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暖起来了。
这样一个晚上，顾晴空牵着沈非的手走在花园里，打喷泉边上经过，沾染了些许水汽在手臂上，也不觉得太冷。
“沈非，我们要见的是什么人啊？”顾晴空压低了声音询问，宾客们大多还留在会客厅，宾客们年幼的孩子却是坐不住的，三三两两在花园里追逐嬉戏。
“江家的家主。”
得到这个答案，顾晴空沉默了。
沈非说：“你已经知道蒋璇与江家的关系了。”
顾晴空说：“之前江风有对我提起过，具体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具体的情况不重要，”沈非停在凉亭边，回身附耳对她说，“蒋璇已去，那些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江家的水很深，无论家主许诺什么，记着，不要轻易相信。”
说话间，轻轻的咳嗽声在顾晴空身后不远处响起，她回过头，看见一位手持拐杖的老人站在橙色的灯光下，微笑着看着她。
沈非上前施礼，称呼一声：“江家主。”
江家主乐呵地念着：“好啊，好啊。”目光，却始终有意无意落在顾晴空的身上。
顾晴空和沈非一样，向他施了晚辈礼，并不表现出亲密或是怨恨。这让顾晴空名义上的外公怀疑，她是否了解自己与江家的关系。
但是很快，这位迟暮老人惊讶地发现，顾晴空并非一无所知。
当他说出：“江家也是你的家，孩子，如果你愿意，可以回来坐坐。”顾晴空没有表现出他预料之中的惊讶和不解，只是有礼貌地笑着，不置一词。
“那孩子什么都知道，但似乎对那一切无动于衷，好像只是在听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在那次会面之后，这位老人这样对发妻说起。
那天晚上，老人坐在凉亭里，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顾晴空淡然的眉眼上，他说：“沈非啊，之前你说要在五月订婚，怎么后来没了消息？”
沈非说：“的确是要订婚的，今天外公也在催促我们尽快把事情定下来，至于订婚的形式和地点，还需商讨。”
江家主又道：“再过几天，我就要退居二线，去和宋五还有你外公钓钓鱼，喝喝茶了。早在几年前我就一直盯着江风，盼望他能早些把一摊子的事情接过去，我也好落得清闲，现在真的要退了，心里反而放不下。江风年轻，家里总有人不服他，江离的性子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和他大哥的关系很好，他根本不可能答应回家来。还得有人帮帮江风才行。”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顾晴空身上，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沈非点破了江家主这次见面的意图：“您想让晴空去帮江风？”
江家主郑重地点点头。
沈非说：“江爷爷，晴空还只是个学生。按照旧历来算，她还没有满十八岁，半点社会经验都没有，怎么能去帮江风呢？”
江家主微笑着说道：“我也知道，这样说实在是难为人，不过，我想要的不是晴空直接参与到那些事情里去。”
沈非轻轻握住顾晴空的手，等着江家主把话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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