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要挡着?难道姑爷房里有其他人?”
绿蔻柳眉一挑,不悦道。萧业可是有听曲的前科呢!
“这哪儿的话?更没有!”吉常斩钉截铁地说道,见她们越猜越离谱,更不知该如何遮掩了。
谷易也满腹狐疑,但他没有说话。
谢姮见吉常一副为难的样子,更是放心不下,想要一探究竟。
“你放心,我看看他便走!”说着,就要闪身过去。
吉常慌忙又拦在了前面,情急之下说道:“夫人,您回去吧,公子今晚不想见您!”
谢姮心下一沉,“为何不想见我?”
吉常垂下了头,叹了一口气道:“您别问了,公子这几日恐怕都不想见您,您回隐庐吧!”
“白日还好好的,你胡说什么?”绿蔻为自家姑娘抱不平,这姑爷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玩什么把戏!
谢姮的心猛然一震,回想今晚他听到消息时的沉重神情和小心翼翼地隐瞒行踪,似乎要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他去了哪里?”
“啊?”吉常装聋作哑,不知如何作答。
“他去见了卫演?”
“什么?夫人您怎么知道?”
吉常瞪大了眼睛,转头用问询的眼神看着谷易,谷易也一脸惊讶,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自己说的。
谢姮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是了,他见了卫演!所以吉常说他不想见她,因为他知道了当年之事!
知道了她父亲做了对不起傅家的事!所以,他不想见她……
她的心被恐惧填满,但同时竟诡异的有丝轻松,她终于不必再瞒着他了。
透过风雪望着那映着灯光的屋子,谢姮的声音如风中残烛般响起,“你们留在这里,谁都不许靠近!”
说罢,她拖拽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朝着萧业的书房走去。
吉常见她一脸悲戚,视死如归的神情,又想想她刚刚的话语,脑海中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关于傅家的事,她定然早已知晓!
他惊慌失措地喊道:“坏了坏了!要出大事!”
谷易还在疑惑不解,“夫人怎么知道公子是去见了卫演?”
“因为谢璧!”吉常瞅着谢姮走向书房的身影,急得团团转。
“谢璧怎么了?”谷易奇怪的问道。
“哎呀!谢璧……谢璧就是害死公子满门的凶手!”
“啊?”谷易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绿蔻也瞪大了眼睛,“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满门,什么凶手?关我家老爷什么事?”
吉常来不及跟她细说,眼见谢姮就要推开书房的门,赶忙催促她道:“你快去后宅找冯嬷嬷!快去!快去!”
绿蔻虽不明所以,但见他紧张的神情和姑娘刚刚那句奇怪的吩咐,也慌张起来,连忙应了下来,着急忙慌的朝着后宅奔去。
谢姮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来到了门前。缓缓的,她伸出冰凉已无知觉的手推开了雕花木门。
那木门发出的“吱呀”声响,在这寂静的雪夜极为刺耳。
一股冷风卷入室内,她垂着头,缓缓关上门,随即慢慢转身,看向那屋里的人。
萧业倚着小榻的木腿,坐在地上,发丝凌乱,形容狼狈。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一丝儿表情,黑眸中重又现出她许久未见的清冷。
看到她进来,他没有动,只是薄唇轻启:“你来做什么?出去。”
谢姮心口一痛,没有答话,缓缓地走了过去。
见她走来,萧业的黑眸中有了愠怒,骇人的目光看着她,“我让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他的手在袖中捏成了拳头,一颗心被激烈的揪扯着,他不想见到她,在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谢璧,如何面对她时……
谢姮的嗓子哽住了,她已十分确定,他真的是傅询!他已经知晓了真相!但她父亲到底对傅家做了何事?
她没有停下脚步,仍向他走过去。
萧业见吓不到她,心中又爱又恨,忽而他瞥见了那扔在地上的卷宗和那张联名上书定罪的状子,谢璧的名字写在第一个!
他忽然慌了,不能让她看见!不能让她看见!不能让她知道谢家与傅家的关系!
她什么都不知道,即便她是谢家的女儿。她应是他的妻子,只是他的妻子,不该牵扯其中!
他猛然将那些卷宗和状子胡乱的卷在一起,生怕她瞥见一个字!
但一个破碎清丽的声音倏忽响起,“是不是卫演的供词?”
萧业慌乱的动作忽然停住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什么?”
谢姮咽下哽咽,艰涩的重复道:“是不是卫演的供词?给我看看。”
萧业的黑眸微眯,眸中是满满的困惑、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这一次,谢姮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来。
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从他手中抽走了那份卷宗。
当看到那张谢璧第一个署名给傅忌定罪的状子时,她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口中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父亲他明明很愧疚,他说对不起傅家,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这不可能……”
萧业震惊的望着她,缓缓起身,居高临下,难以置信,声音微颤道:“为何你一点儿也不惊讶?你早就知道有此事?”
谢姮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水肆意而出,慌乱的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务旃,你不要信,我父亲……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很愧疚,他愧疚了……十二年!他一直供奉着傅家的牌位,他一直很后悔……”
萧业忽然笑出声来,“愧疚?供奉?那岳父还真是个好人呐……”
谢姮见他这副如颠似狂的模样,心痛的要死,膝行着爬到了他的脚边,凄切地扯着他的衣摆。
“务旃,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谢家,我父亲……他是真的很内疚真的想补偿……那时,那时他只是个……”
萧业猛地一下扯走了衣衫,转身低吼道:“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的岳父,不过是个小人,一个伪君子!一个贪生怕死、恩将仇报,陷害同僚的人!这与我有何关系?与我萧业有何关系!”
谢姮哀戚的摇头,又爬到了他的脚边,凄绝道:“不,要说清楚,要说清楚……务旃,当年的事,是我……是我父亲不对,但他……他一定不是有意害傅伯父,害你们傅家……”
猛然间,萧业脑海中有根弦断了,他倏忽睁大了眼睛,英俊的面容布满阴骘。
缓缓的,他蹲下身来,大掌钳制住了那张凄楚的小脸。
“谢姮,你说什么?”
谢姮认命地闭上了眼,眼泪从她脸庞滑落到了他手上。
她樱唇颤抖,片刻后,终于吐出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傅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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