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蝶低下了头笑了笑“警官，我会被判死刑吗？”
“怎么会这么想？”
“我和唐雅做了一样的事情。”
陆风煦笑了笑“看来你也知道这样不对呀~可能会被关个好多年吧。”
“哦。”赵蝶神情淡淡的，仿佛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似的
“赵蝶，为什么你会突然想到这种极端的方法呢？”陆风煦问道“你给我的感觉并不是那种会做极端事情的孩子。”
赵蝶摇摇头说“不，警官。我一直都是一个极端的人，只是掩饰的很好罢了。”
“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我相信我的这一次举动会让她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我仅仅只是想……”
“以后没有像我一样的人。”
赵蝶说着抬起头，她的眼睛很亮，和于桃桃的眼睛一样亮，可是她的眼神里又包含了别的东西，让人感觉就像在藻泽里面的小花，卑微而又坚强。
“于桃桃是我看着跳下来的，也是死在我面前的。我知道她要跳楼可是我却没有阻止她警官。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活着…有时候比死亡更让人痛苦。校园霸凌就像一道悬崖，每个人都有自己跨过去的方法，跨过去你就活了，跨不过去就是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蝶说到这里放松下来“我就是跨过去的那一类，于桃桃就是没跨过去的那一类，都是命。她活下来能得到什么呢？永远的心理阴影，永远的不敢正视自己，永远不敢在相信别人。她会一辈子带着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活下去，而且永远消除不了。”
“就像你一样？”沈秋溟看着赵蝶，她就像不断被折断又自己顽强生长下来的小树苗，活着但是受伤的痕迹永远存在。
“对呀，警官，你第一眼就发现了吧。”赵蝶笑道
“哦？”沈秋溟也笑道。
“像唐雅这样的人必须给她一点教训，深刻的教训。深刻到能让她一辈子记住一辈子不会再这样做的教训。不过，警官，也谢谢你。可能刚开始我是有一点极端，我也想过让她偿命，凭什么别人用生命换来的机会却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但是，今天你和我谈话，我感觉到了……其实，我也只是一个小孩子，我不应该做不适合我的事情。”
“嗯，看来你能感觉到，那我和你的聊天就是有意义的。”
“警官，我认罪。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和刘桂无关。”
“好啦好啦，我们知道了是你做的是你做的~”
“警官，真的都是我做的。”
“嗯嗯嗯，是是是。”
“……”
赵蝶看着陆风煦这样敷衍的态度感觉无力极了，神情落寞了起来。
陆风煦看着她这样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过去拍拍小女孩的肩膀说“是不是你做的不是凭你自己说就可以断罪的。就拿唐雅的事情来说，不是说她校园霸凌就能给她下判决书的，得调查要取证，最后才能判她做到了哪个地步犯了多大的罪。”
“你们对法律太轻视了，或许你们可能觉得她14岁能逃脱法律的审判，可是孩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应该相信警察，与其你们自己下手，把证据交给警察才是正确的选择，给警方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时间。做错了事情都会受到惩罚。”
赵蝶笑了，她对陆风煦说“警官，你是个好警官对吗？”
“我不能保证我是不是你心里的那种好警官，但至少我认为我是我心里的警官，并为成为我认为的好警官而努力着。”
沈秋溟看着这样的陆风煦迷了眼，在自己的心里，陆风煦就应该是这样的。鲜活而充满生命力。
“怎么了？迷上我了？”陆风煦回到位置上坐下，随口调侃了一句。
“是啊，被你迷的死去活来的。”
“……有点吓人了沈老师。”
沈秋溟低头笑了一下，抬头看向赵蝶“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赵蝶同学。”
“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唐雅的判决下来的时候，你能来和我说一下吗？”
“当然可以。”
“警官，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你，就像……”
赵蝶说到这里，反而看向了陆风煦
“就像同类一样。”
“是吗，承蒙厚爱了。其实我们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你以后有需要也可以继续联系这个警官哥哥，让他找我就好。”
沈秋溟笑着很温柔的说
“接下来就让我们步入正式环节吧。”
“唐雅是你绑架的吗？”
“是。”
“你是怎么绑架她的。”
“给她发了个消息，说我知道她霸凌于桃桃的事情，如果不想我告诉警察就来郊区找我，带上钱。她可能真的以为钱能解决一切吧，她太自信了。”
“你为什么不找警察解决呢？”
“警察？她是未满14周岁的未成年人耶，我之前在雪阳中学的时候不是没有被她霸凌过，我也不是没有报警过。可是警察做了什么呢？”
赵蝶抬头看向审讯室的白炽灯，是那么的刺眼睛
“把她监护人叫过去，把我监护人叫过去，然后给钱，摆平，一了百了。我留下了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而她只要出一点钱就好。我不明白警官，我的命就不是命吗？凭什么她能理所当然的欺负我，而我只能像蝼蚁一样的苟活。”
陆风煦摇摇头对赵蝶说“不是每一个警察都这样，你可以继续往上面报。区市省，总会有人接手的。”
“你和刘桂是什么关系？”
“啊…朋友？”
“关系这么好啊？”
“可能是因为我救过他吧。之前他因为脸上的胎记被唐雅他们霸凌，我出手救了他，后面唐雅他们就开始霸凌我了，哈哈哈哈哈，也是自讨苦吃吧我。”
“只是这样他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啊？”
赵蝶回到这里也歪头思考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开口
“他说，他是我的信徒。”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后面辍学了，我以为就联系不上他了，后面我来雪阳二中取快递的时候意外遇到他了，就又重新联系上了。”
“警官，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他只是听我的安排，他什么都不知道。”
“关于这一点我们会去找刘桂核对。关于于桃桃跳楼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她啊~她是自杀的，其他的就和我之前和你们说的一样，没什么其他的。”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程鱼吗？”
陆风煦看着赵蝶的眼睛，赵蝶也毫不畏惧的和陆风煦对视，然后摇摇头
“不认识，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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