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上。三艘大铁船逆流而上。冒着黑烟。
江书晚戴墨镜躺甲板上,手里拿杯加冰酸梅汤,周围围了一圈拿着枪的兵,看着像度假。
还有多久,她喝口汤问。
黑田放下望远镜说,回夫人,照这速度半个时辰就能追上,探子说萧景珩在孟津渡口,准备过河投奔北狄。
江书晚叹气。
真能跑。
属兔子的吗,传令下去全速前进。
萧景琰站船头穿银甲,没说话盯着西边,那是国境线,也是萧景珩活路。
让他跑了以后麻烦多,斩草要除根。
这道理两人都懂。
孟津渡口。
萧景珩很狼狈,龙袍全是泥,身后几辆马车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家底。
沈清漪坐车里脸色白,抓着车帘问,陛下船来了吗。
萧景珩走来走去说催什么催,北狄说好在对岸接应。
他看着河水心里慌,怎么输了呢。
明明沈清漪说她是重生的知道未来,明明他有皇权,怎么被江书晚翻盘了,这不对劲。
来了陛下来了,太监喊。
对岸十几艘皮筏子划过来,领头的是北狄左贤王。
萧景珩高兴坏了,天不亡我。
他激动想哭,只要过河借兵就能重来,到时候把江家全杀了,把萧景琰碎尸万段。
沈清漪下车看船有了希望,她是天命之女不会输。
这时地面震起来,不是马蹄声,是那种闷响。
什么声音,左贤王停下看下游。
萧景珩愣住,都看东方。
河道转弯冒黑烟,一个黑漆漆的大铁船开过来,没帆没桨,只有烟囱冒烟,船头一面江字旗。
那是什么东西,萧景珩傻了,沈清漪傻了,北狄人也傻了。
水怪吗。
还没反应过来,铁船侧面打开窗口,黑管子伸出来。
江书晚站船头拿铁皮喇叭喊,喂前面的卖国贼听着,你们被包围了,立刻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声音很大震耳朵。
萧景珩脸绿了,这声音太熟,那个让他恨的女人。
放箭快放箭,他吼。
身边兵射了几箭,箭飞半空被风吹歪连船边都没摸到,就算射中钢板也没用。
江书晚撇嘴,给脸不要脸,她放下喇叭对黑田挥手。
开炮,别炸碎了留个全尸拉回去游街。
黑田笑露黄牙,得令。
目标孟津渡一号炮位装弹,放。
轰的一声巨响,船震了一下。
炮弹落在北狄皮筏子中间,火光冲天,水柱炸起很高。
刚才还嚣张的左贤王连人带船上天,碎木板和断手断脚落下,河水红了。
萧景珩吓得坐地上。
沈清漪尖叫捂耳朵缩成一团,前世没有这个江书晚到底是什么怪物附身了么。
再来一发往空地上打吓唬他们,江书晚说。
轰又一炮,落萧景珩身边空地,土飞溅炸个深坑,气浪把萧景珩掀个跟头吃嘴泥。
剩下的兵和太监吓尿了扔兵器跑。
别杀我我投降,神仙饶命。
萧景珩成了孤家寡人。
铁船靠岸,阴影罩下来,跳板放下,全副武装的兵冲下来控制现场。
萧景琰走下船手拿长剑,走到萧景珩面前看这个兄长。
皇兄别来无恙。
萧景珩瘫地上发抖,景琰我是你哥你不能杀我,我是皇帝我是天子。
萧景琰冷笑,你勾结外族卖国时就不是萧家子孙了,大宋没你这样的皇帝。
他手起剑落,没废话,血溅地上,一代帝王完了。
旁边沈清漪尖叫,疯一样扑上来,不这不对,我是重生的我是女主,最后赢的是我,江书晚你个妖孽抢我气运。
两个兵架住她按地上。
江书晚慢悠悠走过来摘墨镜看傻子一样看她,大姐醒醒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套,重生了不起啊,在绝对力量面前你那些宅斗技巧屁都不是。
她指身后铁船,看见没,那是科学,懂不懂叫降维打击。
沈清漪愣看那个冒烟怪物,眼神散了,她输了,输给看不懂的东西,输给只想躺平的咸鱼。
带走吧,江书晚挥手一脸嫌弃,看着心烦。
这场追击战草率结束,没大战三百回合,没势均力敌,纯粹大人打小孩。
回程船上。
萧景琰站甲板看风景。
江书晚凑过去给橘子,想什么呢这么深沉。
萧景琰吃橘子酸得皱眉,想怎么写史书。
写你英明神武御驾亲征一炮定乾坤,江书晚说。
萧景琰摇头,伸手揽她腰下巴搁肩膀上,写大宋有位奇女子,不爱红装爱武装,用钢铁火药为民族砸开新未来。
江书晚起鸡皮疙瘩,别千万别,还是写我是祸国殃民妖妃吧,我只想回岛上晒太阳不想被后人供庙里吃冷肉。
萧景琰笑,晚了,龙袍我都让人做好了,凤袍也是。
江书晚无语,我想离婚。
驳回。
萧景琰低笑出声。
“晚了。”
“龙袍我都让人做好了。”
“凤袍也是。”
江书晚:“……”
“我想离婚。”
“驳回。”
……
三个月后。
汴京。
登基大典。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江书晚穿着厚重的凤袍,头顶着十几斤重的凤冠,感觉脖子都要断了。
她面带微笑,端庄得体地接受百官朝拜。
心里却在疯狂骂娘。
这也太累了!
比打仗还累!
能不能快点结束啊!
我想上厕所!
我想脱鞋!
我想吃火锅!
坐在旁边的萧景琰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怨念。
他在宽大的袖袍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手指在她掌心挠了挠。
江书晚转头,看到他眼中的笑意。
那眼神仿佛在说:忍忍,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江书晚翻了个白眼。
好吧。
为了火锅。
忍了。
大殿下,江震老泪纵横。
“看看!看看!”
“多么母仪天下!”
“我就知道,我家晚晚天生就是当皇后的料!”
旁边的江凛和江屿疯狂点头。
“爹说得对!”
“咱们江家祖坟冒青烟了!”
只有站在角落里的黑田和阿日斯兰,一脸同情地看着那个坐在高位上的女人。
他们知道。
从此以后。
这世上少了一个快乐的咸鱼。
多了一个不得不每天早起打卡上班的皇后娘娘。
这福气。
给你要不要?
全书完。
(番外:关于太子的一篇日记)
崇宁五年,三月三。
今天父皇又翘班了。
母后也不见了。
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儿子,江山交给你了,我和你爹去环球旅行了,勿念。”
“对了,玉玺在床底下,自己拿。”
我看着空荡荡的大殿。
看着那一堆比我还高的奏折。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皇位谁爱坐谁坐!
我要离家出走!
我要去找外公!
(全书真完了,别看了,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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