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开玩笑，齐家会帮您。”
“当年的真相，您不想知道吗？”
齐云态度诚恳地开口，秦阳瞥了一眼身旁的李孤雁。
从齐云口中说出的所谓真相，其实就可以判断这西南豪门究竟是什么态度。
“讲讲吧。”
“这件事还要从多年前讲起，我就长话短说吧。”
“当年陛下要求和西北王毗邻的齐家和魏家出手，陷害西北王，齐家便安排了一批人进入西北王境内，着手收集情况。”
“被您抓到的齐云甲，就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里，齐云顿了顿，观察了秦阳的神色。
发现秦阳没有太大反应后，便继续道：
“这些人前去调查的过程中，并未发现西北王有任何可以污蔑的地方，此人做事很谨慎。”
“由于调查时，魏家是隐藏在暗处的，齐家却有一批入朝为官的人，被调任到了西北，在调查不出太多问题后，陛下便让魏家的暗哨离开，齐家的官员却不可能大举撤离。”
“我们当时都觉得，事情应该已经结束，却不料就在魏家撤走后，陛下给了我们另一套计划……后面便是您所调查到的情况。”
齐云说到这里，脸上满是气愤。
“当初明明是陛下所下达的命令，最后却成了我齐家图谋不轨，莫非忠君报国，按照陛下的意志行事，也有错了吗？”
面对他义愤填膺的表现，秦阳只是笑了笑。
这个年纪能混到齐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对方的城府和手段都是最顶级的。
因此他所说出来的话，秦阳只敢相信三成。
“那本王为何要帮你们？”
“据我调查，殿下似乎是想夺嫡。”
齐云站起身，慷慨激昂道：
“太子有朝廷六部之三，还有现任辅相陈敬德协助，多年来平水患，治饥荒，文治已有积累。”
“晋王远征北境，斩敌无数，夺回失关，军功算当代武将第一档。”
“九殿下文治武功却不沾染一条，当下大乾朝廷内是太子，战场上是晋王，更是没有您的位置，试问殿下如何夺嫡？”
还没等秦阳开口，齐云指了指自己。
“朝廷内和朝廷之外，还有一处中间地带，这便是殿下起步的地方，我观您也是这般做的，这才敢来商谈。”
听着他的话，秦阳眸光闪烁。
这家伙确实有眼光。
秦阳自从准备夺嫡开始，便从未对人透露过自己如何立足的打算和计划。
就算到现在为止，有了沈家和裴家的协助，他的预期也只是刚有了雏形。
却没想到远在西南的齐云，竟然已经猜到了他的蓝图。
“八柱国现存有六，你又为何觉得本王会选你们齐家这种，身上有重大把柄被人抓着的豪门？”
秦阳摇了摇头。
这家伙所言太想当然，让他觉得有些不太稳妥。
“真相已经告诉您了，在西北还有几名我们保下来的官员，他们随时可以回来。”
“我们缺的……只是个合适的人。”
说到这里，齐云的声音有些低。
“父皇将我当刀，撕开了齐家的伪装，你们也要将本王当刀，反刺过去？”
秦阳闭上眼，悠悠的叹了口气。
他们看上的，只是自己有撕开局面的身份和能力。
却不想自己这般做了后，又该如何自处。
“还是有区别的，殿下。”
齐云摇摇头。
“陛下不会保您，我会保您，和太子与晋王的争锋，齐家……赌您赢。”
“你有点太看得起我了，就知道撺掇着我和父皇撕破脸。”
秦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这种重大的决定，并未直接下达定论。
“你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殿下，您多考虑，明日我再来叨扰。”
齐云很注意言行，也不会当狗皮膏药，看到秦阳下达逐客令，便起身抱拳。
倒是他身边的齐雾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好奇的盯着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李孤雁。
“嗯。”
秦阳摆了摆手。
兄妹两人离开王府。
“兄长，那女人……很奇怪。”
刚出门，齐雾便皱眉低声开口。
“你发现什么了？”
齐云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极为细心，直觉更是准的惊人。
很多时候自己忽略的事情都是她察觉的。
因此听到对方提醒，他顿时回忆起了那个安静坐在秦阳身边，身穿侍女衣服的女孩。
“我的记性很好，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却想不起来，有些奇怪……”
齐雾这么多年，还从未忘记过什么重大的事项。
若是这个女人和这么大的事情有关，她一定会记得很清楚。
“先等他的回应吧，可能是你的错觉，咱们在西南，怎么会认识京城里的一个侍女。”
齐云摇了摇头，宽慰起了钻牛角尖的妹妹。
“不可能，绝对是大事。”
“怎么会呢，绝对见过……”
齐雾一点都没有听，柳眉紧锁，一路上一直在碎碎念着。
另一边，王府内。
秦阳转头看向李孤雁。
“如何，他说的有无纰漏？”
“有。”
李孤雁点点头，不出秦阳所料，齐云也不是太老实。
“当年查西北王府的确实有他们，他们也没查出任何可以污蔑的罪证，于是准备散掉。”
“但要撤回人手的时候，齐家的并不是撤不掉那些官员，他们惦记着西北的地盘，专门要留下来，协助陛下。”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和父皇是狼狈为奸，并非自己所说的那样被父皇强迫做事？”
“嗯。”
秦阳笑了笑，齐家会给自己洗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从大方向来看，齐云所述大部分都是真的。
“你想怎么办？”
李孤雁看了看秦阳。
“我不会和父皇撕破脸的，桶出了罪证，大家都没好过。”
秦阳摇了摇头，对于齐家所说的将罪证捅出来，转移罪责的事，他认为还是把自己当枪使了。
“那就不答应他们。”
李孤雁点点头，她很懂事。
秦阳摸了摸她的脑袋，意气风发道：
“不，我要答应他们，用自己的办法。”
“哦？”
李孤雁诧异的看着秦阳，面前这个男人，脸上是看透了一切的沉稳。
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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