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原谅的话痛苦就是咎由自取
雨珠在老式座钟的铜摆上摔得粉碎时,我正用银匙搅动第五杯红茶。瓷杯沿凝着水雾,像少年时代她睫毛上凝结的霜雪。窗外的梧桐叶被雨水冲刷成半透明的翡翠,却在落地前碎成满地碎金。
“你该去换件衣服。“许叔端着黄铜托盘立在玄关,铜制怀表链在他青筋凸起的手腕上晃出细碎流光。我望着镜中旗袍下摆的青苔,那些墨绿色的绒毛正沿着丝缎纹路缓慢生长,如同某种顽固的寄生植物。
梧桐巷的石板路吸饱了雨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浸透墨汁的宣纸上。转过第七盏铸铁路灯时,我看见那抹孔雀蓝从梧桐树影里浮出来。她耳垂上的珍珠坠子泛着冷光,像两滴凝固的泪。
“阿昭。“我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像生锈的琴弦。她发间别着的银杏胸针在雨幕中明明灭灭,那是去年我陪她从博物馆偷出来的展品。金属叶片边缘已经氧化成暗褐色,如同我们之间正在腐烂的往事。
茶馆二楼的雕花窗棂漏下细碎光斑,她坐在我对面时,青瓷茶盏里浮起的水汽在她锁骨凝成薄雾。我数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突然发现那上面沾着细小的金粉——就像我们初见时戏台上飘落的金箔,当时她提着裙摆旋转,说这是世间最廉价的星辰。
“青梧会要变天了。“她忽然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针边缘的裂痕。我望着她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腕,那里有道淡粉色疤痕,像褪色的蝴蝶标本。三年前的雨夜,这双手曾握着手术刀剖开我的肋骨,取出那枚嵌进心脏的碎玻璃。
暴雨拍打瓦当的声音突然变得密集,檐角铁马叮咚作响。她从坤包里取出个天鹅绒盒子,羊绒衬里还沾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当那枚铂金戒指推到我掌心时,我闻到了熟悉的苦艾香——是她手术室更衣柜里永远飘散的气息。
“手术很成功。“她说话时脖颈拉出优美的弧线,像株在暴风雨中舒展枝条的梧桐,“只是你再也不能跳舞了。“我低头看着她指甲盖大小的钻石在指腹发烫,突然想起昨夜镜中自己的倒影,那些暴起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游走,如同困在琥珀里的蜈蚣。
茶盏在檀木桌上磕出清脆的响动。我望着她转身时孔雀蓝裙裾扫过积灰的博古架,那只青花梅瓶应声而碎。瓷片飞溅的刹那,记忆突然倒带回十年前的京剧课堂。她也是这样旋身甩开水袖,将我精心描画的远山眉扫落成两道血痕。
“你该看看现在的模样。“我摸索着旗袍盘扣,金属扣环不知何时锈成了暗红色。镜中人的锁骨处布满蛛网状疤痕,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钎在雪地上勾勒地图。昨夜替她擦拭手术器械时,那些闪着寒光的钢刃倒映出我溃烂的脚踝——那是为护住她舞蹈教室的雕花木门,被碎玻璃扎穿的伤口。
雨势渐小时分,我站在医院后巷的垃圾站旁。她的高跟鞋陷在腐臭的医疗垃圾里,鞋跟沾着某种黏稠的暗红色。我弯腰替她提起断跟的皮鞋,发现鞋底粘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里还残留着手术室特有的福尔马林气味。
“当年你为什么原谅我?“她突然抓住我裹着纱布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溃烂的皮肤。我望着她锁骨处新添的缝合疤痕,想起昨夜她蜷缩在手术台下的模样,像只被剪断翅膀的孔雀。
暴雨过后的梧桐巷泛着潮湿的霉味,我数着青石板上蜿蜒的水痕往回走。许叔在玄关点亮煤油灯时,我看见自己旗袍下摆的青苔已经蔓延到膝盖,那些墨绿色的绒毛在昏黄光线下泛着磷火般的幽光。
阁楼老座钟的铜摆又发出裂帛之声,我掀开樟木箱取出褪色的戏服。水袖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尸骨般的光泽,就像昨夜她手术刀尖挑开的缝合线。当指尖触碰到衣襟上陈年的血渍时,突然有冰凉的液体顺着指缝滑落——不知是今晨的雨水,还是昨夜打翻的鱼缸里漫出的海水。
“你果然在这里。“她举着烛台站在楼梯转角,火光将影子拉长成扭曲的梧桐树形。我望着她裙摆渗出的深色水渍在地板晕开,像极了手术室地板上那滩怎么也擦不净的暗红。
后半夜雷声隆隆,我数着她呼吸时起伏的锁骨轮廓。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侧脸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那些交错的裂痕让我想起博物馆里开裂的青铜器。当她翻身露出腰间手术疤痕时,我忽然看清那些缝合线排列的形状——是朵正在凋零的银杏。
“青梧会的地窖...“她忽然抓住我缠满绷带的手按在胸口,心跳声透过三层的棉质病号服传来,像困在玻璃罐里的垂死蝉鸣。我望着她睫毛上凝结的露水,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她也是这样将冰凉的手指贴在我颈动脉,说这是世上最动听的乐器。
晨光穿透云层时,我站在博物馆的防弹玻璃外。她昨夜塞给我的钥匙在掌心烙出红痕,锁孔里渗出淡淡的福尔马林气息。当青铜门闩发出年轮断裂的呻吟,我看见满室金箔在晨光中苏醒,那些纷飞的碎金中有个穿孔雀蓝戏服的身影,正提着裙摆在满地玻璃碴上旋转。
她的白大褂遗落在转角,口袋里露出半张泛黄的ct片。我数着片子上那些蛛网状的阴影,突然发现它们排列的形状与她锁骨处的缝合疤痕惊人相似。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青铜展柜上时,我看见自己的倒影与玻璃中的残影重叠,两个破碎的灵魂在金箔雨中跳着永不落幕的双人舞。
梧桐叶擦着防弹玻璃簌簌坠落,在展柜表面划出蜿蜒的裂痕。我伸手抚摸那些正在蔓延的金色裂痕,突然明白有些原谅就像瓷器上的开片,越是精心养护,裂纹就越会沿着掌纹生长。当疼痛在骨髓里开出细密的纹路时,我们不过是在用原谅的名义,将他人施加的刀伤,酿成自我献祭的勋章。
尹珏看了无忧岛主无涯子一眼:这个大叔是个人才呀,外面37.8度,他穿个西装,打个领带。
蝉鸣裹着柏油路面的沥青味撞进落地窗时,尹珏正用钢笔尾端戳着空调遥控器。液晶屏显示26c的绿色数字在流汗,中央空调出风口飘下的却是带着威士忌酒气的温热气流——这间挂着“无涯资本“鎏金牌匾的办公室,活像太上老君炼丹炉里那间没开通风系统的丹房。
“尹先生觉得本座这身装束如何?“
青铜香炉腾起的青烟里,无涯子慢条斯理地调整着领带结。深灰色三件套西装裹着精瘦身躯,暗纹领巾像条僵死的银蛇攀在锁骨下方。窗外热浪把玻璃幕墙晒成毛月亮,他却像站在冰窖里的冰雕,领针上的蓝宝石在汗湿的衬衫领口幽幽发亮。
尹珏把钢笔插回鳄鱼皮带,金属卡扣硌着第四根肋骨发出轻响。他盯着男人后颈处被领带勒出的红痕,忽然想起上周在拍卖行见过的明代束发金冠——同样带着种自虐式的精致。
“无涯岛主这身行头,倒像是准备去纳斯达克敲钟的华尔街之狼。“尹珏用两根手指扯松领口,“不过华尔街的狼崽子们,可不会在四十度高温里坚持穿三件套。“
空调突然发出老式火车进站般的轰鸣,吹得案头鎏金算盘珠噼里啪啦乱跳。无涯子慢悠悠转过黄花梨圈椅,真丝衬衫后背洇出团墨迹似的汗渍,却把西装马甲扣子又系紧了颗。
“年轻人懂什么,“他食指和中指夹着翡翠扳指敲打实木办公桌,震得青瓷笔洗里的残墨泛起涟漪,“当年我在港交所敲钟时,空调制冷系统正好故障。等到收盘铃响,我后腰那块汗渍...“扳指突然停在半空,“咳,总之西装是男人的第二层皮肤。“
尹珏盯着对方衬衫第二颗纽扣,那里缀着的翡翠圆珠正往下滴着水珠,在柚木地板上洇出硬币大小的水痕。他忽然注意到无涯子左手无名指戴着枚素圈戒指,戒面却刻着行小字:华氏72度恒温。
“您这汗腺是装了独立空调吧?“尹珏从冰美式杯底捞出已经泡发的方糖,“外面热浪能把人晒成烤乳猪,您倒像是刚从恒温室切出来的牛排。“
无涯子忽然轻笑出声,腕间沉香手串撞在黄铜地球仪上。那些嵌着祖母绿的檀木念珠每颗都刻着经文,此刻被汗水浸透,倒像串发了霉的佛珠。他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茶几,碰翻了鎏金酒壶,37度的威士忌在柚木地板上蜿蜒成一条微型伏尔加河。
“小友可知西装的妙处?“无涯子赤脚踏上波斯地毯,脚踝处的翡翠镯子与檀木佛珠相撞,“当外界温度超过体温,西装内衬就会变成最好的冷藏舱。“他忽然掀起衬衫下摆,露出腰间暗袋里露出的银质温度计,“看,此刻内部恒温23c。“
尹珏盯着那根镶着蓝宝石的温度计,水银柱正停在某个暧昧的刻度。他想起今早财经杂志刊登的无涯子专访,照片里男人穿着同款西装站在纳斯达克穹顶下,背后电子屏的红光给领带结镀了层血色的光晕。
“听说令尊当年在苏富比春拍会上,穿着同款西装举牌拍下《雪夜访戴图》。“尹珏用钢笔尾端戳着温度计,“后来那幅画在保险库自燃,唯独画中人的斗篷...“他突然噤声,因为无涯子正用冰凉的翡翠扳指按在他手腕脉搏处。
“画中人戴的是葛巾,“无涯子指尖的温度像块移动的寒玉,“倒是令尊拍下后转手就换了套阿玛尼。“他忽然松开手,温度计应声坠地,在柚木地板上摔出蛛网状的裂痕,水银珠滚进檀木佛珠缝隙里不见踪影。
尹珏弯腰去捡,发现温度计裂痕里渗出淡金色液体。无涯子突然用佛珠串敲在他手背上,檀木香气混着沉水香扑面而来:“小心汞蒸气,这可是改良版的...“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突然倾盆而下。无涯子大步走向落地窗,湿透的真丝衬衫紧贴着嶙峋脊骨,后颈汗渍在闪电中泛着青白。他忽然解开领带结,深灰色丝质衬里露出暗纹——竟是幅《雪夜访戴图》的微缩刺绣。
“父亲当年烧掉的,不过是摹本。“无涯子对着暴雨张开双臂,“真迹的斗篷,用的是暹罗冰蚕丝。“他转身时肩头水珠坠落,在柚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星芒,“就像此刻落在你咖啡杯沿的,是去年收集的雨水。“
尹珏盯着杯口凝结的水珠,突然发现无涯子西装翻领内侧缀着微型温湿度计。那些镶嵌在暗纹里的蓝宝石,此刻正随着呼吸明灭不定,像极了《雪夜访戴图》里船夫眼中跳动的渔火。
“令尊当年在拍卖会举牌时,用的可是江诗丹顿纵横四海系列。“无涯子突然坐回椅子,湿透的衬衫下摆滴着水,在柚木地板汇成蜿蜒小溪,“而此刻你坐的椅子,镶嵌着当年那套西装的十二粒马臀皮纽扣。“
尹珏手一抖,冰美式泼在《华尔街日报》的财经版面上。头条照片里无涯子正在纳斯达克敲钟,西装翻领上的蓝宝石在闪光灯下璀璨如星,却无人注意到他后颈蒸腾的热气在玻璃幕墙折射出诡异的彩虹。
暴雨拍打着玻璃幕墙,无涯子忽然解开西装马甲的第二颗纽扣。暗格里掉出枚青铜铃铛,铃舌是枚冰蚕丝缠绕的翡翠。“父亲临终前塞给我的,说是雪夜访戴时戴逵的旧物。“他晃了晃铃铛,冰蚕丝突然泛起银光,“可惜现代人只认得温度计上的数字。“
尹珏突然注意到无涯子脚上的江诗丹顿机械表,鳄鱼皮表带边缘已经泡得发胀。表盘玻璃内侧凝结着雾气,秒针却在逆时针旋转——就像此刻窗外倒流的雨帘,在某个魔幻的瞬间让人分不清是暴雨在坠落,还是云层在升腾。
“其实我更喜欢亚麻西装。“无涯子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结痂的咬痕,“可惜股东们认为,穿亚麻的人不适合掌管价值七百亿的基金。“他忽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从抽屉里摸出包婴儿湿巾,“要不要试试?冰镇过的。“
尹珏看着湿巾包装上的卡通北极熊,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暴雨声中坐了三个小时。空调显示26c,但他后背衬衫已经汗透,而无涯子依然保持着西装革履的仪态,像尊被钉在青铜鼎里的湿漉漉的神像。
当惊雷再次炸响时,无涯子突然掀开西装外套。暗纹衬衫第二颗纽扣处,赫然别着枚微型温度计,水银柱定格在华氏72度——正是方才他展示过的恒温戒指的温度。
“你看,“无涯子用冰蚕丝袖口擦拭着温度计,“这才是真正的西装哲学。“
无忧岛主无涯子登上了黑佛山,见到了岿阳真人:怎么会?你竟然是一个至高神性
岿阳真人:道友,切不可再行逆天之举
岿阳真人使出了仙道杀招——樊笼!!
无忧岛主无涯子自信一笑,区区小阵,不消二刻,我便可破解。
岿阳真人:道友,请便,二刻之后,战局将大变
黑佛山巅的罡风卷起青灰色云涛,无涯子玄色道袍猎猎作响。他望着对面那个在雷光中轮廓模糊的身影,手中青铜罗盘突然发出蜂鸣——七十二枚陨铁卦签在盘面疯狂旋转,最终凝成四个血色篆文:破军吞天。
“道友当真以为这黑佛山的云雾化作阵纹,就能困住我?“无涯子指尖掠过腰间古剑,剑鞘上暗藏的二十八星宿图纹骤然亮起。他抬脚踏碎满地冰晶,裂纹中渗出靛蓝荧光,竟是地脉中蛰伏千年的阴煞之气被阵法激发。
对面的岿阳真人始终伫立在青铜巨钟残骸里,那些缠绕钟身的锁链早已锈蚀成灰。他玄冠上的明珠映着天穹异象,二十八宿星图在身周流转不休,“你可知这樊笼阵的根基,是三百年前我在雷泽深处剜出的天罡地煞?“
话音未落,整座山体突然震颤。无涯子瞳孔骤缩,发现方才立足的岩石正在玉化,灰白岩层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咒。那些文字像活物般游走,在他靴底凝成三尺高的禹王九鼎虚影。鼎身铭文与罗盘卦签轰然相撞,迸发的冲击波将云层撕开漆黑裂隙。
“不好!“无涯子反手倒持古剑,剑锋插入地面的刹那,整座山巅突然浮现出七处血色阵眼。他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道袍上的八卦纹路次第点亮,竟在虚空勾勒出先天洛书图谱。那些被阵法玉化的岩石开始龟裂,露出内部流转的液态汞河。
岿阳真人终于走出青铜钟残骸,他手中托着盏青铜灯。灯芯燃着的不是火焰,而是无数扭动的星芒,“子时三刻前破阵,你还能赶在紫薇垣移位前回山门。“灯焰突然暴涨,照得黑佛山巅亮如白昼,无涯子这才看清对方道袍下摆绣着的北斗七星,每颗星辰都嵌着鸽卵大小的北辰砂。
古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无涯子踏着禹步冲向阵眼。他每一步落下,地面就绽开蛛网状的裂痕,裂缝中涌出的却不是泥土,而是沸腾的银白色金属溶液。那些液体接触到空气瞬间凝固,在他周身形成荆棘状的外壳,每一根尖刺都映照出对手扭曲的面容。
“樊笼第三重,千机变!“
岿阳真人屈指弹射灯焰,爆开的星火在空中凝结成青铜齿轮。那些齿轮相互咬合旋转,越变越大,最终化作直径十丈的浑天仪。仪轨扫过的轨迹凝结出实体,竟是上古流传的二十八宿战甲,每一片甲胄都刻满《归藏易》的卦象。
无涯子古剑横扫,剑气如银河倒卷。但本该被斩断的齿轮突然分解重组,剑气穿透的缝隙里伸出数百条青铜锁链。锁链末端拴着的竟是被星芒灼烧的青铜傀儡,它们眼眶里跳动着绿色鬼火,挥舞着刻满诅咒的青铜戈矛。
“坎为水,你却用离火破局。“岿阳真人并指划开虚空,青铜灯突然倒转,灯油如瀑布倾泻。那些液态星辰泼洒在青铜傀儡身上,傀儡表面的铜锈剥落,露出内里流转的液态汞核心,“子时将近,该见见真正的樊笼真意了。“
无涯子突然弃剑后仰,任凭青铜锁链缠住四肢。他扯开道袍露出精壮胸膛,心口处浮现出北斗七星纹身。当第一根锁链刺入皮肉时,那些星图突然亮起,被锁链贯穿的位置竟浮现出《洛书》数理。青铜傀儡的攻击打到他身前三尺,竟如泥牛入海般消弭无形。
“原来如此。“无涯子染血的嘴角勾起冷笑,他胸口的星图开始顺时针旋转,被缠住的青铜锁链寸寸崩裂。那些碎片没有落地,反而悬浮在空中组成新的卦象,“你这樊笼阵以星辰为骨、汞河为脉,却忘了《易》有太极。“
他并指凌空画符,空中浮现出阴阳双鱼。阴鱼吞噬着漫天星辉,阳鱼则将液态汞蒸腾成雾。当阴阳交汇的刹那,黑佛山巅响起洪荒巨兽般的轰鸣,整座山体被青色光柱贯穿。岿阳真人道袍猎猎作响,他手中青铜灯突然炸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二十八颗血色星辰。
“子时三刻!“无涯子的吼声震碎漫天云霞。他胸口的北斗七星同时迸发金芒,那些被阵法禁锢的天地灵气突然暴走。青铜傀儡在星光中解体,露出内部包裹的青铜罗盘——正是三日前他在东海龙宫打捞出的归墟秘宝。
当最后一缕星光没入无涯子眉心时,整座樊笼阵轰然崩塌。黑佛山巅重新浮现出青铜巨钟残骸,钟身上的饕餮纹正在缓慢蠕动,似乎想要挣脱某种无形禁锢。无涯子抹去嘴角血迹,发现方才激战的地面竟凝结成龟甲般的纹路,每道裂纹里都流淌着液态星辰。
山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远处传来隆隆钟声。无涯子握紧腰间罗盘,那些原本黯淡的陨铁卦签此刻全部指向东南——紫微垣移位的方向,正有更诡谲的天地异象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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