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石璧对月香的怜惜，我突然之间特别同情自己，不，特别同情守云。嗯……好像也挺同情现在的自己的，只是，我比守云幸福一丢丢。
“怎么了？”言言笑着问道，声音仍旧是呆萌呆萌的。
“同情心泛滥呗。”我叹了一口气，“你说说，同样是女儿，怎么那么多女子那么多苦难？比如说我吧，虽然活在新时代，父母没有什么本事，有事找我，没事就当我不存在。三十岁了，听得最多的莫过于结婚。可他们似乎忘记了，结婚是要有巨大的成本作为基础条件的。我好歹没有被父母卖掉，但守云呢，却已经被自己的父母卖了。她要逃离奴婢的命运，已经非常艰难。至于月香，嗯，月香比我们幸福，有一个能够给她足够多金钱作为人生起始阶段发展的父亲，这个父亲为了让她幸福，竟然不再娶妻。……不，不对，月香也很不幸，他的父亲有心守护她，但终究没能守护得住她。”
就在我叨咕叨咕着同情女子的命运时，石璧笑着对我说道：“你知道吗？你们作为女孩子，虽然多数时候不需要懂家国大道理，但实际上，能够掌握家国发展的基本脉络也不错。比如德化县，闽国的德化县，在唐朝开元年间，嗯，开元二十九年（741），朝廷将福州都督府侯官县等县部分地拿出来，单独设置了尤溪县。永泰元年（765），又将侯官县西乡地和尤溪县东乡地分出来，设置了永泰县。”
我看了看石璧，想起了后来的一些事情发展：“如果以后连南唐都不存在了，怎么办？”
“南唐不存在了，就不存在了呗。天下定一，又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石璧笑着说道，“只是，在任何时候，尽人事，听天命。你看，你曾经听到过的德化县，也就是唐朝的尤溪县、永泰县渐渐组合而成的。在贞元年间，永泰县归义乡置归德场，场址就设在现在的归德县城。当时属于归德场隶属永泰县，但德化县已经初步形成了。唐朝光启二年（886），王审知创立闽国。龙启元年（933），归德场从永泰县析出，成为德化县。”
我看着石璧，很好奇：“您怎么对德化县如此熟悉？”
“朝廷早已盯着德化县了。”石璧笑了笑，“闽国德化县距离我们南唐边境那么近，早已成为我们必取的县城。而我们这里也是德化县，朝廷让我来治理，我自然会对两个德化县的基本情况都有所了解了。”
我沉默了，原来，真正应该掌握的知识和信息，是这么掌握的。怪不得这些人能够比较好地把握自己的人生方向了。
我看了看月香，发现月香和一般女孩不完全一样。尽管她只有八岁多，但她一直在一边玩耍，一边听石璧说着闽国德化县的事情，仿佛这些与她也关系密切一般。我不知道月香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我觉得，月香听到心里去的，肯定和一般孩子听到心里去的东西不一样。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种想法，但这种想法不可遏止。
“她和林黛玉好像有些像。”我突然想到了《红楼梦》，可是，我很快就否定了，“不，她和林黛玉不同，林黛玉被贾家吃干抹净，月香的命运虽然前半段比较坎坷，但后半段比林黛玉好，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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