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和平广场的人，要么是附近的住户，来这里散步。
要么是游客，进来游玩。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是观赏四周，步伐悠哉的。
然而，这个年轻男子却步伐匆匆，对周围欢乐的氛围无感。
便衣警察们保持着面色自然，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活。
他行走的路线径直通往和平广场中央的喷泉。
每一个便衣在年轻男子经过后，立马小声汇报目标人物现在情况和方向。
随着男子的坐标越来越靠近喷泉，大家的神经也逐渐紧绷。
男子双手插兜，低着的头缓缓抬起。
他似乎感知到什么似的，脚步渐渐放缓。
最后，在距离喷泉两百米处，他停了下来。
他双手插在兜里，正在思索着什么。
下一秒，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和喷泉背道而驰。
“怎么回事？目标突然调转方向？”
距离年轻男子最近的便衣有些焦急地告知情况。
“他有和谁联系吗？”
张兴明不解问道。
“没有……他就是走着走着，突然就要调头了。”
距离年轻男子最近的便衣看得一清二楚。
“难道他不是目标？来这里只是巧合？”
又有一名同事提出质疑。
张兴明不敢否认，毕竟和平广场是京海市比较有名的广场，特意前来游玩也不是没可能。
“……”
“继续观察。”
凌曜低沉平稳的声音，原本略微浮躁的状态瞬时安稳下来。
大家听从命令，继续回到工作状态。
负责跟随的两名假装情侣的便衣远远地跟在年轻男子的后面。
这时候，路边站着一个可爱的兔子人偶，正在开心地和路人打招呼。
经过的小女孩们纷纷上前和兔子人偶合影。
有个调皮的小孩在兔子人偶身后，推了她一把。
“哎哎哎！”
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兔子人偶踉跄地倒在路边，正好扑倒了一名路人。
这名路人正是年轻男子，瘦弱的他对突然倒过来的兔子人偶毫无招架之力，一起摔在地上。
游客们纷纷上前扶起兔子人偶和年轻男子。
反应过来的兔子人偶，不断地向年轻男子弯腰表示道歉。
年轻男子没有在意，重新站起来后，往前走了几步，就愣在了原地。
他踟躇了一会儿，再次转身调换方向，朝过来的路线走了回去。
“各位，目标他……他又调转方向，回去了！”
正在跟踪的便衣也感到不可思议，还是老老实实地跟踪着他。
又回去了？难道是发现了有警察，来来回回在耍他们吗？
张兴明不解，依然按照原计划，朝广场中央的喷泉集中。
这次的年轻男子似乎不再犹豫，步伐轻快地走着。
“目标即将抵达喷泉。”
对讲器的一句话，将大家的神经绷到了最紧。
最终，他还是去到了喷泉……
到达喷泉的年轻男子，坐在了喷泉池旁的石墩子上，安静地等候着。
喷泉旁边来来往往不少游客，都只是拍些照片就离开了。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落在年轻男子眼里，都化成一片阴戾。
张兴明赶到喷泉附近，加入游客人群，借机靠近年轻男子。
这个选址很符合罪犯的要求，行人多，但不长久停留，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异样，也方便他们藏匿于人群中。
头儿是真的研究透了犯罪心理学啊……
张兴明悄然仔细打量年轻男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第16位书店客人，刘大龙。
高中辍学，凭借家里支持开了一家手机店，生意不咸不淡，平时喜欢捣鼓一些电子产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广场里各处的便衣开始逐渐靠近喷泉，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咕噜咕噜……”
凌曜单手推着小推车，在年轻男子正对的小路上缓步行走。
人来人往的喧闹声中，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随之袭来。
喷泉旁五颜六色的灯光映出他高大的身影。
年轻男子开始有些坐立不安，看了看时间。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以前这个时候，早就有人到了。
感觉不安的他站起身，决定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嘎吱！”
小推车挡住了他的去路，年轻男子抬头一看，一个壮实高大的男人直视着自己。
“我不买，不好意思。”
年轻男人选择绕路，低着头就要慌忙逃开。
“天使的血。”
平缓的声音如同一双大手，瞬时攥紧他的心脏，在这一秒停滞。
年轻男人回过头，视线对上男人帽檐下露出的双眼，如猎豹般犀利骇人。
他惊慌失措，拔腿就跑。
手臂被猛地拽住，天旋地转间，他整个人已经被压在地面上。
张兴明和小刘飞身上前，压制住想要疯狂挣扎的年轻男人。
突如其来的动静，引来了周围游客的骚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突然就抓他了！”
“好像是因为这小伙子不买那高大个的烤肠吧，就被打了……”
“是这样吗？”
“……”
听到周围的对话，凌曜嘴角一抽。
有时候，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
张兴明忍住笑，抬头大声说道，“警察办案！请不要靠近！”
“哦哦哦，原来这样。”
“散了散了……”
……
被抓回警局的年轻男子，显然没有群主和其他同伙的老练。
他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瑟瑟发抖。
“刘大龙？”
凌曜翻着资料，开口询问。
“是……是的。”
刘大龙磕磕巴巴说道。
“‘心心’里的群聊‘极乐俱乐部’，你在里面代号是‘天使的血’吗？”凌曜径直问道。
“我是……但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刘大龙连忙解释，“他们只是告诉我，让我帮忙弄些电子设备和传递信息，就可以给我钱！”
“什么设备？”凌曜紧盯着刘大龙。
刘大龙脸色涨红，嘴唇嚅动许久，都没开口。
“这个群的群主，和你另外两位同伙都已经落网了，审讯你只是在走流程。”
凌曜懒得等待，开口就给了他一记重锤。
刘大龙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这几人这么多年小心行事，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依次被抓了。
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向警惕，却会自投罗网。
“坦白从宽，你们犯的罪可不小，你都说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一旁的张兴明突然开口，给他施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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