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分析,祝曲祺愈发觉得自己猜中了谢闻的心思。他就是在想这个。
但她还想再求证一下,咳了声,装作不是那么在意地说:“你说吧,我保证不会不高兴。”
谁知谢闻却看着她沉默了。
他的反应让祝曲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他这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吧,他也知道在她心情乱七八糟的时候想那种事可能会让她心情更不好。
“你说啊。”祝曲祺推了他一下,“我都跟你保证不会生气了,你还犹豫什么。”
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平和,像是在向他证明,她不是说着玩玩的,她是真的不会不高兴。
谢闻眼眸里暗光流转,紧紧盯着她的脸,良久,问出那句憋在心里已久的话:“能结婚吗?”
祝曲祺正盘算着等他说出来后摆出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却没想到他说的话跟她想的完全不沾边。
什么?
他说什么?
结……结婚???
祝曲祺一个激灵,从被子里钻出来,跪坐在床上,满脸诧异地看着他:“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其实她听清了,她只是有点不敢相信。
而谢闻也知道她听清了,没有重复。
她这么惊讶,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吗?
果然只有他一个人想结婚。
祝曲祺见他不说话,有点急了,蹙了蹙眉,抓住他搁在被子上的手用力摇晃了下:“你说结婚?”
避无可避,谢闻嘴唇微抿,“嗯”了声。
祝曲祺神色怔怔,是该说心有灵犀还是别的什么,他们竟然想到一块去了,而且,他抢了她的台词!
她本来计划好等他下周过来,她就跟他求婚,他今天突然杀过来,将她的计划全打乱了,还先她一步提了结婚,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还有个问题祝曲祺没想明白:“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提了这个事我会不高兴?”
这就很奇怪了。
谢闻是不是对她有误解,过去她有表现出对结婚一事不抱期待吗?她回想了下,好像并没有。
那他这个结论是从何而来。
谢闻摸摸她的脸,平静道:“我以为你不想那么早结婚。”
祝曲祺懂了,她是没有表现出对结婚不抱期待,也没表现出对结婚一事有期待,而谢闻已经习惯悲观地看待一件事,以为她没那个想法。
“那只是你以为!”祝曲祺语气很重,几乎是喊出来的。
谢闻被她吼得愣住,茫然地扇了扇睫毛,等他反应过来她话里隐含的意思,心跳忽然加快,喉咙也变得发紧:“你是说……”
没等他把话说完,祝曲祺跳下床,赤着脚跑到衣帽间,翻出被她藏起来的戒指,再踮着脚尖小跑回来,扑到床上。
她一双眼眸晶亮,比头顶的灯还要璀璨,身上穿着法式宫廷风的白色长袖睡裙,领口、袖口、裙摆都有漂亮的蕾丝花边,胸前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光泽莹润,面颊却很红,乌发如瀑,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前面来。
谢闻看到她手里捏着个靛蓝色的皮质盒子,从中间向两边打开,露出里面的丝绒布,两边各有一串金色英文字母。他没关注那上面的字母是什么,只看得见丝绒布的正中卡着两枚戒指,一枚款式简约的男戒,一枚华丽的女戒。
很难得,谢闻也会有大脑轰的一声炸开烟花的感觉,他睁大的眼睛显示出他此刻的错愕。
“现在你该相信,我没有不想结婚吧。”祝曲祺在亮出戒指的那一刻就觉得自己赢了,嘚嘚瑟瑟地挑起眉梢,在看到谢闻满目惊诧后,更觉得意,她取出那款男戒,抓起谢闻的手拉过来,“我都买好戒指了,是你抢了我的台词,害我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
给他戴上戒指前,祝曲祺酝酿了一会儿,看着他的眼睛,郑重地问出那句:“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啊,她想象中的求婚场景不是这样的,至少地点不是在床上,周围应该有一些装饰,她要穿漂亮的裙子,化最好看的妆。
而不是她穿着睡裙,素面朝天,显得一切都那么潦草仓促。
但是没办法,台词已经被抢了,再拖下去谁知道又会出什么岔子,潦草就潦草吧,她的心是诚的。
谢闻是真的被她的举动震惊到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也失去了表情控制,漆黑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股不真实感。
祝曲祺跟他求婚?
他们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谢闻用力眨了眨眼,没错,她跪在了他面前,虽然是双膝跪,但她手里的戒指是真的,她说的话还一遍遍回荡在他耳边,令他一颗心激荡不已。
祝曲祺见他反应奇怪,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太意外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谢闻太意外了。
她耐心地再问一遍:“你想结婚吗?你想结我们就结。我是说跟我。”
谢闻:“……”
她后面那句话纯属多余。不是跟她,还能是跟谁。
两人面对面注视着彼此。
虽然这场面超出谢闻的预料,但他没让她等太久,抿抿唇,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说:“明明是我先问你想不想结婚,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我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哪里需要一遍又一遍问他。
就算要问,她也应该问他想这件事想了多久。
是哦。祝曲祺想起这一点,不再执着地追问,而是果断攥紧他的手,把戒指给他套上去。
除了腕表,谢闻没戴任何装饰品,十根手指修长,骨节清晰,但是很匀称,银色的光面戒指戴在他无名指根,中间一颗竖条钻石,简单又低调,跟他的气质很搭。
祝曲祺看得心砰砰跳了几下,然后把另一枚女戒塞到他手里,伸出自己的手,要他给自己戴上。
到这一刻,谢闻仍旧没法坦然,他忍不住在心内谴责自己,既然有结婚的想法,并把想法说了出来,怎么就没想到准备戒指,竟让她来准备。
他觉得自己有点失败。
虽然这么想,他捏着戒指时,表情是无比虔诚真挚,另一只手握住祝曲祺的手,将那枚璀璨精美的戒指缓缓推进她的无名指。
顿了顿,谢闻没能压制住内心的声音,将其说出来:“戒指应该我来买的。”
祝曲祺笑了笑,眼眸比方才还要亮,她竖起另一只手,上面戴了枚秀气的戒指,是他送的,从他给她戴上那刻起她就再也没摘下过。
“你忘啦,你已经送我一枚戒指了。”祝曲祺说,“不管戒指由谁来准备,最终结婚的都是我们两个,所以,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你这人有点大男子主义?”
她开了个玩笑,谢闻却只觉心头颤动。她总能把简单的话说得那么富有哲理,让他无法反驳,只能被她牵着走。
这个时候,祝曲祺才跟他透露:“我是想等你下周过来找我再跟你求婚的。我还想着利用这几天时间搞个ppt策划一下求婚方案的,做ppt搞策划我最在行了!”
闻言,谢闻情不自禁扬唇,眼眸里有点点笑意如星辰般闪耀:“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
“也没有啦。”祝曲祺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听他擂鼓一般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唇角早已飞起。
忽然,她想到什么,低头到处摸索自己的手机。
谢闻问她做什么,她一本正经道:“一不做二不休,找我妈要户口本!”
谢闻:“……”
他现在相信了,她的执行力是真的强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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