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收手吧。”
看着地面上那些已经彻底丧失抵抗意志、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鬼子，林墨淡淡地说道。
杀戮，不是最终目的。
传播恐惧，才是。
“啊？林部长，这就完了？”魏和尚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俺还没过瘾呢！”
“就是！这些狗日的，都该死！”张大彪也跟着嚷嚷。
“死，太便宜他们了。”林墨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让他们活着，活在无尽的恐惧里。我要让他们把今晚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矢野浩吉，告诉冈村宁次。”
“让他们知道，他们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一支军队。”
队员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们觉得，把这些鬼子全杀了更解气，但林部长的命令，他们必须执行。
林墨没有再理会田崎大队的营区。
他指挥着两架旋翼机，重新飞回了刚才的主战场——那个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细菌仓库。
“和尚，大彪，把剩下的火箭弹和燃烧弹，都给我扔下去。”林墨命令道，“我要把这里，烧成一片白地！连一粒灰尘，都不能留下！”
“是！”
新一轮的轰炸，再次开始。
熊熊的烈火，将这片罪恶的土地，烧得更加旺盛。
林墨要确保，所有的细菌和病毒，都在这上千度的高温中，被彻底消灭，不留任何后患。
做完这一切，林墨又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的命令。
“段鹏，把我们准备的第二份‘礼物’，也送下去。”
“好嘞！”
段鹏从机舱里，又拖出几个大麻袋。
他解开袋口，将里面装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下去。
纷纷扬扬的，不是传单，而是雪白的纸钱。
这是按照中国的传统，为死者送行。
林墨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李家村那三十八位无辜的冤魂：
安息吧，乡亲们。
我们，给你们报仇了！
大仇得报，也该回家了。
林墨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刚刚好。
他拿起通讯器，对段鹏说道：“给团长，发信号吧。”
“是！”
段鹏从怀里，掏出一支信号枪，对着漆黑的夜空，扣动了扳机。
“啾——！”
一颗耀眼的红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升上了高空，在夜幕中，显得格外醒目。
做完这一切，林墨才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幽灵、死神，任务完成。”
“我们，回家！”
两架旋翼机，在夜色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调转方向，向着赵家峪的方向凯旋而归。
只留下身后那片燃烧的火海，和满城的震惊与恐惧。
清源县，东门外。
“轰！轰！轰！”
炮火依然在猛烈地咆哮，喊杀声震天。
李云龙举着望远镜，心里却急得像猫抓一样。
“他娘的，这都过去快半个钟头了，林老弟那边怎么还没动静？”他不停地嘟囔着，“不会是出什么岔子了吧？”
虽然他对林墨的计划有信心，但那毕竟是开着两架从没见过的新玩意儿，去闯鬼子重兵把守的老巢，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团长，您就放心吧。”旁边的警卫员虎子劝道，“林部长那是活神仙，肯定没事儿！”
“老子知道他能耐大！”李云龙瞪了虎子一眼，“可万一呢？”
他越想越不踏实，正准备让王承柱把炮火再往猛里打一打，给城里的鬼子再多施加点压力。
就在这时，他看到城西的方向，夜空中突然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红光！
那颗红色的信号弹，在漆黑的夜幕中，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醒目！
李云龙的心，猛地一跳！
他一把扔掉手里的望远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成了！他娘的，成了！”
他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狂喜和如释重负。
“哈哈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老子就知道，你准行！”
他兴奋地在原地转了两圈，然后一把抢过通讯兵手里的步话机，对着话筒就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王承柱！你个败家子！别他娘的再浪费炮弹了！给老子停火！”
“一营长！二营长！听老子命令！”
“全体都有！撤退！马上撤退！”
“动作都给老子麻利点！谁他娘的最后一个撤回来，今天晚上的庆功酒，就没他的份儿！”
命令一下，正在猛攻的独立团战士们，虽然有些发懵，但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
他们交替掩护，井然有序地，迅速脱离了战斗。
前一秒还打得天翻地覆的战场，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迅速地安静了下来。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鬼子守军，在城墙上你看我，我看你，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八嘎！怎么回事？八路怎么突然撤了？”
“他们的炮火呢？怎么不响了？”
“难道……难道是他们的弹药打光了？”
城内的日军指挥部里，矢野浩吉也收到了东门守军的报告。
“报告将军！城外的八路军，突然……突然全线撤退了！”
“纳尼？！”矢野浩吉眉头紧锁，一脸的困惑。
他走到地图前，死死地盯着。
李云龙这个疯子，花了这么大力气，又是炮轰又是冲锋，摆出一副要决一死战的架势，怎么可能就这么虎头蛇尾地跑了？
这里面，肯定有诈！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矢野浩吉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了他的心头。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他好像忽略了什么最重要的事情！
“快！快联系城西的野田君！”矢野浩吉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对着通讯兵嘶吼道，“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然而，通讯兵一遍又一遍地呼叫，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一片死寂的“沙沙”声。
野田肥源的中队，仿佛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矢野浩吉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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