、饱含深情地念着：
“我从你身边走过，却看到了红色的光晕……”
脚下，一只毛色油亮的黑猫正优雅地踱步，仿佛在欣赏主人的表演。
听到动静，周慕白缓缓转身。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忧郁，自带一种遗世独立的氛围。看到许渊，他微微蹙眉，带着被打扰艺术创作的不悦：“你是？”
许渊赶紧自我介绍，并热情洋溢地表达了对他演技的欣赏和对合作的渴望，重点强调了【渊海传媒】拥有优质剧本资源。
周慕白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诗集泛黄的封面。等许渊说完，他沉默了片刻，才悠悠开口，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悦耳。
“许先生，感谢你的赏识。但是……”周慕白微微摇头，眼神带着一种悲悯，仿佛在看一个误入歧途的羔羊，“贵公司需要艺人配合商业宣传么？需要他们出现在那些充斥着虚假笑声和庸俗游戏的综艺节目里么？甚至需要他们为了所谓的‘热度’，去经营社交媒体，展示一些精心设计过的‘人设’么？”
许渊点点头，周慕白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和淡淡的嘲讽：“这与我理解的表演艺术，相去甚远。演员的职责，是在光影中诠释灵魂，而非在喧嚣中贩卖自己。抱歉，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艺术，无法被商业的镣铐束缚。”
说完，他微微颔首，重新转向落地窗，继续对着他的猫念起了另外的诗，彻底将许渊当成了空气。
许渊站在堆满道具、画框和书籍的杂乱空间里，感觉自己像个闯进博物馆大声喧哗的傻瓜。他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门内抑扬顿挫的朗诵声依旧清晰可闻：“……死神也无法夸口你在他的阴影里漂泊……”
……
接连受挫，许渊有点蔫了。打车到申市，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联系了秦月明。电话那头的声音温柔而带着一丝疲惫，但很客气，同意在女儿幼儿园放学后，在附近的公园见面聊聊。
许渊提前到了公园，坐在长椅上等。远远看见一个穿着简单米色连衣裙、扎着低马尾的女人，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走过来。
秦月明本人比资料照片更显温婉，眉眼弯弯，笑容很有亲和力，只是眼下的淡淡青黑透露出操劳。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活泼可爱。
许渊起身迎上去。刚做了自我介绍，还没切入正题，小女孩突然指着旁边大树上一个卡在树枝间的气球喊道：“妈妈！我的小兔子气球！”
秦月明抬头一看，有点高。她抱歉地对许渊笑了笑：“许先生稍等，我先把孩子气球拿下来。”
她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个园丁修剪枝叶留下的矮梯子。这位宝妈二话不说，把随身的大帆布包往许渊手里一塞：“麻烦你帮我拿一下！”然后利落地把裙摆往腰间一掖，蹭蹭蹭就爬上了那晃晃悠悠的梯子！
许渊看得内心镜湖，这身手……是个练家子啊！
秦月明伸长手臂，努力去够那个卡住的气球。梯子有点晃，下面的小女孩紧张地喊：“妈妈小心！” 许渊也下意识地赶紧伸出手虚扶着梯子。
终于，气球被成功解救。秦月明小心地爬下来，裙摆上沾了点灰，丝袜好像也被树枝勾破了个小洞。她毫不在意，把气球递给欢呼的女儿，然后才整理了一下仪容，带着点微喘和歉意对许渊说：“不好意思许先生，让你见笑了。”
许渊连忙摆手：“没事没事！秦老师好身手！”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小女孩在旁边玩气球。
许渊非常务实地介绍了【渊海传媒】的情况，强调公司对艺人个人生活的尊重，以及目前能提供的角色机会。
秦月明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当许渊提到“可以优先考虑本地拍摄项目，方便照顾家庭”时，她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意动。
“许先生，”她斟酌着开口，声音温柔但坚定，“我确实需要一份更稳定、更能发挥所长的平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或者说请求。”
“您说。”许渊精神一振。
“如果进组，我希望在不影响拍摄和剧组规定的前提下，能带着女儿。她很小，离不开我。或者，至少能让我每天收工后能见到她。住宿方面，我可以自己解决，费用也可以从我的片酬里扣。”秦月明看着许渊，眼神里带着母亲的恳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但我真的想好好演戏，也想照顾好女儿。”
许渊看着这位为了孩子爬上梯子、此刻又为了孩子小心翼翼提出请求的母亲，心中触动。他想到了郭小棠，想到了这个圈子对女性、尤其是母亲的不易。
“没问题！”许渊几乎没怎么犹豫，爽快地答应，“这个我们可以写进补充协议里！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公司会尽力协调，保障您陪伴孩子的合理需求！”
秦月明愣住了，似乎没想到许渊答应得如此痛快。随即，一个如释重负的、无比温暖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眼里的紧张被惊喜和感激取代：“真的吗？许先生！太感谢您了！那……我愿意签约！”
峰回路转！第三位，居然成了！许渊终于捞到了一颗真正的“遗珠”！
就在他内心欢呼雀跃，准备趁热打铁约秦月明去公司详谈时，脑海里那个欠扁的电子音又响了起来，带着点幸灾乐祸和“我早就说过”的得意：
“滴！宿主，你看！本系统的预测模型还是相当精准的嘛！80%以上可能答应的三人中，最终成功签约一人，成功率33.33%，完美符合概率分布！那20%的失败可能性，精准地体现在了前两位目标身上！科学！严谨！”
许渊：“……小2，我谢谢你啊！我现在只想把你格式化！”
系统：“滴！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建议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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