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兴瘫软在地,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
“太子爷饶命!娘娘饶命!是奴才教女无方!是奴才该死!求太子爷、娘娘开恩,饶了小女一条贱命吧!奴才做牛做马……”
“饶命?”胤礽语气冰寒,
“若非太子妃谨慎,此刻中招的便是孤,你让孤如何饶她?”
王德兴绝望的目光转向石蕴容,
他知道,此刻能决定他们父女生死的,
唯有这位一直神色平静的太子妃。
石蕴容放下茶盏,目光落在王德兴身上,
“王管事,你也是这庄子上的老人了,当知规矩,王巧云做出此等背主之事,按宫规,即刻杖毙亦不为过。”
王德兴浑身一抖,面如死灰。
“不过……”
石蕴容话锋一转,
“本宫念在你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倒也不是不能给你指条明路。”
王德兴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
“求娘娘指点!奴才万死不辞!”
石蕴容与胤礽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缓缓道:
“王巧云,是不能留了,是让她‘急病暴毙’,留个全尸,你们父女还能见上最后一面,还是依律严办,累及你王家满门,你自己选。”
这根本不用选!
王德兴老泪纵横,重重磕头,
“奴才、奴才选第一条!谢娘娘恩典!谢娘娘恩典!”
“至于你……”石蕴容继续道,
“管教不严,纵女行凶,这管事之位自然是不能再坐了。”
王德兴心又是一沉,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不过,本宫可以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石蕴容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内务府广储司的郎中,似乎与你有些交情?他这些年经手宫中所用木料、皮货,其中的猫腻……你应当知道不少吧?”
王德兴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石蕴容,
广储司郎中是内务府油水最厚的职位之一,背后关系盘根错节,
太子妃这是要借他的手,去动内务府的势力?
他瞬间明白了,太子妃不仅要清理门户,
更要借此机会,将手伸进内务府!
而他,就是那把递过去的刀。
可,太子妃是如何得知他与那郎中有关系的?
那可是他连巧云都没告知的辛密!
但这是投名状,也是他唯一的生路。
王德兴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但想到女儿还能留,想到自家满门的性命,
他咬了咬牙,再次重重磕头,
“奴才……明白!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广储司郎中所行不法之事,奴才略有耳闻,愿尽数禀报娘娘!”
石蕴容满意地微微颔首,
“很好。何玉柱。”
“奴才在。”何玉柱立刻上前。
“带王管事下去,让他好好想想,仔细写下来。”
石蕴容吩咐道,又看向王德兴,最后提醒了一句,
“记住,王巧云是‘突发急症’,明日清晨之前,本宫要看到结果,而你,办好你该办的事,你依旧是得用的老人,本宫保你平安,甚至,日后未必没有起复之日。”
恩威并施,敲骨吸髓。
王德兴瘫软在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只能麻木地谢恩,被何玉柱半扶半拖地带了下去。
他知道,从今夜起,他,和他背后可能牵连的一切,都已绑在了太子、太子妃的船上。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胤礽看着身旁气定神闲的石蕴容,
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
“你呀,这般手段,倒是让孤省心了。”
他之前只觉她性子刚烈独特,
如今才更深切地体会到,这份刚烈之下的心智与谋算,是何等的珍贵与慑人。
石蕴容任由他握着,抬眼看他,烛光下眸色清亮,
“不过是些防身自保、顺便清理门户的小把戏罢了,”
“只是可惜了,”
她轻轻靠向引枕,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
“明日回宫,这庄子的清静日子,便到头了。”
次日,二人启程回宫,
马车辚辚,驶离了浸润着温泉暖意闲适的庄子,
石蕴容轻轻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致,
山庄的轮廓渐渐模糊在视野尽头,一丝若有若无的轻叹逸出唇瓣,
这几日抛开宫规束缚、只做寻常夫妻的时光,终究是太短暂了。
她眼中那抹淡淡的留恋,与即将回归樊笼的怅然尚未散去,身旁的胤礽却忽然动了,
他长臂一伸,
不由分说地便将人从旁边的座位上捞起,稳稳地安置在自己腿上,
动作迅疾而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呀!”
石蕴容猝不及防,低呼一声,身体瞬间紧绷,
几乎是本能反应,被禁锢的双手下意识便运起了力道,想要挥开他的钳制,
胤礽却似乎早有所料,
在她发力的瞬间,手腕一翻,更紧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将它们轻易地辖制在她身后,让她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纤细的颈窝里,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带来一阵战栗。
“看什么这般出神?嗯?”
他声音低低沉沉,带着刚睡醒般的慵懒磁性质问,
手臂却将她圈得更紧,仿佛要将那点刚刚升腾起的离愁别绪都挤走,
“不过是处庄子,你若喜欢,日后孤寻到机会,再带你来便是,京郊又不是只这一处好地方。”
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柔软下来,
那点抵抗的力道也消散了,胤礽知道安慰起了效果。
他顿了顿,忽然低笑一声,带着点戏谑和莫名的满足,
“还是这般凶巴巴、会动手的样子瞧着顺眼些,方才那副伤感模样,孤瞧着,倒真是不习惯。”
前半句的温柔承诺让石蕴容心头刚刚泛起一丝暖融融的感动,
后半句这煞风景的调侃便紧跟而上,
那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羞恼。
她猛地转过头,想瞪他,
却因为距离太近,鼻尖几乎擦过他的脸颊,
她不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那眼神娇嗔多于愤怒,在胤礽看来,比任何刻意的媚眼都更要命。
“你说谁凶巴巴了?”
她扬声道,被束缚在身后的手挣了挣,没挣开,
便抬起尚能自由的腿,轻轻踢了他小腿一下,
当然,没用什么力气。
胤礽看着她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头大悦,
故意松开了钳制她手腕的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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