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诗雨眉头蹙了蹙，“我与顾总一句话都没说上，谈什么发展感情。”
杨太一想，也对，是自己太心急，“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司机来了，我们先走吧。”
康诗雨回到抢救室，与荣莉道别的时候，顾致远的手术还没有结束。
荣莉靠在长椅上，神色恹恹的。
顾驰渊坐在母亲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在康诗雨心里，她与这个男人的初遇，实在不太美好。
杨太却信心十足，在回程的车里盘算着下一次见面。
手术一直做到傍晚，医生反馈过程很理想。
顾致远需要在重症监护室住几天，如果没问题，就转到普通病房。
荣莉母子守了一天，终于从又惊又怕中缓过些神。
沈惜准备搭他们的车回福山路，方便第二天去上班。
这期间，她悄悄跑去鞠佑芝病房，见她情绪稳定了许多。
沈文川也答应，在医院守几天，直到鞠佑芝的病情缓和。
精神科医生又建议给鞠佑芝用进口药品，沈惜想了想，“先用上。”
她的积蓄，目前能支撑一个月的药费。
回到顾致远的抢救室，她也没有透露鞠佑芝的事给荣莉，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合时宜。
她走过去搀过荣莉，“夫人，先生必有后福的。”
荣莉摸了下她苍白的脸，“明日不许去上班，去请假，回老宅养气血。你就是要强，酒店的工作能挣几个钱？”
“我年轻，不碍事。现在街头还有献血车，献完血，人都活蹦乱跳的下车。夫人不用过于担心。”
沈惜急着酒庄的项目，很多事情都没有落实，实在不能耽误。
顾驰渊在身后，手指蜷了蜷，没再说什么。
三个人走到门口，沈文川蹲在台阶上抽烟。
这烟，还是上次从何寓那儿讨来的，名贵的烟，捏在他被烟气熏黄的指间，看上去有点讽刺。
他见到荣莉母子，神色微微一愣，就好像看见了救命神仙。
他继续匍匐着踱过来，几乎就要抓到沈惜的手。
顾驰渊反应快，直接挡在前面，“沈叔叔，你也在？”
沈文川被问愣了，问女儿，“你把人请来送钱，都没说原因吗？”
沈惜拧着眉头，对他的突然“袭击”极气恼，“什么送钱？顾先生生病，夫人他们赶过来。这事跟你没关系。”
她说着，从顾驰渊身后站出来，安抚沈文川，小声道，“不要添乱了，快回去吧。”
“我添乱？不是你让何寓把我接来的吗？！”沈文川的嗓门不小，伸头跃过沈惜，朝荣莉道，“哎，荣小姐，我老婆被这不孝闺女气犯病了，医生说要加钱看病。你能不能再慷慨一下？！施舍几张票子？”
他早年与鞠佑芝谈恋爱时，就知道荣莉这个人，从那会儿就称呼她荣小姐。
荣莉脚步一顿，“佑芝又严重了?惜儿，你怎么不告诉我?”
沈惜气急，直接推在沈文川身上，“我说了我会解决，你不要惹事了！顾家帮我们这些年，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人家凭什么白白给你掏钱？！”
沈文川胳膊肘一挡，直接让沈惜甩开，“要不是你死心眼，不肯给顾家生孩子，我早就锦衣玉食了?还犯得上找何寓讨几个烟抽？犯得上巴巴求人家给钱？”
荣莉被他的话惊到，“什么生孩子？给谁生孩子？”
说着，她惶惶看了儿子一眼。
灯影下，顾驰渊的面色沉郁，却始终没说话。
沈惜几乎要疯掉，她不管不顾扯沈文川的胳膊，“再折腾，我报警，谁也别想好过？！”
沈文川一听，扬起手，就要打沈惜。
她奋力一挡，被他抡到胳膊上。
只一秒，顾驰渊扯过她，一把攥住沈文川的手。
他目光森寒，声音也不带温度，“要多少？我给你。”
他温热的指在沈惜的腕间摩挲，似在提醒她，不要再起冲突。
沈文川愣了下，顾驰渊已经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支票，两只夹着，晃到沈文川面前，
“自己填吧。你不要再为难她。”
荣莉也走过来，将沈惜护在怀里，对沈文川道，“佑芝的医药费，我们一直有打在账户上。你让医院划款就是了。何必在这里闹？”
沈文川一把将支票护在怀里，昏黄的眼睛瞪向沈惜，“还不是这个臭丫头，不听话，非要跟顾家划清界限。”
沈惜窝在荣莉怀里哭，“夫人，我是太亏欠，还不上。我不想一辈子亏欠顾家。”
荣莉揉她发丝，“不亏欠。你今日救了致远，我这些年没白疼你。”
沈文川回病房前，对顾驰渊躬身，“顾总放心，我识趣，支票不会随便填。毕竟我闺女还在你们手里。”
顾驰渊咬牙根，“快走吧，少惹事。”
三人上了车。
沈惜坚持回福山路。
荣莉答应了，“握住她的手，周末我派人来接你，回老宅养两天。”
她说着，又问，“刚才你爸爸说你让何公子去接他。惜儿，你现在跟何寓是什么关系?何家的显赫，一点都不比顾家差，你攀上他，可想清楚了吗?”
她说完，坐在前排的顾驰渊手指轻轻点了下扶手，微微侧头，扯领口。
沈惜很淡然，“我只是下班后打不到车，正好碰见他。”
荣莉若有所思，“他还能派人去接你父亲，约莫对你是有心的。”
沈惜的手指陷入座椅---她不想把何寓牵扯进来。
“我最近接了一个酒庄项目，何氏集团很重视。我想，何总是想激励我，让我好好工作。”
话落，前排传来男人不屑的轻嗤。
长指一扭，解开袖扣，连衿贵的腕表都扯下来，扔在一旁的空座上。
荣莉不好再深问，心中盘算着刚才沈文川说让沈惜给顾家生孩子的事。
又想起顾驰渊最近跟沈惜的某些细节。
等顾致远的病情平稳，她要找个时间，跟顾驰渊谈一谈。
她一抬头，瞥见顾驰渊的淡漠神色。
轻轻拍了拍椅背，问到，“驰渊，刚才杨太带过来的姑娘，是南省的名媛，你看着，还算满意吗？”
顾驰渊沉吟几秒，哼问，“哦？她带了人？我怎么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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