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儿快要紧张死了,紧张得掌心都在冒汗。
一颗心也扑通扑通地跳着,势要破胸而出一样。
尽管曹公公在旁边一直小声地提醒着他,可八哥儿的身子就是不听脑子的。
“别紧张,紧张容易露马脚。”
“平日里怎样,今夜就怎样,没什么好紧张的。”
话说得轻巧,可今夜任务非比寻常,让他如何不紧张?
就连替大公子和太子殿下挨刀挨箭时,八哥儿都没这么紧张过。
许是他作为影子活得太久了,如今竟然还要扮主子替睡。
“太子妃起了疑心,怕事情瞒不住,穆大公子才给出了这么个主意。”
“进了凤鸾轩,可千万别露怯,能跟太子妃聊几句就聊几句。”
“一切就都按照太子殿下的性子来,但有一点,殿下可是叮嘱过的......”
曹公公转头看向八哥儿,字句清晰地强调着,“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碰的别碰,规规矩矩在凤鸾轩睡一宿便可。”
八哥儿冲着曹公公微微颔首,恭顺回道:“八哥儿记住了。”
一转眼,饶过几个游廊,就到了凤鸾轩。
有史以来最艰巨、最难办的任务就要开始了。
“准备好了吗?”
曹公公低声同八哥儿确认了一句。
双手垂在身侧,手指在衣袖里蜷缩成拳。
八哥儿挺起胸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一番调整后,冲着曹公公点了下头。
寝殿的大门被推开,八哥儿顶着李玄尧的那张脸,穿着那身玄色长袍,闲庭信步地走进了殿内。
偏偏江箐珂尚在沐浴净身之中。
她顶着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双手挡在胸前,一双美眸惊慌又意外地瞧着他。
灵动清丽的一个人儿,宛若水中芙蓉一般,看得心神恍惚了一瞬。
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再紧,指甲都跟着陷进了皮肉里。
可八哥儿还得沉住气,继续扮李玄尧的清冷沉稳。
他极浅地弯了下唇,尽量控制脸上的表情和看人时的眼神,让人察觉不出他一丝半点的情绪。
想到那句“不该看的别看”,八哥儿自然而然地挪开视线。
脚尖也随着视线调转,一边朝着寝殿走,一边用穆珩的声色冷冷地留下一句话。
“本宫今晚宿在这里。”
八哥儿在寝殿内坐下没多久,江箐珂便也跟了出来。
来凤鸾轩前,穆珩曾叮嘱过八哥儿,同江箐珂相处时无须刻意攀谈。
板住脸,闭上嘴,熬过一夜,必定万无一失。
若江箐珂同他问什么,冷冰冰地搪塞她一两句便是。
穆珩让他记住:说多错多。
所以,八哥儿随便捡起被丢在矮榻上的一本兵书,“全神贯注”地翻看了起来。
而江箐珂则坐在梳妆台那边,由喜晴与宫婢拿着手炉,细心地为她烘干发丝上残留的水气。
透过余光,八哥儿瞥见江箐珂左歪头、右歪头,就像看猴儿似地打量着他。
许是因为他在,寝殿内安静如斯,静得连衣料摩擦的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八哥儿一直在担心江箐珂会突然问他什么,一直担心到曹公公侍奉他更衣,担心到烛灯熄灭,最后同江箐珂躺在一张床榻上。
想着太子和曹公公的叮嘱,八哥儿紧紧地裹着被子,故意与江箐珂面对面躺着。
他双眼紧闭,祈求着天能快点亮。
其实,八哥儿对江箐珂并不陌生。
早在几年前,他跟随李玄尧去金陵时,便见过她几面,也知晓李玄尧胸口上的刀伤就是被她所刺。
起初,李玄尧派人寻到江箐珂时,本是要一剑杀了她的。
可八哥儿跟着李玄尧许多日,也没见他对人家动手,倒是看人家的眼神倒像是动心了。
陷在回忆中想得正出神时,身侧突然窸窣作响。
稍微安静了片刻之后,一缕幽香靠近,小手猝不及防地便探进了他的被子里,毫不矜持地搂住了八哥儿的腰。
身子僵滞不敢动,体内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被冻结。
黑暗中,八哥儿紧闭双眼,大气不敢喘一下。
压得了本能想逃的冲动,却压不下那紧张至极的情绪。
偏偏那几根手指头还不安分,隔着衣料,开始在他的腹部摸来摸去,摸到某处时还捏了捏。
后背升起一股燥火,只窜后颈,随后又蔓延到他的脸上。
好在下面那个已经不能用,燥火再燥,也燥不起他那已逝的兄弟。
八哥儿心想,穆珩自己不来让他来,是有理由的。
换个正常的男人来,定是招架不住的。
心跳疯狂加速,八哥儿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曹公公和穆珩叮嘱的别紧张,此时也都被他紧张得都忘到了脑后。
偏偏那小手还不安分,又顺着衣襟探入,一路滑向他的胸膛,稳稳地罩住了一侧胸大肌,连带着那一点红。
八哥儿不敢动,可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昔日的沉稳被摸乱,他及时握住那欲要“作恶”的手,学着穆珩的腔调,冷声发出斥责。
“这是做什么?”
尽管他有竭力在模仿,可紧张和羞涩使然,尾音发颤,难免还是露了怯。
透过黑暗,他眼神用力地瞪着江箐珂,佯作不悦地回应了江箐珂一句后,便背过身去,裹着被子挪到了床边边,拉开了两人之间本就极宽的距离。
他窝在那被子里,感到被摸过的地方仍在发烫。
与其说是烫,倒不如说是痒。
就好像那只手还停留在腰上、胸膛上,一下一下,轻轻挠骚着那几处。
八哥儿闭眼轻晃了下脑子,晃散了那些不该有的思绪。
身为奴才,身为影子,他得记住自己的本分。
不该他想的,他决不能想。
他要是时刻记住自己是那人的影子,而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拥有的,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漫漫长夜,江箐珂睡得香不香,八哥儿不知道。
反正他这一夜,是清清醒醒地熬过来的。
背后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要紧张得半死。
人蜷缩在被子里,守着床边边,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
待天一亮,便借上朝点卯的借口,连早膳都没吃,便端着太子的清冷姿态,早早便离开了凤鸾轩。
来到东宫太子的寝殿,八哥儿同李玄尧禀报夜里的事。
从李玄尧那一脸的疲倦来看,他似乎也是一夜未睡。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太子妃为何不侍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