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病了多年,药石无效。
若真有能续命的灵芝,她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弄一株。
可她手头紧,连定钱都拿不出。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叹息。
有人一跺脚,干脆回家找亲戚借钱,咬牙也要把灵芝抱回家。
宋绵绵随口一说,三株灵芝眨眼就被抢光了。
伙计刚想拦,却被人群挤得后退几步。
三株灵芝转眼易主,连苔藓都没来得及重新裹上。
宋绵绵只是静静站着,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宋姑娘,灵芝……下回啥时候还卖?”
一位五十上下的老头儿,看着别人捧着灵芝走远,眼里直冒光。
他颤着声问:“我就是迟疑了一秒,就没啦!下回若还有,给我留一株成不?”
他本是赶早来买药的,却因多问了两句价钱,错过了抢购的时机。
“留一株……”
宋绵绵皱了皱眉。
留货这事,向来不稳妥。
山里的东西,谁能说得准?
可她抬眼看到老头那双浑浊的眼睛,心里微微一动。
这人不像投机倒卖的,倒像是真的走投无路。
老头儿二话不说,塞过来一张银票。
“这是我所有家底了!等你下回卖灵芝,我再补差价,行不?”
那银票皱巴巴的,边角都磨出了毛边。
宋绵绵犹豫了一息。
“好。”
她收下银票,仔仔细细记在本子上,怕哪天忘了。
她翻开一页,用炭笔工整写下“赵三叔,银票五两,预留灵芝一株”。
写完后还吹了吹墨迹,确认无误才合上。
灵芝卖得飞快,但不能总拿出来晃。
惹人眼,容易惹祸。
宋绵绵虽不怕事,却也不想平白树敌。
这世道,有人为钱不要命,有人为利敢杀人。
她不过是卖药救人,不想卷入无谓的纷争。
可才卖第一天,就已经有人盯上了。
夜深人静,医馆里连虫鸣都歇了。
整个小镇都沉入梦乡。
唯有这医馆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守夜的伙计靠在柜台上打盹。
一道黑影溜到刘大叔屋前。
窗纸被戳了个洞,一缕白烟悄悄飘了进去。
刘大叔鼾声渐重,翻了个身,再未醒来。
黑影溜到存灵芝屋子,轻轻一拨,锁开了。
他知道这间屋子守得严。
可正因守得严,里面的东西才越值钱。
他掀开柜门,一看里面的东西,差点惊掉下巴。
柜子不大,却层层叠叠地嵌着七八道锁。
铜的、铁的、机关锁,甚至还有带暗扣的精巧锁头。
他咽了口唾沫,心跳快了几分。
这柜子里的东西,怕是比他想的还值钱。
这些锁样式各异。
他本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开锁贼。
可眼前这阵势,却让他额头渗出冷汗。
他上回在二楼瞟了一眼,以为是夸大其词。
如今亲见,才知自己小看了这个年轻的宋姑娘。
没想到,还真特么全是锁!
防贼防到这份上,要么是早有准备,要么……就是经历过大事。
宋绵绵一进门,愣住了。
可刚跨过门槛,她便察觉不对。
太静了。
往日这个时候,伙计们早已忙活开来。
可如今整个医馆鸦雀无声。
医馆里一个人影都没,只有伙计们蔫头耷脑地坐着。
他们蜷缩在堂屋的角落,低着头,神情恍惚。
药柜开着,针灸匣散了一地。
连平日最勤快的小徒弟,此刻也像丢了魂似的。
“这是咋了?咋全蹲在这儿?”
宋绵绵快步走进,眉头皱成一团。
没人回答,只有一阵压抑的抽泣声从角落传来。
刘大叔脸都白了。
见她进来,更像见了阎王,腿都软了。
他想站起来行礼。
可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绵绵……我……”
他声音发抖。
“灵芝……没了。”
她身形一晃,脸色瞬间变了。
“你说什么?”
钥匙一直在他手里。
人丢了,他脱不了干系。
刘大叔跪在地上,双手捧出那串铜钥匙,链条上还沾着他的冷汗。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
六株灵芝啊!
那是她整整三天的采收。
按药铺的价,少说两百两银子。
这笔钱,能救活十几个穷苦人家。
如今却一夜之间,被人悄无声息地偷了个干净。
他一年挣得都未必有这数!
他早料到宋绵绵要大发雷霆。
毕竟她是这药铺的主人。
灵芝丢失这种大事,她岂能无动于衷?
刘大叔心里七上八下,手心直冒冷汗。
可她只是点点头,平静得像没听见。
“绵绵,我说了!灵芝真丢了!”
刘大叔急得快哭了。
声音里带着哽咽,脸涨得通红,双手不住地搓着衣角。
“我昨晚还清点过,锁了三层柜子,加了十把锁……怎么就没了?”
“我听见了。”
宋绵绵抬眼。
“可听见了,它也不会自己回来。”
刘大叔一哽,头低得快贴到地上。
他知道宋绵绵不是好糊弄的主。
可这事实在离奇,连他自己都不信。
十把锁全都完好无损,门也没撬,灵芝却凭空消失了。
“行了,别在这耗着。”
她摆摆手,语气轻描淡写。
“该干活干活,该睡觉睡觉。”
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心里早有谱了。
她从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几把锁上。
药铺值钱的东西太多。
光靠物理防护不过是掩耳盗铃。
真正防贼的手段,从来都不是挂在明面上的。
为了防贼,她早有安排,哪能只靠十把锁糊弄人?
早在半个月前,她就在后院的密室周围布下了暗线。
药柜下方撒了感应药粉,就连通风口都安置了细如发丝的银丝网。
只要有人触碰,机关就会留下痕迹。
“刘大叔,你先别忙。”
“去查查,谁的鞋底沾了红汁。”
“红色的印子?”
刘大叔听得一头雾水,皱着眉头。
“啥红汁?铺子里也没洒过红药水啊。”
宋绵绵只淡淡道:“你照我说的做就行,先从杂役里盯起,再一个个看他们脚上的鞋底。一个都不能漏。”
她昨天走之前,悄悄在屋里洒了草木灰水。
那是她亲手调配的特制药水。
混合了灰烬、灵草汁与微量显影粉。
那水刚熬出来是黄的。
可过了一夜,见了风,接触空气后氧化,就慢慢发红。
谁的鞋底沾了这种红渍,谁就是偷灵芝的人。
除非他能飞进来,否则必然踩过药柜前的那片区域。
刘大叔死死记下她的话,翻来覆去地查,仔仔细细地翻看每个人的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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