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林怀安被恩准荣休后恰逢他四十大寿,双喜临门,林府这场寿宴自然要大办,而且办得极其风光,登门的宾客还真不少,有些高门没来同样送来了贺礼,把林观复累得够呛,要不是林墨他们在宫里不能随便休假,一个个怕是都要被她抓来当壮丁。
起码陈铮以及他身边还交好的那些子弟全部没跑掉,轮休休息,轮流干活。
按照小六的话说,家里的牛还有个休息的阶段,他们干完外面的活儿还得回林府继续干。
不过这些话都没说出口就被林观复准备的宴席堵住了嘴,一个个吃得立刻没了二话,陈铮瞧着小六那副催促他上门表现的模样都无语了。
林怀安寿宴的这一日,景和帝还专门给林砚三人放了个假,难得的恩典,连东宫都送了礼物。
林怀安这会儿都功成身退了,自然没有人说他结党营私,毕竟他最大的价值就是在景和帝身前伺候,太子送礼过来也不算什么。
林府这日内外张灯结彩,车马络绎不绝,有昔日的同僚下属,也有趋炎附势的官员。
府内的宴席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和以往略带距今的敬畏不同,今日从吃食到戏台子都是林观复亲自操办的,难得让他们真正吃吃喝喝看戏。
林观复还在城外设置了一个粥棚,流水席摆不起也太张扬了,石在城外设个粥棚讨个吉祥话一点都不为难。
一位和林怀安过往还算交好的官员举杯感慨,语气里都是压不住的羡慕:“林掌印可真是好福气,享此尊荣,膝下还有位孝心的千金,实在叫人羡慕不已。”
旁边一人接口道:“谁说不是呢。听闻新稻在江南推广反响极好,明年还要加大力度。令千金献上这般功绩却不为自己考虑,只为您求安宁,这样的孝心几人能及?我想想家里那群不争气的,就羡慕您这女儿啊!”
林怀安今日笑得不容往日那般谨慎,眼尾的皱纹很明显,但嘴角的笑容也格外真切。
“都是孩子孝顺,当初能收养她确实是我的福气。”
也有人在一边酸溜溜地低声议论:“啧,一个宦官居然还能这般荣休,也是他养的那位安乐乡君不知事,求了这么一个恩典。”
“可不是嘛,就得了一个乡君的爵位,这若是求陛下赐婚嫁入高门,那才叫一步登天。听说还要招婿,目前就看中一个小小的金吾卫……”
也有人不想掺和,听着他们越说越过分,害怕被当作一派的人,制止道:“少说两句,林掌印虽然退了,可只要有新稻一日,他在陛下面前就有脸面。更何况林府还有三位养子在宫中行走,乡君又如何,你们何曾给家中的女眷挣得诰命?”
来客聚集一堂,或真心或假意,或羡慕或酸涩,都是微不足道的背景音。
林观复端坐诸位,面容比在宫中司礼监舒展许多,居然多了几分温和,看得众人觉得好像见了鬼一般,只觉得今日喝酒喝上头了,居然眼花到能在林怀安脸上看到温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发酣畅,林怀安卸下身上的官职,也好像卸下了心里的枷锁,今日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太过受用,让喜怒不形于色的林怀安罕见地有了几分醉意,林观复早早准备好的解酒汤倒是派上了用场。
从林怀安到林砚三兄弟,还有陈铮,一个都没落下。
众人都主动来敬酒,林怀安倒是来者不拒,又一位上前敬酒称赞他教女有方时,林怀安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说起小女……”他的目光有些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她八岁时就知道心疼我,小小年纪大晚上等着我下值,亲自下厨为我准备夜宵小食……冬日里我胃寒,她就新设计了暖怒,还请教大夫一块配比香囊……宫里陛下和太后娘娘都夸赞她做点心有心意……”
林怀安一边说一边露出怀念的神情,渐渐的众人安静下来,愕然又好奇地听着这位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掌印近乎幼稚地和他们炫耀地说起女儿的琐事。
林怀安的声音逐渐骄傲:“她一开始弄新稻,我也以为只是一时兴起,但她却不骄不躁,整整五年风里来雨里去,到田庄上去捣鼓那些庄稼……她告诉我能新稻的产量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她真的做到了……陛下隆恩要赏赐,她却只求能孝顺我……”
林怀安今日说的话算是严重超标了,也不需要旁人回答,一桩桩一件件地说出来,有些是微不足道的生活琐事,有些是泼天的功绩。
席间众人听得神色各异,大多数都羡慕啊。
只不过有人尴尬陪笑,有人眼珠子都快红了。
尤其是那些家里子孙不成器还不孝的,看着林怀安那得意、与有荣焉的模样,对比起来心里真像是喝了一坛老醋,没忍住将将饮尽的酒杯再次添满。
酸啊!真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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