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因如此,他才更清楚她承受了多少。
他望着池菀微微抖动的睫毛,眼睛里全是后悔。
“菀菀,那些事不该让你扛。我们没护好你。”
他顿了一下,语气压低,带着一丝小心,甚至有点低声下气的意思。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只给我一次就行。让我好好对你,危险的事,我都替你挡着。要是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兽神起誓——”
他不怕立誓,只怕她根本不接受。
“不用了。”
池菀突然抬头,手指轻轻贴在他唇上,打断了他的话。
指尖还带着发情期残留的温热。
擦过他的嘴唇时,颜坞呼吸一滞,整个人僵住。
“我可以……暂时不与你们解契。”
她原本没有打算说出来的。
可看着他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还有紧绷的下颌线。
她忽然觉得再坚持下去,不只是伤他,也是在折磨自己。
颜坞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胸口剧烈起伏。
那股长久以来压在他心头的恐惧终于松动了一些。
池菀赶紧补充,语气认真。
“但也不会正式结契,最近,就当是互相看看,给彼此一点空间。”
现在的她需要时间,也需要距离来重新判断这段关系是否值得继续。
“你想解契随时告诉我,我会马上滴血解除契约,绝不纠缠。所以你别勉强自己,也别逼我,行不行?”
颜坞盯了她许久,见她眼神没敷衍,只有坦诚和一点点不安,才缓缓点头。
“好,我答应你。”
他的手攥紧又松开,最终轻轻垂下。
现在她没有躲,这微小的回应对他而言已足够珍贵。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扎根,支撑着他接下来的所有决定。
体温交融,呼吸交错。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轻微起伏,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药香。
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声音低低的,像裹着雾气,透着小心的请求。
“菀菀,我会让你看到的。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所以……别把心门关死,留一道缝给我就行。一点点,够不够?”
池菀靠在他怀里,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一声一声。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快放松警惕。
可身体却本能地向这份温暖靠拢。
她不确定将来颜坞会不会像隳鸢一样变脸。
“嗯……”
话刚出口,倦意就跟着颜坞身上的凉气一起漫上来。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皮越来越沉。
先前强行撑着的精神终于到了极限。
战斗后的疲惫,情绪的波动,加上发情期的余韵,全都压在她身上。
呼吸慢慢变得均匀,睫毛也不再颤动,在他怀里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手指轻轻划过她鬓角渗出的细汗,颜坞心里突然一阵发紧。
炭火余温早已散去,石屋内空气微凉。
可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池菀的脸。
池菀明明一直就在身边,刚才还在说话。
可只有当她点头说嗯的那一刻,他的心才算真正落了地。
这种信任来得悄无声息,却比任何承诺都沉重。
他盯着池菀的睡颜,眼睛里全是柔情。
她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像是在做梦。
颜坞没有挪开视线,哪怕只是片刻。
只要她肯留一条缝就好,他会拼尽全力,一点点捂热她的心……
哪怕过程漫长,他也不会再放开手。
池菀睁开眼时,炭火早已熄灭。
灰白的冷光从窗缝透进来,映在她脸上。
她坐起来揉了一下眼睛,手臂有些酸麻。
刚掀开帘子,整个人就怔住了。
屋外的情景和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泥泞的地面上摆着几大包捆扎结实的行李。
兽皮裹得严实,草药用油布包了好几层。
干烤肉挂在竹筐里沥着水汽。
外面石桌上堆满了打好包的兽皮、干烤肉。
颜坞、旋翊、隳鸢、陆圪、欧言全都在桌边站着。
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行囊,武器也都配齐了,站在雨里也不躲闪,神情安静而坚定。
她望着这几个整装待发的雄性,迟疑了一下。
“现在正是雨季,路特别难走,野兽也比平时多,外头很不安全。你们真愿意跟我去狐族部落吗?”
声音很轻,说到最后顿了顿,补充道:“要是有人想这时候退出……”
话还没说完,陆圪猛地往前跨了一步,重重拍了下胸口。
“怕啥!有我在呢!就算碰上凶兽我也挡得住,绝不会让你受伤!”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滴在肩甲上溅开。
可他站得笔直,满脸都是不服输的劲儿。
他压根没听懂池菀话里的意思。
只当她是担心危险,急着表明自己的态度。
隳鸢站在旁边,看着陆圪直来直去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有时候真觉得他傻点挺好,不用像自己这样,总惦记着过去犯过的错。
他轻咳一声,牵动伤口,疼得眉头一皱,才低声说:“我不走。狐族那边的路我特别熟,别赶我走。”
语气带着恳求,苍绿色的眼睛认真极了,身上的淤青还很显眼。
一看就是昨晚被颜坞教训过的。
可他依旧站在这里,没有后退半步。
旋翊走到池菀身边,长发扎在脑后。
他把一张新制的防水油布递给她。
“披上吧,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得趁天黑前翻过东岭。”
他伸手拨开她脸颊旁的一缕碎发。
“阿菀,你去哪,我就跟到哪。不管是下雨还是刮风,我都护着你,不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颜坞没有回应池菀,只是转过头,目光缓缓扫过屋里其他人。
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莫名感到压抑。
“现在还想走的,开口就行。我不会拦。”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谁都没说话。
空气像是凝固了,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他的视线最终停在欧言身上。
其他人脑子里想什么,他大概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可这个雄性,他看不透。
欧言迎着他目光,点了下头,声音淡淡的。
“我会跟你们一起走,不会离开。”
颜坞的指节微微松了一下。
其实他心里清楚,欧言留下,是最理想的结果。
队伍里不能没有祭司,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他是这几个人里唯一的祭司。
既能疗伤,又能在发情期帮池菀压制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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