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
吉普车的车灯划破了大院的黑暗。
两道强光扫过顾家小院的门。
车熄火。
车门推开,一只穿着作战靴的脚踏在地上。
顾砚深回来了。
他刚结束一场为期半个月的封闭式学习,身上还带着野外的寒气和硝烟味。
推开门,屋里留着一盏昏黄的灯。
顾岚已经在隔壁房间睡了。
林晚意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蘸了灵泉水的棉签,轻轻给摇篮里的顾宁擦拭手腕。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
“回来了?”
声音很轻,怕吵醒孩子。
顾砚深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大步走过来。
他想抱抱媳妇,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土,忍住了。
他弯下腰,凑到摇篮边看孩子。
原本冷硬的线条,在看到那两张熟睡的小脸时,瞬间软了下来。
下一秒。
他的目光凝固了。
定格在顾宁那截白嫩的手腕上。
那里有一道即便涂了灵泉水,依然能看出痕迹的红印。
在婴儿娇嫩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屋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顾砚深直起腰。
那种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血腥气,这一刻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谁干的?”
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林晚意把棉签扔进垃圾桶,语气平淡。
“隔壁张桂兰的孙子,六岁。”
“闯进来偷草莓,宁宁不出声,他伸手就掐。”
“如果不是安安用弹弓打中了他的手筋,这只手恐怕要断。”
顾砚深没说话。
他转过头,看向睡在另一边的儿子。
顾安睡得很沉,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硬邦邦的榛子。
顾砚深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
然后,他转身走到桌边。
拿起那条为了演习特意换上的军用牛皮腰带。
“咔哒”一声。
皮带扣解开。
他把皮带抽出来,在手里对折,拉直。
皮带发出紧绷的声响。
“你要干什么?”林晚意问。
顾砚深把皮带扔在桌上,开始解风纪扣。
一颗,两颗。
露出里面紧实的肌肉和几道旧伤疤。
“没干什么。”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我也去偷个草莓。”
林晚意看着他。
“别弄出人命,这里是北大。”
顾砚深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仰头灌了一大口凉水。
喉结上下滚动。
“放心。”
“我有数。”
……
凌晨两点。
月黑风高。
隔壁张家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后勤处的张副处长睡得正香。
突然,他感觉脖子有点凉。
像是有一把刀悬在上面。
他猛地惊醒,刚要喊,一只大得吓人的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唔——!!!”
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见床边坐着一个黑影。
那人很高,肩膀很宽。
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啪。”
火苗窜起。
照亮了顾砚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张副处长?”
张副处长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点头。
顾砚深松开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动作温柔得像是在照顾战友。
“出来聊聊。”
两分钟后。
院子里。
张副处长穿着大裤衩,冻得瑟瑟发抖。
顾砚深站在那片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棚子废墟上。
手里握着一根从废墟里捡来的、拇指粗的螺纹钢筋。
“听我爱人说,你家孙子喜欢翻墙?”
张副处长牙齿打架:“误……误会……孩子小……”
“六岁,不小了。”
顾砚深掂了掂手里的钢筋。
“我儿子才六个月,就知道护着妹妹。”
“你孙子六岁,只会欺负婴儿?”
张副处长想跪下:“顾团长……我明天就揍他!我让他去道歉!”
顾砚深摇摇头。
“不用。”
“小孩子不懂事,是大人没教好。”
“大人教不好,那就是家里的梁不正。”
说着,他两根手指捏住那根螺纹钢。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
只是手腕轻轻一翻。
“吱嘎”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那根坚硬无比的钢筋,在他的手里,像一根煮软的面条。
被生生拧成了一个麻花。
“当啷。”
变成麻花的钢筋被扔在张副处长的脚边。
砸起一蓬灰尘。
张副处长低头看着那个“麻花”,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顾砚深拍了拍手上的铁锈灰。
“管好你老婆,管好你孙子。”
“再有下次。”
他指了指那根钢筋。
“你的骨头,没它硬。”
说完。
顾砚深单手一撑两米高的院墙,像一只轻盈的豹子,翻了出去。
消失在夜色里。
只剩下张副处长,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个钢筋麻花,无声地流泪。
……
第二天一早。
大院里异常安静。
往日里一大早就开始吊嗓子骂街的张桂兰,今天像死了一样没动静。
那个无法无天的壮壮,也没敢出门。
听说张副处长去上班的时候,是扶着墙走的。
脸色惨白,见人就躲。
尤其是看见穿军装的,腿肚子都转筋。
顾家。
气氛却很和谐。
顾砚深正在擦拭他的配枪。
这是一把54式手枪,黑色的枪身泛着冷冽的光泽。
六个月大的顾安,坐在凉席上。
他不玩积木,也不玩拨浪鼓。
那双酷似顾砚深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把枪。
连眨都不眨一下。
眼神里透出的光,叫做狂热。
“看什么看?”
顾砚深把枪拆开,擦油,再组装。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机械的美感。
“咔嚓。”
上膛的声音。
顾安的小身体猛地一震,兴奋地往前爬了两步。
伸出小手,想要去抓。
“咿呀!”
顾砚深一根手指顶住儿子的脑门,把他推了回去。
“这不是玩具。”
“这是老子的命。”
顾安不服气。
他指着枪,嘴里发出急切的嘟囔声,小手还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扣扳机的动作。
顾砚深乐了。
“哟,还知道这是打响的?”
他把弹夹退了出来,揣进兜里。
然后把空枪插进枪套。
看了看四周。
他把枪套放在了那个足有两米高的大衣柜顶上。
那个位置,别说六个月的孩子,就是六岁的壮壮也够不着。
“想要?”
顾砚深拍了拍手。
“等你长得比柜子高了再说。”
说完,他转身去了院子里的水龙头边洗脸。
早上的井水很凉,扑在脸上很醒神。
顾砚深洗了两把,拿毛巾擦干。
前后不过三分钟。
当他再次走进屋里的时候。
脚步顿住了。
手里的毛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只见那个原本空荡荡的大衣柜前。
那张原本放在书桌前的笨重实木椅子,被拖了过来。
椅背抵着柜门。
椅子面上,整整齐齐地摞着三本厚厚的《资本论》。
而在那三本书的最上面。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颤颤巍巍地踩在上面。
顾安。
他太小了,腿软,根本站不直。
但他的一只手死死抠住柜门上的把手,以此借力,稳住身体的重心。
整个人像一只壁虎,贴在柜门上。
利用椅子和书本搭建的这个简易“梯子”。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够到了柜顶的边缘。
那个枪套。
正被他一点一点,往外抠。
“咚!”
枪套落地。
顾安松手,整个人顺着重力,一屁股坐在了厚厚的书本上。
毫发无伤。
他捡起那个比他脸还大的枪套。
熟练地解开扣子。
拔出那把空枪。
双手费力地握住枪柄。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刚进门的顾砚深。
“砰。”
顾安的小嘴里,配了一个音。
顾砚深僵在门口。
看着那个坐在《资本论》上,枪口指着亲爹的儿子。
这他妈是六个月?
这小子成精了!
? ?
咳咳,各位读者大大,说个事哈。
?
咱家娃是龙凤胎,一儿一女。我前面写嗨了,写成了俩儿子,正在往回改呢。
?
给大家道个歉,看文的时候如果发现前后不一致,是我手滑了,见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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