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姮接道:“是的,就是您心中猜想的那样!父亲,多年前您负了那个人,如今还要害了他儿子吗?父亲,不要一错再错了!”
此时,常姨娘和谢媱还是哭着,撺掇谢璧道:“老爷,她承认了,她都承认了!无论什么苦衷,谋害亲父,天理不容啊!夫人纵女行凶,还冤枉我和媱儿,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谢璧忽然平静了下来,竟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缓缓的,他命令道:“来人!”
这次,仆役们听令走上了前来。姚玉净惊恐地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谢媱和常姨娘则渐渐止住了哭声,面露得意之色。
谢璧沉着令道:“将常茹和谢媱拖下去,关起来!”
谢媱和常姨娘愣住了,几个婆子听令向前,架起了她们。
两人挣扎着,一面呼喊着:
“老爷!是媱儿救了你,为什么关我们!”
“父亲!下毒的是谢姮,不是我!她承认了,为什么关我!”
谢璧指着她们怒吼道:“给我堵住她们的嘴,再敢胡言乱语狠狠掌嘴!”
谢府里历来都是姚玉净掌家,那些婆子自然也都向着姚玉净。
因此,毫不客气的就堵住了常姨娘和谢媱的嘴,将她们拉了下去!
谢璧又指着厅上的丫头们,恶狠狠地警告道:“今日之事,谁敢泄露一句,我决饶不了你们!”
丫头们赶忙跪倒在地,齐声道:“奴婢们不敢!”
“滚!”
丫头们得了令,连忙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纷纷跑出了膳厅。
如今,厅上只剩下谢姮、谢璧、姚玉净和绿蔻四人。
谢璧将目光又转向了跪着的女儿,无力问道:“姮儿,他……知道了多少?”
谢姮知晓了父亲的选择,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心头积压许久的委屈、痛苦、恐惧再也无法承受。
她哭着道:“他知道了全部!他审了卫演,他看到了卷宗,他还看见了那张定罪的状子,我也看见了……
父亲,为什么那状子上排在最前面的名字是您?为什么会有那个状子?
您不是说您满心愧疚吗?您不是说您追悔莫及吗?为什么会有那个状子,您为何要恩将仇报啊……”
谢璧和姚玉净惊住了,失色道:“你知道?你那日就在门外?”
谢姮哭着点头,“是!我听见了,全都听见了!我比他还早知道,知道您做了对不起他傅家的事,知道您愧疚了十二年!可为什么会有那个状子?父亲,您到底做了什么啊!”
谢璧面如死灰,他怔怔道:“是他,让你来毒害我的?”
谢姮摇摇头,“不!他没有,是我自己!我们欠他的太多了,何必还要他痛苦如何报仇?何必还要脏了他的手?”
绿蔻此时冲到谢姮的食案前,捧来了那碗汤,拿着银针的另一端丢进了汤里,哭着道:“老爷、夫人,你们别怪姑娘,姑娘今日也没打算活!”
二人见到那银针慢慢变成了黑色!
谢姮无声的流着泪,是的,她父亲若是喝下了那碗汤,她也会跟着喝下去。
所以昨晚萧业问她时,她狠狠寒了他的心。失去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伤痛总会少一些。
姚玉净一把搂住了女儿,嚎啕大哭。谢璧痛苦的闭上了眼,流下了两行泪,他胡须抖动着,哽咽道:“姮儿啊,你最懂事了,父亲知道……可这是父亲造的孽,不能由你扛……”
说着,他失魂落魄地走了,沉重的声音越来越远,“该来的,总会来的,终于来了……”
谢姮泪流不止,望着父亲远去的凄凉背影,也缓缓站起身来。
姚玉净拉住了她,“你要去哪?”
“女儿毒害父亲,罪孽深重,应去祖宗面前请罪……”
说罢,谢姮推开了母亲的手,犹如游魂般朝着家祠而去。
庄严肃穆的祠堂里,谢家的祖宗牌位后面是隐藏的傅家牌位。
谢姮痛苦煎熬的心又陷入了迷茫……
夜,无声无息渐渐入深,萧业昏昏沉沉睡了一日,日暮方醒。
醒来知晓自己被灌了安神汤,并未责怪众人,也丝毫没提昨夜之事,只是话更少了。
膳厅里,萧业沉默的用着膳。却见一旁站着的孟院公神色不宁,频频朝外探看。
“什么事?”萧业声音清淡。
孟院公闻言又转头瞅了瞅外面,见外面仍无动静,便叹了一口气,将吉常陪同谢姮出府还未回来的事说了出来。
萧业执着筷箸的手一顿,深沉的眸子看了孟院公一眼,没有说话,转瞬又神色如常的用膳去了,但谷易却发现那筷箸快被捏断了。
厅上的氛围霎时压抑起来,孟院公此时已发觉应允谢姮出府是个错误的决定。
突然,一个小厮跑了进来,“回来了,回来了,吉大哥回来了!快到门口了!”
孟院公和谷易连忙去看萧业,见其脸色微变,俊颜上的阴云少了许多。
萧业放下筷箸,端起了茶盏,另一只手在膝上微微转动了一下,冷却了手心里的汗意。
不多时,三人就见吉常快步走了进来,孟院公焦急了多时,此时不免有些气恼,埋怨了他几句不知早归。
萧业深沉的眸子打量着他,见他神色尴尬,欲言又止,心下一沉。
“怎么了?”
“呃……夫人不肯回来。”
吉常懊恼不已地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在谢府门前等到了天黑,又使了银子让门房去通知谢姮回府。
那门房倒是去了,只是一回来就把府门关上了,隔着门对他喊道:“今晚二姑娘不回去了。”
吉常无奈,捶了几下门,骂了那门房几句,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萧业听完,面色阴沉,放下了茶盏。“你,怎么把她送过去的,去给我怎么接回来!”
吉常为难道:“可是公子,我叫了门,他们不开啊!”
“那是你的事,不要与我说。”萧业冷冷说道。
吉常犯了难,瞅了瞅孟院公和谷易。
孟院公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劝道:“算了吧,公子,夫人既然心意已决,不如就此作罢,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公子也能心无挂碍的报仇。”
一听“报仇”,萧业的心猛地闷痛,但他瞬间攥紧了拳头,黑眸阴骘,恨恨道:“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何要作罢?凭什么要作罢!去给我接回来,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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