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驾停了下来,魏承昱和魏承煦迎了上去。那辆略小的马车帘子一掀,出来一个清秀的小少年,正是魏时慕。
他下了车,来到二位皇子面前,行了叩拜大礼。“臣魏时慕见过二位殿下!”
其身后的随从也纷纷下马跪拜:“臣等见过二位殿下!”
魏承昱和魏承煦各伸一手将魏时慕扶了起来,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魏时慕站了起来,魏承昱是第一次见他,见其小小年纪,却沉稳有度,心道传言果然不虚。
魏承煦问道:“时慕,皇叔是否在后面车里?”
魏时慕恭敬回道:“二位殿下请随臣来。”
说罢,便引着二人来到了后面那辆较大的马车前,禀道:“父王,二位殿下来了。”
萧业看去,见那马车的两片车帘由中间撩了起来,随后,一股浓郁的药香味便随风而来。
车中铺的软褥上坐着一人,正是梁王。他斜倚着软枕,形容枯槁,眼底乌青,干瘦如柴,似是睡着了,整个人比上次在越州见到时更为形销骨立。
在其旁边还坐了两名太医,见到燕王和齐王,纷纷拱手拜道:“见过二位殿下。”
而那掀帘的两名侍女身旁则放着药匣和药碗。
魏承昱和魏承煦向车内人深拜道:“侄儿见过皇叔!”
萧业与后面的百官见状,也拜道:“臣等见过梁王!”
车内的梁王无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外面的两人,喘气声嘶嘶作响。
“两位……贤侄,咳咳……不必多礼,寒风中……咳咳……等候多时,叔父于心不安啊!”
魏承昱和魏承煦回道:“此乃侄儿本分,叔父应坦然受之。”
梁王又急咳了几声,一旁的太医连忙为其抚背缓解。
待咳声止了,他的目光落在了魏承昱身上,“这是承昱吧。”
魏承昱再拜道:“正是侄儿。”
梁王又咳了两声,叹道:“十二年可真快啊!咳咳……你已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魏承昱恭敬答道:“侄儿多谢皇叔挂念,但侄儿在军中历练,为我大周守疆护国,并不觉得苦。
皇叔身体抱恙,此处风大,实在不宜久停,还请皇叔进宫。”
魏承煦也道:“父皇和皇祖母早就对皇叔殷切盼望,此时在宫中恐怕已等的着急了,还请皇叔先进宫。”
梁王听了,应道:“是啊,本王也十分想念皇兄和母后啊!”
说罢,又是一阵急咳。
魏承昱与魏承煦目光相碰,两人拱手拜道:“还请皇叔保重身子。”
梁王无力地抬抬手,“那就有劳两位贤侄先行了,咳咳……”
魏承昱和魏承煦回道:“侄儿退下了。”
两人转身朝着城门口走去,于是,两路人马汇为了一路。
魏承昱和魏承煦各自上了马,并行在前,后面是梁王和世子魏时慕的车驾,再后面跟着萧业和百官及梁王带来的人马。
到了宫门,依礼梁王应该下车。但宫门口早有皇帝派来的睢茂等在了那里。
见到梁王到了跟前,睢茂上前宣道:“陛下口谕,梁王抱恙在身,乘朕御辇入宫!”
萧业闻言,目光平静的看了一眼那御辇。六路亲王中,唯有梁王有此殊荣。这出兄友弟恭的大戏,皇帝和梁王都乐在其中。
几名宫人抬着御辇走了过来,睢茂来到车前,亲自扶着梁王下车乘辇。
梁王谢了天恩,便乘了御辇,围着厚厚的皮裘,被人抬着进了宫。
萧业和百官们跟至前朝,静候夜宴。梁王及世子则在魏承昱和魏承煦的陪同下去了建章宫。
建章宫里,皇帝和皇后、季淑妃,五位亲王及后辈燕王妃、公主皇子们等一早便在此处陪着太后了。
太后的脸上没有多少喜色,她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唯一的儿子也重病缠身,难道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梁王乘辇来到建章宫门口,想要下辇走进去,睢茂却道:“王爷,陛下说了,让王爷直接乘辇入殿。”
梁王这才作罢,乘着御辇一直来到了大殿上。
燕王、齐王、世子见到皇帝和太后行礼参拜,梁王也连忙起身下辇,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皇帝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其扶起,哽咽道:“四弟,快起来!”
梁王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陛下,臣不能失礼。”
说着又跪在了地上拜道:“儿臣见过母后!臣弟见过皇兄、皇嫂!”
皇帝再次将其搀起,又扶起了一旁的世子,让几人平了身。
众人见完礼后,五位亲王围了上来,赵王眼眶含泪,“四弟,你怎么病成了这样啊!”
陈王、宋王也口呼“四哥”,抹泪不止,代王神色平平,一脸病容微带感伤。
鲁王悲痛出声,大嗓门哭喊道:“四哥哎!”
刚嚎了一嗓子,太后的厉喝就从凤座上传来——“闭嘴!嚎什么!”
“是。”鲁王立刻收了声,抹把眼泪站在了皇帝身旁。
太后呵斥过鲁王后,浑浊的眼中已闪着泪光,刚刚梁王那一摔,把她为娘的心都摔碎了。
皇帝亲自扶着梁王,赵王见状连忙搀扶着梁王的另一只手臂,两人扶着他向凤座上的太后走去,皇帝又招手让世子也跟上。
梁王来到太后身边,一时激动又狂咳不止,太后抚摸着三年未见、病入膏肓的儿子,颤抖泪目。
梁王也落下泪来,呜咽道:“母后,儿臣……儿臣可真想您啊!”
此言一出,太后更是心伤难过,母子俩哭作一团,旁边的皇帝和诸王等无不拭泪。
殿下的魏承昱和魏承煦四目相对,两人眼神淡淡又略带疑惑。
魏承昱虽知底细,但见梁王这一路走来的状态,也不禁纳罕非常,梁王的病弱真不像装出来的。
魏承煦虽素知梁王老谋深算,此时也不禁心中犯疑。
皇帝见太后哭的厉害,便道:“母后宽心,太医署人才济济,施繇更是号称‘圣手医仙’,四弟如今回了京,仔细调理着,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诸王应声附和,纷纷劝太后和梁王宽心。
梁王气若游丝地说道:“多谢皇兄和诸位兄弟吉言,不过臣弟的身子自己知道,就不劳太医们费心了。”
魏承昱与魏承煦又相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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