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吴家本来是想骑在张家头上，占据当地的地方优势。”婆婆想了想，“想用欺压张家来形成一种势，但张英轻轻巧巧用一首诗转化了这种势，对吗？”
“您果然是女中豪杰。”我微微竖起大拇指。
“所以，现在的言承世正在做的事情，也需要调停调度各种势？”婆婆笑着问道。
“对，这应该是言承世现在最需要消耗心神的地方。”我想了想，“有些肌肉的亮出，尽管让人们眼前一亮，但真正需要做的事情却是让吴家老老实实退。现在的老美，已经做了很多不得不主动退的动作，但是，其他的手段还在，化解并不是那么容易。”
“看来，我已经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婆婆笑了，“行吧，我做好后勤。既然已经看了这么久的展览，我们是不是去搞点好吃的？”
“这附近有什么好的推荐吗？”我问。
“我问金不易了，他说这附近有一家饭店还不错。”婆婆笑着，“我们走？”
我看了看一直在一旁听我们聊天的范璞，笑着说道：“你刚才的讲解挺不错的，是不是做了不少功课？”
“也就稍微准备了一下。”范璞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以为我的日子足够艰难了，刚才虽然没有听懂您俩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能感觉到，您俩所探讨的问题，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嗯，你们努力学习吧。”我笑了笑，“有很多事情，只有努力到一定的时候才会面对。”
“六尺巷那样的事情，我们随时在面对。”范璞笑了，“以后，我也要多学学张英，吃亏就吃在明面上。”
“那你可得多学学智慧。”我笑了，“张英能够成为宰相，并将张廷玉带成宰相，让他们老张家一辈子活得那么自在，是很懂得曲线救家的。”
“还真是，我们总觉得自己受了很多的屈辱，却没有意识到，很多时候只不过是因为我们自己缺乏智慧，不知道攻防关系。”范璞微微一叹，“张英和张廷玉，他们能够在君主身边待那么长时间，实在难得。”
“张廷玉写了一件事，我觉得这件事恐怕是他自己做的。”我笑着说道，“在他们父子当官几十年之后，张廷玉说，他想要记录他们跟随在皇帝身边的事情时，他们家书房好巧不巧着火了，很多资料焚烧殆尽。”
“焚烧殆尽？”范璞有些吃惊。
“是的。”我笑了，“我一直在想，这恐怕是张廷玉应付所有人保护张家不被灭门的神来之笔。”
“为什么？”婆婆有些好奇地问，“我能懂一点，但总觉得好像还是没有完全懂。”
“我是这么思考这个问题的。”我笑着说道，“张英和张廷玉在康熙、雍正、乾隆身边待了那么长时间，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这些事情，张英和张廷玉既然是宰辅，当然会涉及。等到张廷玉退下来后，肯定有很多人希望张廷玉多聊聊朝堂的事，甚至让张廷玉写下来。张廷玉能写吗？不能的，任何一件事写下来都可能遭来灾祸。所以，最可能的是，张廷玉不能拒绝别人邀请他写，又不能说不能写，最好的方式莫过于付之一炬，让所有人都没有办法从他这里取得资料和信息。”
“他为什么要说？”婆婆问。
“表面上惋惜，实际上宣告，我无能为力。”我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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