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越野车的挡风玻璃，雨刮器徒劳地左右摆动，月初十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轮胎碾过泥泞山路时溅起半米高的水花。“还有三公里到鹰嘴崖，卫星信号最后定位显示母虎‘雪纹’就在那片崖壁下方的竹林。”他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信号格，声音被雨声砸得支离破碎。
副驾驶座的星虎忽然抬手按住车窗，指尖传来的震动让他瞳孔骤缩：“停车，有枪声。”
车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叶影拎着麻醉枪率先冲进雨幕，迷彩服瞬间被淋透。星楠楠紧随其后，胸前的红外热像仪屏幕上，三个移动的红点正朝着崖壁方向快速移动，而中央那个稍大的红点正拖着微弱的尾迹缓慢爬行——那是带着两只幼崽的母虎雪纹。
“是偷猎者的霰弹枪，雪纹恐怕中弹了。”王一一蹲下身检查地面的爪印，泥泞里混杂着暗红的血迹，“爪印深度不一，左前肢受伤严重。”她从背包里翻出追踪器信号增强器，屏幕上的波纹突然剧烈跳动，“它们在往崖壁缝隙里钻，幼崽的信号很弱，可能被卡在石缝里了。”
月末路已经攀上了右侧的陡坡，攀岩绳在雨水中泛着冷光。“上方有块突出的岩石，我能从那里观察情况。”他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带着明显的喘息，“看到了，三只偷猎者正用撬棍撬石缝，雪纹在外面低吼着打转，左前腿在流血！”
星虎突然按住腰间的星纹吊坠，那是传承三代的家族信物，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我去引开偷猎者，你们趁机救老虎。”他脱下外套扔给叶星梦，“把这个铺在担架上，幼崽经不起颠簸。”话音未落，他已经抓起一块石头朝左侧的灌木丛砸去，枯枝断裂的脆响瞬间吸引了偷猎者的注意。
“谁在那儿？”为首的偷猎者举着猎枪转向声响处，另两人也停下动作警惕地张望。雪纹趁机猛地扑向最近的偷猎者，利爪在对方胳膊上划出三道血痕，却也因为用力过猛牵动伤口，跌坐在泥地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抓住那只老虎！”偷猎者的怒吼声中，叶影已经扣动了麻醉枪的扳机，针管带着破空声命中了为首者的大腿。月初十紧接着抛出捕兽网，将另外两人罩个正着，王一一趁机冲上去用手铐锁住他们的手腕，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雪纹的伤口需要紧急处理！”星楠楠跪在母虎身边，小心翼翼地掀开它沾满泥浆的毛发，子弹穿透了肌肉却没伤及骨头，但失血让它的身体不停颤抖。叶星梦已经把幼崽抱了出来，两只不足半米长的小老虎闭着眼睛蜷缩在星虎的外套里，鼻尖还沾着石屑。
月末路从陡坡上滑下来，手里拎着偷猎者的布袋：“里面全是虎骨和兽皮，还有专门诱捕幼崽的诱饵。”他蹲下身帮星楠楠固定夹板，“必须尽快把雪纹转移到山下的救助站，这里海拔太高，雨再下大可能会引发滑坡。”
星虎的吊坠还在发光，他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悸动——雪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竟没有丝毫敌意。“它在信任你。”叶星梦轻声说，“刚才你引开偷猎者的时候，它明明可以逃走，却一直在等我们过来。”
担架已经搭好了，月初十和月末路小心翼翼地将雪纹抬上去，王一一在后面托着它的伤腿。星楠楠抱着幼崽走在最前面，用身体挡住斜飘的雨水。叶影殿后，正用对讲机联系保护区的救援车，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却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偷猎者已经联系森林公安了，他们会在山下接应。”叶影追上队伍，看着星虎腰间的吊坠，“你的信物好像不只是装饰品吧？刚才雪纹看你的眼神，就像认识你一样。”
星虎抚摸着吊坠，蓝光渐渐隐去：“我爷爷当年就是保护区的巡护员，临终前说咱们家族和这片山林的老虎有过约定，要世代守护它们。”他看向担架上的雪纹，母虎正温柔地注视着被抱着的幼崽，“现在看来，约定是真的。”
雨势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漉漉的竹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当救援车的灯光出现在山路尽头时，雪纹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两只幼崽也跟着发出细小的回应。星楠楠忽然指着远处的山林：“看，那边还有老虎的身影！”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密林深处，几只老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仿佛在目送他们离开。月初十笑着发动越野车：“看来这片山的守护者，从来都不只是我们。”
星虎握紧吊坠，看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鹰嘴崖。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只要偷猎者还在觊觎，守护就不会停止。但此刻，看着担架上安稳沉睡的雪纹和幼崽，他忽然明白，所谓传奇力量，从来不是一人的独行，而是像他们这样，用勇气与坚守织成的守护之网，世代相传，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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