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几乎要怀疑隳鸢的话。
如果真是她处心积虑设下的局,为何每一步都让他心甘情愿?
如果是真的……那他怎么越陷越深?
他甚至开始希望,这怀抱能再久一点。
哪怕时间就此停驻,他也不想松手。
从没哪一刻,他觉得自己如此毫无主意。
他不知道该逃,还是该留。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浮在山间。
池菀就被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勾醒了。
身边没人。
兽皮的一角已经掀开,外头透进微弱的光。
陆圪早就出去了,估摸着在生火准备早饭。
她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沉的眼角,伸手舀起陶罐里的清水,掬在掌心,轻轻泼在脸上。
水冰凉地滑过脸颊,让她彻底清醒了些。
她低头朝陶罐中一瞥,水面映出的那张脸,依旧如往常一般。
布满黑斑,肤色黯沉,毫无光泽。
她盯着看了两息,终究叹了口气。
明珠果的汁液明明涂抹了整整一夜,却连一丝褪色的迹象都没有。
她收回目光,整了整兽皮外衣,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踏出门槛,一股热风便扑面而来。
只见陆圪蹲在火堆边,身形挺拔专注。
他手里捏着几串用细枝串起的兽肉,正低着头,一寸寸翻转着。
油珠顺着肉块边缘渗出,一滴一滴落进火堆里。
“滋啦”一声,腾起一缕白烟。
听见门口的动静,他立刻回头,唇角一扬。
然“醒了?快好了,再等两口。”
他晃了晃手里的肉串,语气轻快,语调稍稍提高。
池菀没说话,只默默从兽皮袋里掏出两个圆乎乎的番薯果。
表皮还沾着泥土,散发着淡淡的泥土清香。
她走到他身边,伸手塞进他手里。
“一起烤了,配肉吃更香。”
陆圪低头看了一眼,以为是溯晨昨天送来的那些野果,也没多问。
随手就将番薯果扔进火堆边的灰堆里,埋了一半,顺口道:“嗯,等会焦了皮一剥,芯子软糯香甜。”
说完,他又扭回头,专注地盯着肉串,生怕烤糊了。
她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唇角微微一弯。
随即趁他分心的刹那,悄然闭眼,意识一沉,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她进入了空间。
可刚一进去,她整个人便愣住了。
泉眼旁,灵泉的水面上多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清澈透明,微微泛着光。
水面比昨晚明显高出了一线。
更让她惊喜的是,昨天她亲手埋下的番茄种子、葡萄籽,还有那一小撮红辣椒的种子,竟然全都冒出了嫩芽。
细小的绿色幼苗从湿润的泥土中钻出来。
叶片娇嫩,带着微微的绒毛,密密麻麻地挤在一块儿。
她蹲在土边,双手撑着膝盖,盯着这些生机勃勃的小苗。
看了足足半分钟,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亲一亲,就能让空间升级?
这……也太离谱了吧?
可眼前的一切又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这是真的。
那……以后多和反派们亲几回,岂不是既赚了经验值,又省了麻烦?
反正亲一下也不会少块肉,空间却能疯狂生长,好像……一点都不亏。
所以昨晚陆圪突然凑上来,温热的气息逼近她唇边的时候,她才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躲开、翻脸发火。
她只是顿了顿,任由他得逞了几秒,心里还悄悄数着灵泉水位有没有上涨。
想到这里,她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起。
她起身走到果篮旁,从里面挑出最后几串紫得发亮的葡萄。
反正空间里那片葡萄藤已经冒了芽。
说明种子成活了,以后还能种出更多。
篮子里这些剩下的放着也是慢慢腐烂。
不如榨成果汁喝掉,正好解解油腻。
酸酸甜甜的滋味,最适合午后饮用,清爽又开胃。
她懒得麻烦陆圪,也不打算喊他帮忙。
她顺手在附近找了两块扁平的石头,边缘光滑,大小正合适。
她蹲在泉眼边,用水把石头冲洗得干干净净。
然后走回火堆旁,把葡萄一颗颗摊在一块石头上,再拿另一块轻轻压下去。
紫红的汁水随着挤压缓缓渗出,顺着石头边缘一滴滴落下。
她早就在底下摆好了一个陶罐,正正对着滴落的位置。
汁水“嗒、嗒”地落入罐中,声音清脆。
她一边压一边偏头打量成果。
动作虽然笨拙,但还算有模有样。
看着颜坞之前做果汁的样子,挺简单利落的。
怎么轮到自己上手,才发现其实并不轻松。
石头压久了,手指有些发酸,手腕也微微发颤。
她换了下手势,继续一点点碾压。
“你想喝果汁,为啥不叫我?”
陆圪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池菀一惊,抬起头,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烤肉,正站在她身侧,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你不是在烤肉嘛,我自己来更省事。”
她语气轻快,手上也没停下,继续压着葡萄。
“再说,榨个果汁而已,又不是啥难事,干嘛非得劳烦你?”
这几个反派角色,又不是她真正的伴侣,只是契约关系绑定在一起。
能不依赖,就尽量不依赖。
保持距离,才是长久相处的秘诀。
陆圪被她这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只能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她那双细白纤长的手紧紧握着石块,来回推磨。
他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烦闷。
她不是说要勾着他们,拖延解契,不让自己被系统强制送走吗?
连这么点小事都不肯让他插手?
这分明是避瘟神!
躲瘟神都躲得没这么彻底!
他心里越想越气,可偏偏又不能真的发火,只能沉默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溯晨从林子里走了出来,披着深色的兽皮外袍。
他走近火堆旁,目光扫过一眼,顿时落在池菀身上。
她正低头专心压果汁,指尖被葡萄汁染得紫红。
一瞧见这画面,溯晨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去。
他猛地转头,盯住陆圪,声音硬邦邦地砸出来。
“我昨天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让一个柔弱的雌性自己干活,你这兽夫当得是失职!”
陆圪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想要辩解几句。
可话还没出口,池菀便先开了口。
“溯晨族长别怪他,真不关他的事。”
池菀的声音清亮。
“是我自己想榨果汁,才动手的。陆圪忙着烤肉,我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光坐着等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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