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花如育人，急不得，也强求不得。”简寂一边细致地擦拭，一边轻声说着，“要了解它的习性，给它合适的光照、水分和养料，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静待花开。”
墨小染安静地听着，知道母亲意有所指。
简寂放下软布，拉着她的手走到花房一角的藤编桌椅旁坐下，佣人悄无声息地送上两杯花果茶。
“小染，”简寂看着她，目光温和而通透，“你和司衡那孩子的事，妈妈知道了。”
墨小染脸颊微热，垂下眼眸，轻轻“嗯”了一声。
“司衡是个好孩子，稳重，聪明，也懂得尊重你。”简寂语气平和，“你们年轻人之间互相喜欢，互相扶持，是好事。妈妈为你高兴。”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但是，你要记住，无论将来如何，女孩子永远不要失去自我。你的梦想，你的事业，你的独立人格，这些才是你立身的根本。感情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明白吗？”
这番话，如同清凉的泉水，流入墨小染的心田。
她抬起头，看着母亲温柔却坚定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妈妈。我会的。”
她不会因为恋爱而放弃“启明”，不会因为齐司衡而失去自己的方向和追求。
她始终是墨小染，那个清醒、独立、想要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发光发热的墨小染。
母女俩在花房里喝着茶，聊着闲话，从花草谈到艺术，又从艺术聊到最近的时尚潮流，气氛温馨而融洽。
这是属于她们母女之间的、难得的亲密时光。
从花房出来，墨小染的手机就响个不停。
大部分是班级群里关于各种毕业聚会、旅行计划的讨论，热闹非凡。
她粗略看了看，没有立刻回复。
直到林薇薇的专属铃声响起。
电话一接通，林薇薇标志性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墨小染！你终于考完了！快出来快出来！姐妹们的单身……啊不是，是毕业狂欢派对就等你了！”
墨小染忍不住弯起嘴角：“什么派对？在哪里？”
“嘿嘿，秘密！反正包你满意！就明天！地址我发你！不准说不！”林薇薇语气兴奋，“对了！必须带上你家齐大神！我们要集体审阅一下，他到底配不配得上我们京大附中的女神！”
墨小染失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林薇薇又压低声音，贼兮兮地问：“快，从实招来！毕业舞会上最后那支舞，到底什么感觉？齐司衡跟你表白了吧？是不是特浪漫特苏？”
听着好友八卦兮兮的语气，墨小染脸上有些发烫，心里却泛起一丝隐秘的甜意。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修剪盆栽的母亲，转过身，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小的“炫耀”：“就……那样吧。”
“那样是哪样啊！墨小染你学坏了！都会吊人胃口了！”林薇薇在电话那头嗷嗷叫。
最终，墨小染还是在林薇薇的软磨硬泡下，答应明天带齐司衡一起去参加那个所谓的“派对”。
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也如同这夏日晴空，明朗而愉悦。
她点开微信，找到那个置顶的、备注为“q”的联系人。
犹豫了一下，发了条信息过去：「明天薇薇组了局，让我……带你一起去。有时间吗？」
信息几乎是秒回。
「q：好。几点？地点？」
干脆利落，没有多余废话，却透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默契。
墨小染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将林薇薇发来的地址和时间转发过去。
「q：收到。明天我去接你。」
看着这条回复，墨小染心里那点小小的甜意，渐渐蔓延开来。
这种被人放在心上、妥善安排的感觉，很好。
第二天，墨小染起得比平时稍晚。
她挑了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色棉质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清新得像清晨带着露水的栀子花。
下楼时，发现齐司衡已经到了。
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与简寂说着话。
他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牛津纺衬衫，搭配卡其色长裤，清爽又俊朗，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些属于这个年纪的干净气息。
看到墨小染下来，他立刻站起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神明显亮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礼貌地打招呼：“阿姨早，小染早。”
简寂微笑着打量了他几眼，态度温和：“司衡来了，吃早餐了吗？”
“吃过了，谢谢阿姨。”齐司衡回答得从容得体。
墨小染走到他身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爽的皂角香气，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妈妈，那我们出去了。”她轻声对简寂说。
“去吧，玩得开心点。”简寂笑着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带着了然和祝福。
看着女儿和那个清俊出色的少年并肩离开的背影，简寂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齐家那孩子，她是知道的，家世、品性、能力都属顶尖，最重要的是，他看小染的眼神，专注而真诚。
作为母亲，她乐见其成。
林薇薇所谓的“派对”，其实是在她家郊区的一栋带泳池和超大花园的别墅里举办的。
来的都是平时玩得好的同学，气氛轻松随意。
当墨小染和齐司衡一起出现时，立刻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哇哦！正主来了！”
“齐大神，可以啊！真把我们女神追到手了！”
“墨小染，不够意思啊！瞒得这么紧！”
墨小染被大家闹得有些不好意思，齐司衡却显得十分镇定，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对着起哄的众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姿态坦然，无形中化解了墨小染的窘迫。
林薇薇冲过来，挤眉弄眼地打量着两人紧握的手，然后凑到墨小染耳边，用气声道：“行啊你，这波不亏！齐大神这护花使者当得，够格！”
整个派对，齐司衡并没有一直黏在墨小染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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