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还什么都没有说的时候，封呈衍就已经预感到了不对。
他用亲吻阻止她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可吻总有尽头。
电梯停在一楼的时候，护士诧异的看向他们，又捂着眼睛跑开。
她苍白的嘴唇在被他唇齿蹂躏亲吻后，终于有了血色。
“其实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喜欢陆菲仪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我没有怨恨你的理由，我们在一起不过是交易，你没有必须保护我的义务。”
直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陆宁溪才发现，自己的心也是会疼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足够坚硬了。
原来还是不够的。
只要心动过，就再也无法恢复成最初坚硬的模样。
“可我恨你也是真的，所以，也该结束了。”
她说，“陆菲仪走了，我们也该结束了。”
封呈衍一直以为，陆菲仪走了，是一切的开始。
怎么会是结束呢？
“以前是我混蛋，可是陆菲仪走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封呈衍压根都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欠你的一切，我都会补回来。我知道，你想要正常的牵手，恋爱，结婚。只要你喜欢，我可以一样一样陪你玩。”
从让她去封氏开始，他就决定好了这一切。
只是被忽然发疯的舒沁打乱了计较。
他知道陆宁溪能够感受到他对她的好，所以，从来都能够掌控世界的他不相信陆宁溪真的会因为这次意外就说再见。
明明她没受伤。
她只是生气了，他哄哄就会好的。
他亲吻她的额头，用自己最温柔的语调跟她说，“我保护陆菲仪是因为责任，让我动心想在一起的女人，只有你。”
“可是我不爱你，我只是利用你。”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说，“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封呈衍身型一顿，“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这些话，不能乱说。”
“如果不是你在保护陆菲仪的同时缠着我，逼我，我的家不会毁了，我妈也不会变成植物人。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爱你？”
陆宁溪眨了眨眼睛。
有一滴泪珠迅速的掉落在地上，快到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你说动心，想跟我在一起，我就迫不及待往你怀里钻的话，那我该有多蠢啊。”
“但凡你真的在意我，就不会再陆菲仪伤害了我一次又一次之后，还在保着她离开临城。”
封呈衍沉沉的望着她的脸，唇.瓣再次贴了上去。
他想故技重施，用吻堵住她说伤人的话。
可是陆宁溪偏过头去，避开了这个吻。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了，反正你也不会把陆菲仪怎么样。”
她转过头时，唇.瓣正好靠在他的耳边。
每一个字句都格外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
“从泗水镇跟你回来，我想要的从来就从来都是报复陆菲仪。她没骗你，是我在骗你，我只是利用你。可陆菲仪都走了，既然我要的注定无法得到，为什么还要忍着恶心跟你在一起？”
恶心。
她说，他恶心。
封呈衍扣住她的纤腰，把她死死按在冰冷的电梯墙上。
他声音里满满都是压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呼吸都变得沉重。
恨不能掐死这个女人，却又舍不得。
“收回这些话，只要你不再提，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你不懂，封呈衍。”陆宁溪漂亮的眼眸中没有半分退缩，“我不想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受够了。”
她死死的望入他的眼睛，眼里有痛，也有恨，
“到此为止，如果你听不懂，我可以一遍一遍说给你听，直到你听明白为止。”
“我不爱你，跟你在一起，我觉得恶心。”
“在你身边，我一分一秒都忍不下去了，我想吐，我恶心。”
“听明白了吗？封呈衍，我们结束了。”
封呈衍情绪堆积到顶点。
爆发的那一刻，他终于控制不住，抬手握拳，朝她落去。
身体的反应让陆宁溪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她耳边响起。
封呈衍的拳头砸落在电梯墙壁上，通红的骨节上流淌出血液。
那么骄傲的封呈衍，是绝对不能忍受这些的。
可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说的却是退让的话，“如果我让陆菲仪付出代价呢？”
他在挽留。
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到可以放弃原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陆宁溪眼中有泪珠溢出。
她笑出泪来，“替我死掉的孩子偿命吗？可你连是她撞了我妈害死年糕婆婆都不愿意承认。封呈衍你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不觉得可笑吗？”
“你知道孩子的事情？”
“我当时只是聋了，又不是傻子。我是一个女人，也当过母亲，怎么可能连怀孕都猜不出来？”
封呈衍浑身紧绷着，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不需要他开口，她便直接说了，“是我自己弄掉的孩子。因为我想看陆菲仪付出代价，可她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陆！宁！溪！”他脸色铁青，恨不能把她掐死。
可她还是在说，“寿宴那晚也是我自己摔下去的。”
“结局都一样的，一次两次……我都看透了。”她说，“不会再上当了。”
“我从来都不爱你！我能理解你爱陆菲仪，却也永远不会原谅你护着陆菲仪把我害的家破人亡。”
陆宁溪用了有生以来最难听的话对他说分手。“你非要留我在身边当情.人我也没办法拒绝，可我不愿意再忍了。”
封呈衍拼命摘下自己的骄傲和感情放在她掌心，却被她随手丢弃，还踩在脚下。
“滚！”
又一拳落在她耳侧的墙壁上。
手指上，鲜血淋漓。
痛吗？
好像心更痛一点。
离开电梯，离开他的每一步，她都不曾回头。
我知道，注定不能让陆菲仪付出代价。
那么，软软跟存希的身世，我会一直藏着……藏到足以让你痛苦欲绝的那天。
既然你护她，那么，欠的一切，你替她来还。
陆宁溪反手擦掉眼泪。
一切都结束了，骄傲的封呈衍也不可能再追过来。
可她心里却空落落的……
母亲，孩子。
她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
阳光下的封竞朝她走来，他拿出灰色的手帕，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
一切都变了，唯独封竞仍旧是在婴儿房时初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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