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暗地里都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越说越高,双手紧握成拳。
“你一直看着我风光,心里早就不服气了吧?如今看我倒霉,你就躲在背后偷笑是不是?!”
“我有方子?”
赵苏苏忽然笑了,嘴角一翘,露出一丝极淡的讥讽。
“若我真的有那份配方,为何不去开一家铺子?为何不去找最好的药师研制新品?为何还要在这小巷子里给人缝补衣裳、熬药侍疾?”
她抬眼直视许娇娇。
“倒是你许娇娇,为什么突然停售雪脂膏?为何对外宣称‘药材短缺’?你以前可是日日开工、夜夜赶制,如今怎的却说原料没了?莫非……是你偷了别人的方子,被人揭穿了底细,吓得只能关门跑路?”
她冷笑一声,语带嘲弄。
“那我真该给你鼓掌了,多精彩的一出戏啊。前脚装慈商卖善品,后脚被人追债上门;一边哭诉家道中落,一边又藏着私房金银不肯动用,你说,外人会信谁?是你,还是那个默默无闻、从不张扬的我?”
“你……”
许娇娇被这一连串质问逼得连连后退。
“你一定是从我家哪儿翻出来的雪脂膏配方……”
她喃喃低语,眼神游离。
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了。
木匣倾覆,几张泛黄薄纸“哗啦”一声掉落出来。
她当时心头一跳,低头一看,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
正是那雪脂膏的配比和制法!
她立刻弯腰捡起,四下张望无人,便迅速塞进了袖口。
那时她心中狂喜。
这可是祖传至宝,怎会出现在母亲的妆奁里?
莫非是当年误收进来的?
但她没有深想,只觉得天赐良机,自此靠着它挣下偌大家业。
而现在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赵苏苏,眼神清冷,嘴角含笑。
许娇娇的心猛地一沉。
“你家?”
赵苏苏慢悠悠地抬眼,眉梢轻挑,语气竟透出几分玩味。
“你是说徐家?那是你夫家。还是说我那后娘的娘家?难不成……你指的根本不是你自己出生的许家?”
她轻轻一笑,声音低了下来。
“还是说这所谓的‘祖传秘方’,原本就是我们老赵家的东西?一百年前由我赵家先祖创制,后来因家变流落外姓之手……如今因果循环,终于是要回来了?”
“你少装蒜!”
许娇娇猛地咬住下唇,鲜血渗出也不自知。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强压住心头翻涌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些天来,她反复琢磨整件事的每一个细节。
帮手全是亲信熟人,彼此利益绑定,绝不会背叛。
方子始终锁在铁匣之内,钥匙贴身佩戴,从未离身。
就连试验新药的过程也仅限于家中密室,连丫鬟都不敢靠近半步。
按理说,绝不可能出岔子。
可偏偏,就在一个月前,市面上竟悄然出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雪脂膏。
价格更低,品质更优,甚至还有改良之处。
顾客纷纷转向,她的铺子一夜之间门可罗雀。
那些曾经对她笑脸相迎的客商,如今连正眼都不愿多瞧一下。
而那方子的出现方式,诡异得让她心惊。
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毫无踪迹可循。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苏苏。
她想起那天,自己随手碰倒了那个旧妆奁。
她当时眼一亮,心跳加速,几乎是本能地弯腰拾起,飞快塞进了袖口。
她早知道那不是普通纸,那上面的墨迹陈旧。
更关键的是,那纸上记载的药粉名称与比例,竟与她手中秘方高度相似!
而那一包掺杂其间的白色粉末,是她娘亲生前悄悄交给她的。
只要一点点就行,不会致命,只会让人脸色晦暗。
“孩子淘气嘛,出了事也怪不到大人头上。”
那时候,她还小,不懂。
可那药粉真管用。
赵苏苏吃了之后,起初只是脸颊圆润了些,气色变得红润通透。
可过了几天,她的腰身竟一日比一日粗。
她原本清秀苗条的身形,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着。
衣服一天换一套,全都绷得裂线,纽扣崩飞。
街坊邻居起初还以为她是怀了身孕。
后来见她饮食如常、脉象无异,便纷纷摇头称奇。
就连坐堂多年的老大夫也摸不着头脑,翻遍医书也查不出病因,只说:“此乃怪症,非风寒湿热所致,恐为天命。”
就这样,赵苏苏从一个瘦弱少女,变成了臃肿笨拙的胖妇模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婚事自然也就泡汤了。
原本许配给她的那户人家听闻后吓得连夜退亲。
连聘礼都不要了,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而这门亲事,却恰好落在了许娇娇手中。
她借机攀上了那家少爷,轻而易举地抢走了本该属于赵苏苏的一切。
这方子,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来历。
那一晚,她偷偷潜入赵家妆奁阁。
原只想顺几件值钱的簪环首饰换点银两过活。
那时赵家守备松懈,门户大开,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她蹑手蹑脚地打开樟木箱。
正翻找间,却不小心碰倒了一只暗格中的小盒。
盒子落地发出闷响,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其中一张泛黄卷边的纸页格外显眼。
她俯身捡起,凑近烛光一看,心头猛地一震。
纸上墨迹斑驳,写着五个字:留给赵青山和赵穗俩。
后面还详细记载着一味秘制药粉的配方与用法。
她当时嗤笑一声,心想这定是哪家疯人写的荒唐话,随手就要揉烂扔掉。
可就在指尖用力时,她忽然迟疑了。
若是假的,为何藏得如此隐秘?
若是真的……岂不是天上掉下的富贵?
于是她将那张纸悄悄收进袖中,连夜抄录备份,又把原纸放回盒内。
可他们没福分,怪谁?
这世道,谁拿到就是谁的。
强者生,弱者亡,从来就没讲过公平二字。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年初二那天,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她开门一看,竟是赵苏苏站在雪地中,披着旧棉袄,脸上带着笑。
“娇娇姐,”赵苏苏声音温软,“三十两白银,买断我那药方半年的两成利润,如何?”
许娇娇愣了一下,随即掩嘴轻笑,心道:这肥猪脑子果然坏掉了,竟主动送钱上门!
她装模作样地斟酌片刻,故作大方地点头应下,还特意写了份契书,盖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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