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已经七十多了，身体也不好。他的子子孙孙虽没有太有出息的，但胜在生得多。”黎懋澜笑道，“光是他的嫡孙便有七八个。加上庶子庶女，差不多十多个。”
这些儿女孙辈四处联姻，与闲散岐王爷家的这婚事自然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
之前在宫中之事，皇帝便派人查过岐王和宣宜郡主，没有任何异常。
如果不是吕盈莹的这一出，他们都不会怀疑到宣宜郡主身上。
“今日虽然宣宜郡主否认认识吕盈莹，还同别人说是因手相之事吕盈莹讹她。”
尹玖茉思索片刻道，“不管怎么否认，还是把她送到了咱们眼皮子底下。你觉得她现在会有所行动还是更加隐藏得深？”
“说不好。两手准备。”黎懋澜有了方向，这会儿便想着如何去调查。有了方向的调查自然是比像无头苍蝇般要强多了。
“依我之见……”尹玖茉眼珠子一转笑道，“不如再打草惊惊蛇。”
黎懋澜却不惊讶，也笑道：“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吕盈莹这边黎懋澜也派了人保护，不过似乎一切如常。
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便是黎国公把一个茶馆给砸了。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何黎国公去砸人家茶馆子？”酒楼里有人在悄声议论。
另有人问道：“那家茶馆子是不是之前黎国公和祈侍郎经常去的那家？”
“这倒不清楚了。”
“难不成是为了祈侍郎？”有人思索片刻道。
“展开说说？”
“祈侍郎中毒昏迷，左相府里所有人都四下在寻名医，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现在黎国公无缘无故去砸人家铺子，难免让人联想到一处啊。”
“你的意思是……这祈侍郎是在这茶馆里中的毒？”
“那谁知道？不过黎国公可是咱们大翊的大英雄，要我相信他嚣张跋扈欺负弱小，那我可不信。”
虽然猜测良多，绝大部分人宁可相信这茶楼有问题，也绝不相信黎国公仗势欺人。
黎懋澜叫人把这茶楼上上下下全砸了。连专门用来吸食的密室也不例外。
“官老爷啊！”掌柜哭丧着脸道，“你全砸了我如何向东家交待啊。”
黎懋澜一脚踩在断桌上，那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杀气让所有人都抖了一抖。
这些人这才惶恐地想起，这不是一个一般能被控制的人，他是杀神。
“等，等会儿东家就过来。”掌柜怂了。
这茶楼里面的龌龊事太多，可是它的后台够硬。加之来的大小官员都是上了瘾的。
掌柜还没有遇到过这般权重和杀气重的客人。他不禁有些埋怨为何把这人带到他们这里。
东家也是黎懋澜见过的。
吕盈莹过了许久才帮祈玉牵上线认识了这茶楼东家。
祈玉才知道，这前头正常做生意的茶楼，在后边有多少龌龊事。
茶楼后边才可以称得上是销金窟。
里边吃喝嫖赌毒样样俱全，极尽奢靡。这里只要你敢想，他们便给你弄来。
因而对于某些人而言，这里是极乐世界，对另一部分人却是地狱无疑。
东家是个瞧着温文尔雅的中年人。
他对外称姓王。
王老爷一见楼里的情形眉头直跳。
“黎国公，有话好好说啊！”王老爷哭丧着脸道，“何致于要砸店？”
“你是要在这里说还是换个地方？”黎懋澜冷冷地扫视了周围一眼。
“进去说进去说。”王老爷赶紧把黎懋澜迎了进去。
他找了好久才找了一间稍微还像样的房间把人让进去然后关上摇摇欲坠的门。
“黎国公，咱们之前还好好的嘛？怎么这搞成这样？”王老爷愁眉苦脸道。
黎懋澜抱胸冷道：“我来这，是被祈玉诓了。可总算是找了些乐子，且能抑制我的伤痛，那我试试也无妨。可找乐子可以，可要命的事我可不干！”
王老爷吃惊道：“国公爷你何出此言？我这可全是找乐子的地方，要命？我有几个胆子敢做这种事？”
“祈玉。”
黎懋澜眼里闪过一丝杀意，然后又被很好的掩盖了过去：“你们给祈玉下毒？导致他现在起都起不来，你们就不怕他爹左相把你们都砍了？”
“国公爷！”王老爷悲戚喊道，“小民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这般做啊！祈公子中的毒肯定不是咱们这的！小民这的逍遥散可都是大夫查验过的啊！”
这时候大夫能检查出罂粟，并知道它有致幻作用，但暂时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国公爷，我这逍遥丸若是有毒让贵人们出事，我这还能安稳开到现在吗？”
祈玉最开始是被吕盈莹下的药，所以他的药丸全是从吕盈莹手里拿。
据祈玉观察，她手上就负责了好些人。成瘾之后许久，祈玉抓住之前京城断药的事，逼得吕盈莹松了口，认识了这茶馆老板。
可据祈玉所说，这王老板也不过只是颗棋子，只怕都在这供应链中排不上号。
祈玉前段时日把黎懋澜带入伙才算投了投名状，又见过一个上线。
可是那人一直都是戴着面具，而且据他所说，感觉每次见的不像是同一人。
黎懋澜现在就是想把这上线逼出来。
黎懋澜想到这冷笑道：“祈玉还躺在床上，你们这鬼话连篇的如何能信？”
“祈公子不一定就是咱们这出了问题，或许是他被其他人下毒也未可知。”王老爷马上撇清道。
黎懋澜的眼神一眯，瞧着有些危险：“我这满身伤痛的，吃了你这逍遥散是很有些作用。可是是药三分毒，若是常年吃会毒死人，那么我宁可现在难受些。”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你说祈玉的事与你们无关，你怎么来证明？如果你不出来解释清楚，我便闹得满城皆知！我知晓你们这逍遥散卖了许多人，他们都是为了逍遥和找乐子，如果知晓这会要人命，你看他们会不会拼死一搏呢？”
王老板遇到过许多上瘾的人。
到最后都是受不了那上瘾的苦，跪在地上求他。包括这京城许多官老爷。
可他实在没想到这当兵的会这般直接掀桌子。
人都惜命。
现在他们控制了许多人，有一些中瘾颇深，可还有像黎懋澜这般才上瘾的。
要是他们误以为祈玉就是他们的下场，那么反正是一死，这些人干脆鱼死网破也未可知。
一想到此王老爷额头冷汗便下来了。
“国公爷，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个逍遥丸真只是找个乐子，而且像您说的，它能止痛不是？您听名字就知道了，这玩意只会让人逍遥，真是无毒的！”
王老爷竖起手指便开始发誓，他的脸苦得让人瞧着就难受。
黎懋澜抽出刀一刀劈开眼前的桌子冷笑道：“我皮糙肉厚，痛就痛罢，这逍遥散也吸引不了我。若是祈玉死了，我便把你们都抓进大牢。
你们这京城有一家算一家，只要我黎懋澜在，便日日叫人掀了你们的摊子，叫你们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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