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有种满腔不愉快不知道该往哪里撒的憋闷感。
说从此路人的是她,现在出了事被他救出来的也是她。
“你不要觉得是我救了你。”他忽然说。
仿佛又看中了她的心思。
简知转头看着他,有种无法言说的愤怒:现在怎么眼神这么好?从前眼睛和脑子都被翔糊了吗?
“我只是因为齐叔电话打到我这里,而我刚好能提供定位而已,别说是你,就算是真正的陌生人我也会跑这一趟的。”他淡淡的语气,“最终,这船上的嫌犯还是警察抓走的,齐叔这两天又不在海城,我不上船谁上船?”
简知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愤也好,怨也好,突然就像被卡住了脖子。
“另外,终归是我……”
“找到了吗?”
温廷彦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人在船那一头问。
“找到了。”温廷彦起身答道。
是警察。
警察于是又问了简知好些问题,做了记录。
简知才得知,为了船上的船员和货物安全,那两名男子已经被带下轮船,坐快艇上岸了,警察和温廷彦因为找她才留了下来,现在准备到下个港口再下船。
“有多远啊?请问要多长时间才能到下个港口?”简知情不自禁问警察。
这是艘货船,乘客本来就不多,越往前行,越是黑压压的深海,她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黑暗,真的心颤。
“预计两到三小时吧。”警察说着就走了。
简知也不好意思跟在警察后面,欲言又止,最后暗暗叹了口气。
“你是害怕吗?”温廷彦终于看出点什么来。
简知没有搭理他。
他看了一圈周围,“怕黑?怕歹徒?”
简知的脸上,还是写着“我并不想和你说话”几个字。
“不用怕,在船上这一路,我陪着你。”
简知忽然就很烦,“你比歹徒更可怕你心里没点数吗?”
温廷彦脸色一变,知道她在说什么,有些已经造成的伤害,哪怕她选择忘记,也是永远抹不去的痛。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在她身边坐下。
现在的她,应该听见他的声音都是讨厌的吧?
其实今天天气不错,夜空朗朗,漫天都是繁星在流动,在无遮无拦的大海上,尤其璀璨明亮。
只是,她蜷着腿,抱着双膝低头坐在那里,不曾抬头看过一眼。
而他,已被星星的光芒刺痛了双眼。
“温廷彦,你看,天上到底是星星在闪烁,还是桂花在闪烁?”
他一生当中,停下来看星星的时间不多,加上今晚,不过两次。
今夕何夕。
天上每一颗星闪动的微光,都是回不去的十六岁。
忽然,一颗流星划破天空,拖着火焰一般的尾巴往下坠。
“简知,快看,有流星!”他情不自禁喊道。
她下巴搁在膝盖上,只看见那颗流星的最后一截尾巴沉入不知名的黑暗里。
“许愿了没有?”他凝视着流星划过的天际问。
“许了。”她没好气地说。
“祝你愿望成真啊!”他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看了一眼她。
“你知道我许了什么就愿望成真?”她冷笑。
“那你愿意告诉我你许了什么?”他以为她不愿意和他说话,他猜测,要么是许的奶奶身体健康,要么就是和蒋仕凡白头到老吧。
“我许的是,祝温廷彦不孕不育,子孙满堂,卖啥赔啥,穷困潦倒,孤独终老,不得善终。”她一口气放炮似的说了一串。
温廷彦听了却只是笑了笑。
“我真许了,你不信?”她觉得他这个笑容就很碍眼。
“那就信吧。”他说,“还这么恨我?”
简知愣住。
他这语气就是没信。
不过,她也的确没许。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恨也是要费力气的,你还不值当我费这个力气。”她只是图一时嘴巴快活罢了。
“你还许了愿?”她扭头问他。
这可不符合他的人设。
去寺庙让他拜一拜,他说不信鬼神。
高考前大家都许愿,他嗤之以鼻。
就连过生日吹个蜡烛许愿,都跟上刑一样,这下看到流星许愿了?
没想到,他还真点头认了,“是啊。许了。但是不能告诉你,你从前说过,说了就不灵了。”
“谁稀罕知道?!”她问了吗?就不能告诉她?
不过,猜测应该与安娜有关吧,他自己都说了,和安娜过平平淡淡的小日子,三餐四季。
她重新把头埋在膝盖上,随着天色越来越晚,海上温度也越来越低,真是有点冷了。
而后,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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