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诺和迈达斯两个可怜人往门口慢慢看去，内心慌得要命。
重炮站在那里，全身覆盖着厚重的防护装甲，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型堡垒。
硕大的头颅底下脑袋，一只电子眼闪烁着红光。
西诺半骑在迈达斯身上，胳膊还勒着对方的脖子；迈达斯则一只手徒劳地抓着西诺的手臂，另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揪着西诺那几根宝贝真发。
在巨汉眼里，两人滑稽无比，这种架势连最基本的街头斗殴都算不上。
刘劲睿则是眉头皱了一下，他也觉得这场面有点过于污糟和掉价。
冠军微微侧过头，声音沉下来，问旁边的重炮：“炮哥，这俩玩意儿太吵吵了。要不我们把他们先敲晕了再拎走？省路上麻烦。”
重炮缓缓转向刘劲睿，先是嘿嘿一笑，再是憨直地回答：“别问我啊，劲睿。咱俩之间你才是......嗯，那个带脑子的。”
显然两人之前的合作让重炮很满意，刘劲睿已经获得了搭档的信任。
可冠军似乎被这个回答噎了一下，嘴角轻微抽搐。
随后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地上那两只几乎要缩进地缝里的“鸵鸟”。
此刻，西诺和迈达斯已经完全清醒了。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以惊人的速度分开了彼此，手忙脚乱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西诺下意识想去摸他那飞走的假发，手伸到一半又僵住，老骗子觉得这个动作在目前显得极其不合时宜。
迈达斯捂着脖子上新鲜的红痕，脸颊上还带着西诺的指甲印，瑟瑟发抖，眼神躲闪，不敢与门口那两尊煞神对视。
对方不说话，刘劲睿便向前迈了一步，看着这两个抖得如同筛糠的家伙，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但不知为何也有一丝同情。
他还是开口了：“听着。你们两个。”
冠军顿了顿，确保每一个字都砸进他们的大脑。
“现在，跟我们走。别问去哪，别问为什么。”
“路上，把嘴闭上。不要出声，也不要交头接耳，别试图做任何小动作。比如，”他的目光对视西诺乱瞟的眼睛再盯着迈达斯微微颤抖的手，“想着把你们口袋里可能藏着的什么高科技玩意扬出来，或者指望你们那自以为是的脑袋想出什么鬼点子。”
沙发扶手上，保温杯晃动了一下，杯底那点蓝光熄灭，装死得无比彻底。
随后刘劲睿侧过身，让开通路，做了一个简洁的手势。
“起来。走。”
西诺和迈达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过程中还因为腿软互相绊了一下，差点又摔作一团。
两人低着头，不敢有任何交流，连眼神也不敢轻易触碰。刚才互相撕扯的凶狠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卑微和顺从。
“咳咳。”西诺胡乱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以及所剩无几的头发，另一边的迈达斯则努力想抚平白大褂上的褶皱和灰尘，徒劳无功。
两人最后哆哆嗦嗦地朝着门口走去，沉重的合金门在他们身后再次关闭。
只留下地板上翻倒的破椅，几缕孤零零的合成假发丝，一道新鲜的血痕。
以及沙发扶手上，那个安静立着的廉价保温杯。
五分钟后。
西诺和迈达斯被刘劲睿和重炮一前一后夹在中间，踉跄地走在一条走廊里，宽阔却压抑。
迈达斯发现这里的空气混杂着浓烈的臭氧味，冷却液的腥气还有若有若无的烤肉味？
金属墙壁上布满粗大的线缆束。包裹着绝缘材料，在管道内微微搏动，发出低沉的“嗡嘤”声。
头顶的照明也不显得传统，纵横交错的透明管道里面流淌着发出幽蓝的液体，将整个走廊映照得光影迷离。
走廊两侧，都是火蚁堂的成员，或站或坐，或倚靠在控制台旁，调整复杂读数。
无一例外，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如今非法的改造。
为首的一个瘦高个，整条脊椎都暴露在外，替换成了闪烁着蓝色电弧的金属脊，神经接口像蜈蚣脚一样排列两侧，他正用一根数据线直接从脊柱接口接入墙壁端口，嘴里念念有词，眼球快速滚动着代码流。
另一个壮汉，双臂是巨大的液压钳和等离子切割器，正在给自己右臂的关节上油，黄色的机械润滑油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轻微声响。
更远处，一个身影几乎完全隐藏在宽大的兜帽里，正在虚拟键盘上演算新的程序。
西诺只能看见他双手十指是细长的探针，下颌是冰冷的金属，呼吸间喷出淡淡的白色冷却蒸汽。
无论是生物眼还是义眼，看着他们的目光都带着好奇，有的甚至是一丝残忍的玩味，聚焦在这两个格格不入的“原生肉货”身上。
嗡嗡的背景音下是窃窃私语声。
“啧，就是这俩货搞出了‘梦想’？看着不像有那脑子啊......”
“重炮大哥亲自去提人？面子不小嘛。”
“那个老家伙头皮快反光了嘿......”
“九爷打算怎么处理？直接拆了卖还是先试试药？”
每对视一道目光，每听到一句低语，西诺和迈达斯都抖得更厉害一点。
刘劲睿则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沉默地在前带路。
重炮则像一堵墙跟在后面，隔绝了大部分过于直接的窥探。
走廊尽头，一扇画着红色螳螂标识的暗色金属门滑开。
刘劲睿率先走了进去，重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西诺和迈达斯立刻连滚带爬地跟入。
门在四人身后无声合拢。
迈达斯四处观望。
门里面是相对较小的空间，房间呈圆形，墙壁全是无缝拼接的暗色玻璃面板，流淌着复杂的3d结构图。
中心处，不断刷新的生物信号监测图，还有Z市某个区域的实时监控画面在上面交替闪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电离味道。
头顶是一圈嵌入天花板的蓝色LEd灯带，将房间内的一切都照得棱角分明，没有一丝阴影可以躲藏。
这里不太像办公室，更像某个高科技实验室的核心舱。
忽然，重炮拍了拍刘劲睿，发出“砰”的一声。
“站好了，他来了。”巨汉提醒大家，接下来出现的人，会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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