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拒绝主动送到手上的钱财，可是顾晴空看着这份文件，心生犹豫。
“你已经想到，这份文件是怎么来的了吧。”沈非捕捉到她脸上的一丝恍然，说道。
没错，顾晴空的确是想到了。能让顾金城牺牲这么多的，就只有那一件事，让她来到这个世界成功变成顾二小姐的触发事件——顾碧蓝推顾晴空坠楼。
想来，沈非已经拿到顾碧蓝害人的确凿证据，顾夫人也被牵扯其中。
顾金城承受不了证据被提交到警察局带来的后果，如此丑闻，会毁了他的权利和地位，所以，他选择向沈非妥协。
“为什么不是转让给你呢？”顾晴空敲敲面前的文件，问。
“为什么不能是你？”沈非反问。
顾晴空说：“既然要保全自己，顾金城就应该考虑周全。现在，除了那些相信美好的网友，很少有人真的认为我和你会走到最后。如果他要抱住你这棵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不如干脆把他的利益分你一份，如此，他就不需要担心你哪天会打垮他的公司。”
沈非听着顾晴空的分析，看着她因为认真思考严肃起来的脸，神情未改，呼吸却变得困难。
“是谁？”
“什么？”顾晴空问。
“你说，是谁认为我们不会走到最后？”
顾晴空怔了一下，没有直接作答。她已经发现，沈非的情绪发生了不好的变化。
是时候了。
她想起江风对她说的话，觉得，现在就是对沈非坦白的时候了。
“沈非，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顾晴空。如果这样说不够清楚……你最初认识的那个顾晴空，在坠楼之后，她的魂魄就去了死者该去的地方。站在你面前的顾晴空，魂魄来自另一个世界，在之前拥有另一段人生，我只是鸠占鹊巢，一抹幽魂占用了这具失去灵魂的躯壳，仅此而已。”
她几乎是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出来，说完，她发觉自己的肢体在轻轻颤抖，后背被冷汗浸湿。
怎么办？说出了这些，她和沈非就真的完蛋了吧！
顾晴空很想知道，沈非听完这些话，会有怎样的反应，是震惊？憎恶？还是，认为她疯掉了？
她不敢看沈非的眼睛，她很怕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她想到的情感之中的任何一种。
沈非的目光，落在顾晴空垂在桌面，紧握着的，不断颤抖的拳头上。
他们之间就这样，毫无目光交流，隔着一张办公桌，沉默对峙。
长久的沉默之后，沈非说道：“原来是这样。”
话音落地，他从椅子里站起身，顾晴空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抽了一鞭子，扭曲了一下，颤抖的幅度随之加大。
皮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响起，沈非一步步离开办公桌，与她擦肩而过，一步步走出去。
“咔哒”，“咔哒”。
门被轻轻打开，紧接着又轻轻关上。
沈非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了顾晴空一人。
她停止了颤抖，松开拳头，两行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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